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瀚拿到陳青雲帶去的書信以後,“啪”的一聲,用力地,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果然如此!”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懷疑的事情,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齊瀚的眼眸很深,很暗,無數的寒意襲來,像是冰錐,閃著刺眼而冷戾的光!


    蕭澤屏息凝神,侯在一旁。


    “你先下去吧,我寫了回信讓齊盛送去給你!”


    齊瀚的麵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壓製下來。


    他握著手裏的龍紋玉符,眼眸晦暗如海。


    蕭澤頷首,悄然退下。


    齊瀚往後一坐,靠在太師椅上,揉著跳痛的眼皮和眉心。


    很快,他振作起來,奮起疾書,秘密寫了一封奏折以後,才給陳青雲回信。


    蕭澤前腳帶著信剛走,齊瀚後腳便用龍紋玉符,召喚了密探。


    吩咐任務以後,齊瀚這才往京城傳遞消息……


    自他掌管龍紋玉符以後,調動的次數微乎其微。


    可沒有想到,這一次動用,卻牽扯出多年前的一些舊事。


    京城,收到飛鴿傳書的蕭鳳天“嘭”的一聲,把房間裏的桌子拍成了幾塊。


    他陰沉的眼眸閃過一絲煩躁,雙手握成拳頭又鬆開,好似恨不得將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陳青雲抓起來暴打一頓。


    “每中!”


    “竟然沒有中!”


    “嗬嗬,好小子,有種!”


    蕭鳳天冷聲道,胸腔裏麵堆滿了無數的怨氣。


    他還是小看陳青雲了。


    竟然真的豁出去,當一個小秀才!


    蕭鳳天的牙齒癢了又癢,隨即冷聲道:“來人!”


    “去把於洲給我叫來!”


    下人聽聞少將軍這粗狂十足的聲音,不敢怠慢,連忙去請於洲。


    於洲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勞碌命,回京以後,睡覺的時辰加起來都湊不夠三天三夜。


    可是現在他家將軍又要指使他去定南府城!


    蒼天,從京都去定南府需要十天半月,問題是讓他去守著一個小秀才,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將軍,我還是在京城幫你打探消息吧!”


    於洲苦著臉道,他不要去定南城府。


    蕭鳳天斜倪了他一眼,冷聲道:“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西北,你就在哪裏等著,我過來一起走!”


    於洲聞言,翻了翻白眼。


    他前天還在聽夫人說,要留將軍在家裏過完年。


    就算不過年,少說也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


    可他要去定南府待那麽久?


    “將軍,皇上認定成王死於他殺,這樁懸案讓多少官員都落馬了?”


    “現在朝中人心惶惶,秋闈各地傳上來的折子都壓下來了,這個時候,你確定要我去守著陳青雲?”


    蕭鳳天聞言,眼眸一寒。


    他睥睨地看著於洲,直到於洲縮了縮脖子才道:“你到時候先去陽城給我暗中查一查,陽城秋闈可有什麽舞弊沒有?”


    “若是有,你速速報來。若是沒有,你隻管看著他就行了,千萬不要小看他,陳青雲若是不中,要嘛是他不想,要嘛是他遇到了麻煩!”


    於洲覺得很好笑,哪裏會有人不願意中舉的?


    學子十年寒窗苦讀,為的不就是一朝金榜題名,出人頭地。


    他懶懶地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學子們的試卷都要封存留檔,陳青雲的自然也不例外。


    可笑的是,因為有人換了他的試卷,所以那留檔的隻是代筆,上麵答非所問,亂七八糟。


    蔣文英能坐到陽城知府的這個位置,換試題這種蠢事卻是不做的。


    可他指使的人害怕受牽連,那試題偷換以後就燒了。


    反正學子是不能查閱自己的試卷的,幾年以後,再想查,隻說筆跡相差,誰敢肯定不是他寫的?


    誰讓秋闈的時候,那考場逼仄狹窄,根本容不下兩個人呢?


