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訓庭被皇上親審了,很快德妃和孟貴妃身邊的所有宮女和嬤嬤都被抓了。


    消息傳遍朝野的時候,張金辰狠拍桌子的手都腫起來了。


    當年因為察覺傅訓庭有異,他私下找過傅訓庭。


    那個時候,他剛剛得知孟貴妃利用應時給宮中的嬪妃和皇子們下毒。


    而且他也查探了,那種毒十分隱秘,經手的人隻有應時。


    後來應時被孟貴妃所殺,他這才不動聲色地按耐下來,直到他扶起的箭靶子成王捅出了簍子,他利用當年孟貴妃暗中操控應時下毒事情威脅孟貴妃,從而孟家也為他所用。


    傅訓庭應該是知曉些什麽的?


    他一定是向皇上招供了,既然連德妃的人都抓了,那便證明,皇上對誰是幕後真凶還不清楚。


    張金辰從暗道又偷偷進宮了,這一次在進宮之前,他找來了兒子張琰,破天荒地問了張琰把陳青雲的嶽父嶽母抓住了沒有?


    張琰得意地點了點頭,笑得像隻狐狸道:“孩兒在外麵這麽多年,手上便有不少能人。”


    “定南府那些人還以為陳青雲的嶽父嶽母纏綿病榻,就算是報信也會先征得那兩人的同意。”


    “而那兩人都是兒子所指的能人,他們精通易容術,並且善於模仿,隻要不出房間,不被太陽直曬,別說是十天半月,就是三五個月都不會露出破綻。”


    “父親今夜就可以警告陳青雲,隻要他敢對父親不利,我們便送上他嶽父嶽母的人頭。”


    “他若是不信,兩日之後,待人到京,父親便先送上他嶽父的一隻手作為見麵禮。”


    張琰說完,陰翳的目光滿是嘲弄。


    張金辰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麵上滿含欣慰。


    有了兒子這番話,張金辰便知道他還不到破釜沉舟的時候。


    當他定了定神,離開張府,暗中進入皇宮的時候。卻不知道他的兒子張琰,也離開了張府,去了新買不久的三進小院。


    ......


    昏暗的石室裏,“啪”的一聲,孟貴妃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巴掌。


    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孟貴妃此時才驚覺自己被那個將自己麵孔隱匿在暗影中的男人打了。


    孟貴妃下意識捂住小腹,淒苦的雙眸裏閃過一絲絕望。


    她穩住自己的身形,在男人開口之前便委屈道:“當初那毒從到到尾都沒有經過傅訓庭的手,隻是.......隻是當年,皇上受傷,是我讓一個小賤婢給那傅訓庭傳話,不要給皇上用那帶異香的紗布。”


    “不過後來,回宮以後,那賤婢早就被我給處置了。”


    “哼,你到是挺在乎他的。”那披著一身黑色鬥篷的張金辰冷哼到,眼裏全是煩躁的殺意。


    他眸光森涼地盯著孟貴妃,冷冷地出聲道:“這件事鬧到現在,你以為你還能輕易掙脫得了?”


    “除非你有本事讓德妃親口承認毒是她下的,不然你就把毒下在自己身上,讓皇上相信你不是真凶。”


    “事情沒有明了之前,你都還有機會選擇。”


    “若是讓皇上提前查到你的身上,你就等著孟家被抄家滅族。”


    張金辰的話讓孟貴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給自己的下毒?


    那她肚子裏的孩子豈不是保不住了?


    孟貴妃驚顫地抬首,眸光帶著深深的祈求道:“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你要救我......救我......”


    張金辰嫌惡地看了一眼孟貴妃,嘴角勾起輕蔑的笑容道:“救你還是救孟家,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當初成王也不想死,你還不是有本事讓他乖乖地死了。”


    “德妃那個女人,這些年都避著你的鋒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裏握著她的把柄。”


    “趁著現在景王冒頭了,你隻要將德妃推出來,景王想要當太子的希望就會徹底被滅了。”


    “到時候別說是孟家,就是你也可以保得住性命了。”


    張金辰說到這裏,陰狠地笑了起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笑容在孟貴妃的眼裏,就像是惡魔的催命符。


    孟貴妃用力握緊自己的手,她感覺自己精心護理的指甲斷在掌心,似乎有溫熱的鮮血在掌心裏渲染著,一點一點地朝著指縫逼近。


    她往後退了退,害怕被張金辰看出她此時的驚恐。


    然而張金辰該說的已經說了,根本無意多待。


    他陰沉沉地掃視著她的麵孔,然後冷笑著抬步離去。


    臨走前,隻聽他那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幽冷道:“為了孟家,你兒子的命你都能舍得,更何況現在是你的?”


