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蕭鳳天就醒來了。


    他習慣性地想伸展自己的雙手,可左臂上那顆小腦袋貌似一動也不動,睡得很熟。


    清淺的呼吸灑在他的手腕,似乎觸動著心裏那根柔軟的弦。


    他微微側身,看著韋靜就躺在他的臂彎裏,一隻手還扣在他的腰間。


    昨天夜裏他有心放縱,到是累到她了。


    想到她仰著頭,無意識想蹭著他胸膛的樣子,他立即就感覺一陣激顫。


    陷入情欲中的她,像是風雨中尋求庇護的花朵,左右搖曳,花枝輕顫。


    他惡劣地一再索求,就想看看她到底能夠承受多少。


    可當看到像小獸一樣無助又迷茫地看著他時,他發現自己壞得有些過分了。


    心裏潛藏那一抹溫柔被激發出來,到最後,看到她累癱在他懷中卻滿麵潮紅,糯糯輕哼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想將她卷入懷中,好一番疼惜揉愛。


    ……


    韋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


    她是被餓醒的,羞燥地起床用膳,然後接著午睡。


    可滿床都是蕭鳳天的氣息,她揉搓著那枕頭時,就會想起蕭鳳天揉搓她的樣子。


    沒辦法,最後隻能喚來丫鬟收拾床鋪。


    看著丫鬟們個個暗暗興奮的目光,韋靜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不能再紅了。


    自己嫁的男人,溫柔的時候像貓。


    可凶猛的時候,比草原上的雄鷹還要傲慢猖狂。


    昨夜她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眼中那深邃的光芒,可她的目光越是清晰,他的動作越是孟浪。


    到最後羞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一個勁地感受著,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那破口而出的聲音就從門窗縫隙溜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蕭鳳天秉持著男人天性使然的探索精神,好一番肆意放縱。


    而韋靜則秉持著默許加迎合的態度承受著,一時間夫妻二人蜜裏調油,到也過得比從前更親密幾分。


    然而這份甜蜜的日子並未維持太久,七八月的時候,天不降雨,邊城陷入旱天。


    天鏡湖的水勉強可以支撐著駐紮大軍和邊城百姓的飲用,然而周邊那些零散的部落卻裝作平民百姓穿過邊城來天鏡湖取水。


    其中就有邊城人談之色變的食人族。


    蕭鳳天接到於洲密報,在邊城城外的荊叢山發現了被剔完肉的屍骨,一共有十三具,全都是年輕的女子或者孩子,死狀極其淒慘,連腦漿都被吸幹了,像是惡鬼所為,隻留下可以辨認的骨架。


    食人族一直存於西邊的黑山山脈,那裏荊棘叢生,野獸出沒,是邊城出了名的禁地。


    蕭鳳天召集手下得力的大將,準備組建一支精兵,暗中潛伏在邊城城外,一舉將趁機為害百姓的食人族鏟除。


    這隻精兵由於洲親自統領,而城中也遍布著蕭鳳天的探子和親衛,一旦發現食人族,立即通知城中潛伏的親衛進行圍剿。


    由於一直關注事件的進展,蕭鳳天又開始早出完歸。


    伴隨著食人族的絞殺,關於食人族將人啃食分屍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暮色沉沉之下,秋風乍起。


    韋靜看著庭前搖晃的陰影,心裏越發擔憂了。


    傳說食人族力氣極大,可以一縱一跳三丈之高。


    更有一雙可以撕裂獵物的雙手,那凶殘的樣子比惡狼還要厲害十分。


    韋靜之所以心神不安,那是因為蕭鳳天說過,為了防止其餘部落暴動,所以他們並未關閉城門,隻是暗中尋覓食人族的蹤跡,加以圍剿。


    最近幾日,食人族的人窺探得其中的貓膩,在殺了其他部落的人以後,再換裝進城。


    已經有幾個探子被殺了,身體活活被撕成兩瓣,飲盡鮮血,十分恐怖。


    蕭鳳天說,食人族雖然凶殘,卻不會時常出現在食人族的領地之外。


    他懷疑食人族發生了變故,不僅僅是因為天旱,而是有食人族的族人被驅逐出領地,所以他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返於邊城,獲取他們需要的食物和水源。