    蔣文英被威脅一番,自然想要看陳青雲的試卷。


    若是胡誌昌背後反水,捅他一刀,他也好早作準備。


    可陳青雲真正的試卷已經燒了,他毫無辦法,最後隻好去世麵上收集陳青雲的筆墨。


    這一收集不要緊,陳青雲得了明德大師的慧眼,一副千佛圖在文人墨客當中廣為流傳,哪怕他沒有中舉,字畫卻已經賣到了三百兩銀子一副。


    繁複的,比如佛像圖等等,都已經一千兩一副。


    這可真是天價啊!


    蔣文英肉痛地割了三百兩銀子,買了一副陳青雲的字。


    禪心為靜


    矢誌為堅


    誠信為本


    勤學為智


    十六個字,柳體,還沒有他的私印。


    蔣文英再三確定是陳青雲的字以後,找了人,抄了一份試卷,將之前那一份偷換出來。


    看就在蔣文英弄好新的試卷以後,陳青雲封存的試卷已經不翼而飛了。


    蔣文英驚得虛汗遍布,整日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短短一月不到,接連病倒,直到他得知陳青雲已經離開定南府城以後,這才慢慢好轉。


    當然,這些乃是後話,暫且不提。


    陳青雲學漫畫非常快,可以說,青出於藍!


    不過相隔一夜的時間,叔嫂兩人的小故事都已經畫到了第六十張,被困殘虹橋的時候。


    天色很黑,很暗,他枕著她的腿入睡,十分安穩。


    而她撐著頭,看著湖光點點的夜景,溫柔地揮動著手,給他驅趕蚊蟲。


    那畫境溫馨又怡然,仿佛,那兩個人天生就應該活在那麽靜謐美好的畫境裏。


    李心慧已經不用握著陳青雲的手教他了,他的學習能力很強,一點就透。


    她在一旁看著,不知不覺就入了迷。


    長康很快就來了,侯在外麵。


    小丫鬟來跟李心慧回稟,李心慧悄悄地從陳青雲的身後走出去,沒有打攪他的思緒。


    長康來總兵府住著,所有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心裏的榮譽感油然而生。


    師傅打發小丫鬟來找他的時候,他立即就跟著小丫鬟過來了。


    他知道,師傅一般能不麻煩他的事情,都是自己做。


    所以他有些忐忑,怕自己做不好。


    李心慧從內室出來,長康連忙站起來。


    李心慧對他擺了擺手,出聲道:“我跟青雲準備去杭州府遊玩,我想問問你想跟著一起去,還是想回定南府?”


    長康聞言,有些激動!


    他沒有見過什麽世麵,跟著師傅以後,師傅教會了他很多東西。


    不僅僅是菜譜,而是一顆寬以待人,嚴以律己的做人之態。


    “師傅,我想跟著你和陳公子去!”


    “我力氣大,提包袱,趕馬車都是可以的!”


    李心慧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先回去等著,我弄點銀錢再送去給你!”


    長康聞言,連忙搖了搖頭!


    “之前我賣了師傅的菜譜,身上有銀子的!”


    “餘江知道該置辦那些東西,我去找他商量!”


    “銀錢的事情,師傅別擔心!”


    長康說道,再不行他去找陳公子。


    總不能讓師傅一介女流,為了出門遊玩的銀子發愁。


    長康說完,笑著屁顛屁顛地跑了!


    他太開心了,一路看著誰都是合不攏嘴的笑意!


    李心慧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笑著尾隨他出去。


    銀子的事情怎麽能不操心呢?


    他們是出遠門啊?


    更何況,現在這個家是她在當!


    李心慧朝著總兵府的前院走,她要去找胡誌昌,談一樁生意!


    一路的清風吹拂著她的發絲,起起落落都在臉頰上,她感覺有點癢。


    她還記得自己剛剛起死回生的時候,哪裏想著能做什麽生意呢?


    誰願意相信她有能力做什麽?


    連做廚娘都沒有人願意用她!


    可見不論什麽世道,你空有點子也不行,還得有人願意相信你,願意貼著本錢幫忙起步才行。


    她希望胡誌昌選擇相信,不然的話,她得先回定南府城去賣酒樓了!


    想到這裏,李心慧淺淺地笑了起來!


    好歹,是有些家底了!


    可此時的她,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酒樓,後院,都被燒了!  大家都選擇瞞著她,希望合力整修好以後,才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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