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家造反了!”


    襄王口齒不清道,他好害怕,陳青雲,蕭鳳天,他們都瘋了。


    陳青雲看著張金辰竟然還有失神的時候,當即對著襄王就直直地刺了過來!


    有暗衛給了陳青雲腿上一刀,他渾然不覺!


    有暗衛給了陳青雲後背一刀,他也渾然不覺!


    陳青雲的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他卻直接張開嘴巴,癲狂地笑了起來!


    他那一雙嗜血的眸光,帶著同歸於盡的癲狂,好像誰都無法阻止他的步伐一樣!


    終於,他的匕首插進了襄王胸前......


    “襄王!”


    張金辰驚叫一聲,眼眸瞬間赤紅!


    陳青雲聽聞張金辰撕心裂肺地喊聲,他心滿意地再次翹起了嘴角!


    可那笑容尚未成形,便被蕭鳳天從身後給劈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張金辰連忙去扶住襄王。


    襄王的嘴角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插著的匕首,整個人懵了懵,瞬間兩眼一番,徹底昏死過去!


    蕭鳳天帶來的人,很快控製了局麵。


    張金辰扶著襄王,悲憤交加地瞪視著蕭鳳天道:“本官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嚐!”


    蕭鳳天聞言,冷戾道:“夠了!”


    “張大人用什麽立場說這句話?”


    “陳青雲為什麽劫持襄王,你又為什麽帶他來這裏,張大人自己心裏清楚!”


    “襄王的事情,你自己去跟皇上解釋吧!”


    “樂安縣主的事情,還沒有完呢?”


    蕭鳳天說完,將陳青雲抱上馬車,吩咐下屬先帶他回去治傷。


    蕭鳳天踏進別苑,在蕭澤和蕭沐的口述中,知道心慧已經葬身火海了。


    蕭鳳天靜了一下,他第一個想的是,當初他想到自己會死的時候,平靜而淡然的樣子。


    她救下他的時候,她眼眸中也是淡然的樣子。


    好像顛倒過來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出意外的。


    他想過,將軍府是她的後盾,她可以在京城橫著走!


    他想過,陳青雲高中狀元,她可以風光地當狀元夫人!


    他想過,她的孩子會叫他舅舅!


    他想過.......以後的以後,還能跟她坐在一桌吃飯,吃她親手做的飯!


    蕭鳳天抬頭看著烏鴉鴉的天,感覺有細雨滑落,讓他濕了眼眶!


    他的心哽咽著,然後去了廢墟當中。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哪裏,身邊還有幾具男屍,他甚至於不敢想象,她生前還遭受了什麽折磨?


    他隻是忽然後悔,當年為什麽不直接死在山林裏,為什麽要去南山寺?


    如果他沒有去南山寺,她跟青雲便不會在後來的時候,遭遇那麽多的變故!


    其實最該死的人,是他!


    張金辰......死不足惜!


    襄王也未必是無辜的!


    玉佩,鐲子,首飾,蕭鳳天靜靜地走過去,將地上的焦屍抱起來,然後走出去。


    就算是她死了,也要體體麵麵的死!


    絕不能讓人知道,她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死去的!


    外麵,張金辰已經帶著襄王去就醫了,隻有蕭家親衛和蕭澤蕭沐還在,其餘的,護著陳青雲先走了。


    “走吧!”


    “回去再說!”


    蕭鳳天抱緊懷裏的屍體,周圍的人下意識垂下眸光,誰也沒有說話。


    這一刻,死亡寂靜,將一切都掩藏在悲傷的情緒中!


    ......


    張金辰的府邸,血水端了幾盆出來。


    所有下人,除了張金辰的親信,其他的,都遣退了。


    張金辰的府醫給襄王包紮好以後,麵容小心謹慎地道:“那匕首太鋒利了些,雖然沒有傷及心脈,不過隻要要將養一兩個月才行了。”


    “皇上哪裏瞞不住,您看看......”


    張金辰站在光禿禿的庭院裏,知道事情已經複雜到,差點將他的老底都暴露出來了。


    陳青雲沒有死,蕭鳳天救走了,再加上樂安縣主的屍體。


    而且又是他帶著陳青雲過去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到時候如何在皇上的麵前陳述?


