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慧好好的一個人,昨晚還陪著我呢,今天跟你出去一趟就變成這樣了?”


    “你是怎麽照顧人的,她雖然居長為嫂,可說到底也是嬌弱的女子,你竟然讓她傷得這麽重?”


    “枉我以前總覺得你是個謹慎小心的,還事事讓心慧多聽聽你的看法,現在瞧著,也不過如此!”


    “哼,怪不得人家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你就是那無用的書生!”


    “咳咳……”


    “好了,好了,消消氣,青雲也不想這樣的。”


    齊瀚從外麵走進來,打斷了齊夫人的話,暗暗對著蕭鳳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陳青雲帶出去。


    齊夫人正在氣頭上,蕭鳳天也知道她身懷有孕,不能動氣。


    暗暗點了點頭,蕭鳳天伸長著手,搭在陳青雲的肩頭上道:“陪我回房換身衣服吧!”


    陳青雲下意識看向蕭鳳天,隻見他胸前都是血跡,染紅了一大片的衣襟。


    他知道那是嫂嫂的血,有些血跡深的地方,甚至於已經隱隱發黑。


    他忽然記起,在南山寺的時候,嫂嫂扶著蕭鳳天去找明德大師,那個時候,嫂嫂的身上,也全是蕭鳳天的血。


    仿佛輪回一般,他竟然覺得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


    “自從遇到了你,我們叔嫂二人就經常見血!”


    陳青雲喃喃道,那聲音很小。


    可蕭鳳天還是聽到了,他皺著眉頭,冷厲的眸光瞥了一眼陳青雲,覺得他這古怪的說法也真是夠直白的。


    他攬著陳青雲的肩頭,半拖,半拽,兩個人很快出了東廂房。


    “照你這種說法,那邊關是因為我才起的戰事?”


    蕭鳳天揶揄道,他知道陳青雲是擔心心慧。


    他也擔心,可他見慣了傷亡,擔心有時候隻是一種負累。


    陳青雲抬首看著蕭鳳天,他深沉的眼底有著成熟男人才有的淡然和理智。


    不像他,終究還是稚嫩了點。


    別人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可以掌握在手,細細謀劃。


    可是遇到嫂嫂的事情,他總是慌亂無助,心悸惶恐。


    好吧,他承認,他多想擁有蕭鳳天臨危不亂,冷靜理智,敏銳洞察的能力。


    在蕭鳳天的身上,他深深地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像是狼的幼崽跟猛虎學掠食,可一個隻會呀呀地張牙舞爪,一個卻已經撲上去,咬斷了獵物的喉嚨。


    勢力不是一朝一夕積攢起來的,可是冷靜的頭腦,縝密的心思,永遠保持清醒的理智,這些他都是他必須學會的。


    學會克製自己,將所有的一切都放在黑暗下隱忍著,久而久之,便能夠磨礪處他深沉而處變不驚的城府。


    “今天謝謝你!”


    陳青雲認真道,當初嫂嫂的執著,像是冥冥中結下的善緣。


    如今,有了救命之恩的回報。


    蕭鳳天拍了拍陳青雲的肩膀,今天的凶險兩人都親眼目睹,根本無需再說太多!


    “伯母說的,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你應當深有體會了!”


    “如果你會一些輕功,當時就算我不在下麵,你也能夠抓住她的手,或者抱著她穩穩落地。”


    “學功夫並不難,難的是一直堅持,不能懈怠!”


    蕭鳳天諄諄教誨,京城的局勢很亂,他呆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他不能一直保護著他們,留下的人也會像今天有疏忽的時候。


    有些話,他想再叮囑一遍。


    陳青雲的麵色變得冷肅起來,他深邃的眼眸透出一縷淡淡的幽光。


    學武這件事,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秋闈過後,我會規劃學武的時間。”


    蕭鳳天點了點頭,他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要回京了。


    陳青雲安安靜靜地等著蕭鳳天從新換了一身深藍色的勁裝,然後兩個人到了外麵的院子裏。


    “蕭家的暗衛,都是以蕭為姓。”


    “我身邊帶著的十個都是最厲害的,其中蕭澤和蕭沐的功夫最好,一個是劍術,一個是輕功!”


    “我現在就把人給你,以後要怎麽安排,他們都會聽你的!”