    充滿嘲諷的話語散在石室裏,男人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孟貴妃靠著石室滑到地麵,埋首到雙膝之間,難以壓抑地哭泣著。


    在她沒有看到的瞬間,有一道黑影順著張金辰離開的背影追了出去......


    半個時辰以後,那道黑影立在了孟貴妃的麵前,喘著粗氣,眸光陰沉晦澀。


    “娘娘,奴才已經找到能出宮的暗道了。”


    “張金辰不是想要娘娘自己給自己下毒嗎?”


    “反正那毒把脈也把不出來,娘娘何不就裝成中毒的樣子,等待時機一到,奴才便帶娘娘從這暗道離開。”


    “到時候天下人皆知娘娘死於劇毒,量那張金辰算計再深,也絕不會想到娘娘竟然會假死脫身。”


    孟貴妃有些了愣愣地抬起頭來,她望著近在咫尺,遞給她白色絲帕的吳公公,心裏好似找到主心骨一樣。


    當初迫不得已,她逼死了自己的兒子。


    那是因為,就算她不出手,她和兒子以及孟家都會死,她沒有選擇。


    然而現在不一樣,她還可以選擇。


    如果能夠保住肚子裏的孩子,能夠徹底擺脫皇上對她的懷疑,假死後又能逃脫張金辰對她的掌控。


    那麽,她當然要選擇假死。


    想到這裏,孟貴妃借助吳公公的手慢慢地起身。


    這時,隻聽她喃喃自語道:“你說的對,本宮要給自己下毒。”


    “隻有本宮死於劇毒之下,皇上才可以打消對本宮的懷疑,隻要皇上不懷疑本宮,自然會厚待孟家。”


    “到時候本宮再找一具難辨五官,麵容枯槁的屍體,夜深人靜猶如現在,從這深宮暗道逃生,誰又能知曉?”


    孟貴妃說著,在吳公公的輕扶下慢慢朝著出口走去。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時,一身黑色鬥篷籠罩下的張金辰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察覺有人跟蹤以後,便又倒了回來。


    他猜測的沒有錯,跟蹤他的人是孟貴妃的心腹。


    可他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想要讓孟貴妃假死脫身,離開皇宮。


    張金辰嘴角微微上翹,浮現輕蔑的譏諷。


    孟貴妃那個女人想要脫離他的掌控,真是做夢!


    張金辰在心裏冷笑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


    陳青雲回到陳府的時候,發現心慧正興致勃勃地在給青黛和青鸞挑選嫁衣的花樣子。


    他恍惚地看著那些耀眼的花樣子,眼裏不禁浮現著心慧親手為他做的喜服。


    那個時候,他滿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對身上穿的喜服也不甚在意。


    記憶裏,隻覺得他們很般配,而那耀眼的紅色喜服,就像是錦上添花的合美喜慶。


    他歡喜,愉悅,心裏仿佛揣了一隻小獸要蹦出來。


    那種由衷的幸福感,好似看到什麽,都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樣子。


    陳青雲發愣的時候,心慧對著他招了招手,滿麵春風地道:“挑了好幾套了,各有各的好。”


    “現在我到是愛不釋手,選不出來了。”


    陳青雲回神,慢慢走了上去。


    他挑了此時還握在心慧手心裏的花樣子,然後出聲道:“你都舍不得放下了,還說選不出來?”


    “這喜服再美,她們也隻能穿一套,穿一次,心裏鍾意才是最美的。”


    李心慧笑著將選出來的花樣子遞給青黛和青鸞,打發她們下去再看看。


    陳青雲牽著她的手去園子裏賞花,兩個人緊挨著,遠遠看去,滿滿都是說不出來的甜蜜和幸福。  可站在廊簷下的青黛和青鸞,看著看著,卻突然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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