    在邊城這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部落都不會輕易驅逐自己的族人。


    除非真的是出了十惡不赦之徒,可那樣也隻會是一兩個,而不是成群結隊。


    唯一的可能,食人族發生了暴亂,而輸的一方則被徹底驅逐出來。


    隨著越來越黑的天色,韋靜的擔憂也在無限之中放大。


    她緊蹙著眉頭,雙手絞著手帕轉圈。


    門外守著的護衛看著站在門口眺望的將軍夫人,一個個欲言又止。


    韋靜知道她有些草木皆兵,畢竟他是經曆過無數次險情,一次次從生死邊緣強悍歸來的大將軍。


    他遭遇過伏擊,暗殺,圍剿,可他都還好好地活著,活著跟她成親,活著跟她一起過日子。


    未來的路還那麽長,他們都還沒有孩子,看不到他的身影出現在這夜幕中,她的心也如這夜色一樣沉寂,荒涼到隻有恐懼和孤單。


    這樣漫長的等待持續到了戌時。


    馬蹄的躂躂聲響徹在耳邊,韋靜早就僵硬的身體突然朝前走了兩步,因為邁的步伐太快,她差點栽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那熟悉的身影騎著他那匹烈焰,帶領著他身後的精銳的親衛,風塵仆仆地入了府外高高掛著的燈影中。


    刺鼻的血腥味襲來,韋靜隻覺得心裏砰砰砰的,似乎有悶鼓長敲,擾得她不得安寧。


    “相公!”


    韋靜喊了一聲,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蕭鳳天一躍下馬,兩步就來到了韋靜的麵前。


    他知曉她擔憂了,這樣在大門外迎接他,她還是第一次。


    而且她喚他“相公”,這聲音隻有在他們新婚之夜時,他才聽過。


    蕭鳳天覺得一身的疲倦和殺戮的戾氣頃刻間全都消失了,他攬住她的肩膀,擁著她往府裏走。


    “沒事,都是那些畜生的血。”


    蕭鳳天出聲道,可又覺得不太妥。


    他適時地拉開距離,然後看著韋靜道:“你先回房,我洗漱後再來。”


    韋靜怔怔地望著他,院子裏的怪風還在繞圈,呼呼地在耳邊響著。


    她很不喜歡忽明忽暗的那些影子,就像她不喜歡此時他眼中的閃爍的光芒一樣,有猶豫,有愧意。


    她突然撲過去,然後死死地扣住他的腰身道:“我不怕聞到這鮮血的味道,隻要不是你的,我就不怕。”


    “我們回房吧,我幫你洗澡。”


    她說完,幽幽地抬眸,然後接著又有些委屈地道:“相公,我很擔心你。”


    那柔媚的眼角有了濕意,原本亮晶晶的眸子覆上一層濃濃的水霧,叫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眼中深藏的情意。


    可她微微翹著的紅唇,無聲地透出一股無助和惶恐。


    蕭鳳天的心頓時就軟了。


    他將額頭抵靠在她的發間,然後深深地嗅著她的發香道:“好,我們回房。”


    ……


    氤氳的霧氣在珠簾內徐徐升起,像是仙霧繚繞,遮擋著那室內羞人的春光。


    韋靜伸手給蕭鳳天解著衣袍,一雙黑眸沉靜如水,隻是輕抿著的紅唇看起來有些緊張。


    她的動作不慢,輕柔之中帶著爽利,似乎想要快點除去他這一身的血腥氣。


    蕭鳳天低著頭,那垂下的視線落在她紅紅的耳朵上。


    勾了勾嘴角,蕭鳳天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入水後,蕭鳳天滿足地眯了眯眼。


    那些食人族竟然妄圖征伐安山部落,若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或許整個安山部落的男人和孩子都活不了。


    想到這些猖獗的食人族,蕭鳳天的眉峰又皺在了一起。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這些混在各個部落中的食人族若是不鏟除,隻怕用不了多久,邊城的百姓就不得安寧了。


    就在蕭鳳天沉思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疑惑地回頭,隻見韋靜已經將外衫和裏衣都脫了,那如暖玉一樣的手指正攀上後頸的位置,那裏有兩根細長的帶子被拉開,頃刻間那薄薄的肚兜順著那玉琵琶般的背脊滑落,而此時的韋靜也慢慢地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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