    “在蕭家,他們如是成親的話,會從暗衛轉為護衛。”


    陳青雲點了點頭,他知道蕭鳳天的意思。


    這些人雖然為蕭家賣命,可蕭家卻不會一直奴役他們,而會在他們想要成家以後,給予他們一個明麵上的身份。


    “我跟我嫂嫂暫時還不需要暗衛,他們可以直接轉為護衛!”


    陳青雲道,他後麵會培養自己的人手。


    而蕭澤和蕭沐,他會緊緊地握在手裏,成為訓練新人的兩把尖刀。


    蕭鳳天這份人情,他注定欠得深了。


    “那好!”


    “蕭澤,蕭沐,出來!”


    蕭鳳天喊道,蕭澤蕭沐的身影立即出現在陳青雲的麵前。


    一陣淩厲的風吹拂著陳青雲的麵容,他看著眼前比他年長幾歲的蕭澤和蕭沐,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頭上用銀冠豎著墨發,麵容冷肅,眼眸犀利有神。


    一個是細長丹鳳眼,一個是深邃的圓眼,兩人的麵容都是方形臉,鼻梁高挺,紅唇薄厚適中,菱角分明,五官耐看。


    陳青元看著低垂著頭,站立在他麵前的兩人道:“誰是蕭澤,誰是蕭沐?”


    “我是蕭澤!”蕭澤站出來,細長的丹鳳眼微眯著,斂聚精光。


    “我是蕭沐!”蕭沐站出來,圓眼圓睜,黑白分明,機靈有神。


    陳青雲看著兩人不卑不亢,神態沉穩大方,心裏知道自己得了兩個頂好的人才。


    “你們先下去休息,晚上我讓長康給你們安排住處!”


    “謝過主子,屬下告退!”


    蕭澤和蕭沐光明正大地到廂房外去站崗,其餘隱匿的暗衛紛紛強烈鄙視!


    艸!


    見了光的屎,立即就臭了起來!


    其餘沐浴在陽光下的兩人表示,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瞧著沒,媳婦還沒有找到呢,他們已經是護衛了!


    蕭鳳天和陳青雲沒有關注那些暗衛和已經成為護衛的兩人較勁,而是去了東廂房。


    餘大夫留下了方子,翠環和翠玉去廚房煎藥了,廂房裏隻有齊夫人和黃媽媽陪著。


    院內,李光慶局促地坐在樹影下,探頭的眸光很是不安。


    他穿著單薄的灰色長衫,麵容發黃,毫無血色,背部下意識弓起,雙手交疊揉搓。


    陳青雲和蕭鳳天抬步進去的時候,下意識對望一眼。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書院裏還有一位長輩關心著自己女兒的安危。


    “我帶姨母出去散會氣,你陪這位姨父進去看看!”


    蕭鳳天出聲道,陳青雲讚同地點了點頭。


    蕭鳳天上前,對著李光慶頷首問好,李光慶知道他的身份,受寵若驚。


    蕭鳳天也知道自己在這裏,這位姨父也隻會不自在,他當即上前,走到廂房裏去跟齊夫人說了緣由。


    齊夫人還沒有看到心慧喝藥呢,心裏不放心。


    可心慧的親爹來了,那位李先生人心善,性格也好,她便連忙站起來,帶著黃媽媽和蕭鳳天離開了廂房。


    出了廂房的時候,齊夫人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寬慰李光慶道:“人沒事了,好好養傷就行!”


    “那凶徒已經抓住了,過幾天衙門就會開審了!”


    李光慶聞言,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聽聞女兒出事,他立即就趕過來了。


    可齊夫人在裏麵守著,他不好進去。


    在院外站了好一會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謝謝齊夫人了!”


    李光慶抱手作揖,很是莊重。


    齊夫人連忙側身,眼眸濕潤道:“這可使不得,把我心慧當女兒看呢!”


    “你也快進去看看吧,她臉傷了點皮肉,不礙事,隻是包著有點嚇人!”


    齊夫人先說著,以防李光慶胡思亂想。


    李光慶眼眸一暗,隨即點了點頭,快步進去。


    齊夫人和蕭鳳天也往外走!


    路過陳青雲的身邊時,齊夫人冷哼一聲!


    “哼!”


    歪開的臉不去看陳青雲,齊夫人大步出去,跟個賭氣的孩子一樣!


    陳青雲知道師母對他不滿,他受著,不敢辯駁。等到他們一行人的身影都走了,他著才抬起慢騰騰的步子,往他再熟悉不過的廂房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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