    多年來的籌謀,麵對背後算計的黑手,虎視眈眈的蕭家,以及坐收漁翁之利的吳王和景王,踏錯一步,滿盤皆輸。


    吩咐親信守好襄王,封鎖消息以後。


    時隔二十年,張金辰再次去了沈府拜訪沈旭。


    沈旭仿佛早就知道張金辰會來,關了大門,隻留下人進出的側門。


    張金辰的麵容冷了幾分,眸光裏的寒意四散開來。


    可他在原地僵了不過片刻,最終還是抬步,從側門進了沈府。


    蕭庭江早就來了,他正在庭院裏耍大刀,跟很多年前一樣。


    張金辰穿著一身寶石藍直裰,脫去管帽,玉冠束發,恍惚之中,又有當年勤學苦讀,鑽研詩書的模樣。


    蕭庭江看到張金辰的時候,手中的大刀當即橫劈過來。


    張金辰站著沒有動,蕭庭江那淩厲的刀鋒像寒冰一樣刮過張金辰的麵容,帶下了幾根頭發。


    “助手!”沈旭從房間裏出來,站在廊簷下喊道。


    “哼!”蕭庭江冷哼一聲,收了大刀,距離張金辰三丈遠。


    張金辰抬首,看著廊簷下,那個已經頭發花白,身形佝僂,麵容枯瘦的老者時,心裏微微有些異樣。


    這麽多年,他沒有動沈旭,不就是惦念著,那一點悉心教導的情分?


    張金辰朝著沈旭拱了拱手道:“老師!”


    沈旭瞥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冷然肅穆,眸光冷戾幽深,便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


    “你想如何?”


    沈旭問道,其實心裏已經清楚,張金辰不會動搖他多年的根基。


    襄王沒有死,這件事便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陳青雲那個孩子,絕無轉圜的餘地。


    暫時的平靜,不過是把襄王摘除幹淨而已。


    “襄王邀請陳青雲夫婦別苑小聚,有不明刺客現身,刺傷了襄王,而樂安縣主不幸身亡。”


    張金辰漠然道,他不計較襄王這一刀,陳青雲也同意不能計較李心慧的死。


    否則鬧出來,陳青雲刺殺襄王,必死無疑。


    而且樂安縣主也複生不了,這件事隻有這樣了結,才是雙方都能接受的局麵。


    蕭庭江瞪視著張金辰,冷聲道:“襄王的老子是皇上,是你一個臣子能夠出頭做主的?”


    “而且,我的義女死了,這件事沒玩。”


    “張金辰,你可真是一條毒蛇啊,從前說你惡心都是輕的,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惡狗,像你這樣的畜生,活該千刀萬剮。”


    這口氣,要這樣咽下,蕭庭江不甘心。


    他無法忍受,張金辰竟然敢擄走心慧,還放火把她給活活燒死了。


    張金辰之所以來找沈旭,那是因為在這一場禍事當中,沈旭最是清楚的。


    “我要殺她,昨天就動手了,用不著等到陳青雲都找上襄王了,才動手。”


    “我已經查過了,守在那裏的人,除了陳青雲動手的那兩個跑腿的,其餘的都是一劍封喉,並非是燒死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過是有人用局做局,加深我跟陳青雲的恩怨而已。”


    “昨晚陳青雲抓了我女兒以後,我便讓人給他送信,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這個時候我怎麽可能殺了自己手中的人質。”


    張金辰坦白道,他相信沈旭知道,他沒有撒謊。


    沈旭盯著張金辰看了一會,然後出聲道:“襄王的事情,你壓不了!”


    張金辰聞言,麵色有些醬紫。


    壓不了,也要壓。


    現在還不到反目成仇的時候。


    更何況,他也在賭,賭蕭家根本不肯犧牲陳青雲的性命!


    刺殺王爺,這罪名,砍頭都是輕的。


    皇上再偏袒,也隻會偏袒自己的兒子。


    這件事,陳青雲錯就錯在,牽扯了襄王進來。


    沈旭沒有說話,他看向女婿蕭庭江。


    蕭庭江扯著冰冷的嘴角笑了起來,陰戾地瞪視著張金辰道:“張老賊,這筆血債,定要你嚐!”


    張金辰聞言,知道蕭庭江暫時不會把事情捅出去了。


    正在他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隻聽蕭庭江繼續冷硬道:“陳青雲為了救襄王,身中數刀。”


    “至於樂安縣主,隻是傷心過度而已。”


    蕭庭江想起兒子叮囑的話,不要讓心慧的名節受損。


    就算是要宣布她離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張金辰的臉色很難看,陰沉沉,眼眸也冷凝如霜。


    如果陳青雲是救襄王受的傷,隻怕皇上還會嘉獎一番。張金辰氣得差點吐血,蕭家,果然無恥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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