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


    溫竹青又來到了藥鋪子看診。這段時間孫氏連氣帶病,加上可能她那邊事情繁多,也沒功夫一個勁的琢磨跟溫竹青作對,所以這幾個鋪子最近都比較的安寧。  藥鋪子一直都是不溫不火,花茶鋪子生意卻一直都保持著上升的趨勢,盡管孫氏已經知道了,這個花茶鋪子是溫竹青開的,當然絕對不會再來這裏買花茶了,茶葉鋪子算是失去了一個大客戶,然而,


    生意並沒有多大影響。


    溫竹青已經在考慮開花茶分鋪的事情了。


    城北那邊的藥堂一條街,果然是在七月的時候,半年一結賬之時有間藥鋪中不幹了,騰了出來。一直在打聽那邊情況的廖安忙忙的去和房東商量,先租賃了下來,簽了三年的合同。


    經過兩個月的整理,鋪子已經開張了。如今城北一個,城南一個,兩個藥鋪子互相依托,已經初具規模。


    看到一直不溫不火的藥鋪子開了分店之後,都處於慢慢穩定的趨勢,溫竹青當然想將花茶鋪子多開幾個了。


    選了幾條熱鬧的街,叫廖安多注意注意,選合適的地段。


    上午看了一個年輕姑娘的癆病,這時候的人都是談癆色變,認為癆病是治不好的,何況還傳染,尤其是得了這種病的鄉下人家,一般就隻有等死了。


    這姑娘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得了病之後就被送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身邊隻有一個老婆子服侍,隻有她母親偶爾的去看看她,府裏頭別的人幾乎都已經當這姑娘是死人了。


    這姑娘自己都死了心了,隻等死罷了。因著聽說這邊藥堂女大夫乃是杏林聖手,治好了許多的疑難雜症,隨侍的婆子再三的勸,這姑娘才勉強同意來看看。隻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


    溫竹青仔細診斷了病情,癆病不是一兩服藥能治好的,還要配合其他的治療方法,因此開了方子,和這姑娘一起確定了一下治療的方案。


    上午基本上就忙活這姑娘的病情了,等送走了這個病人,午飯時間都過了。


    隨便吃了點,看了一個得了風寒的年輕姑娘的病之後,溫竹青聽見外麵傳來紫茸的叫聲:“哎哎哎,說了隻看女人的病,你們兩個男人怎麽……哎呀,不能進去……”


    夾雜著幾個夥計的聲音:“怎麽回事?哎,這位大爺……”


    “這兩位爺,我們看診的大夫本就是……”


    就這樣喊著,兩個男人還是硬闖了進來。前麵那個冷笑著還在說:“我倒要看看,隨便給人開落胎藥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神棍穩婆!竟然還敢冒充大夫在這裏正經坐堂看病……”


    原本嚷嚷的聲音很大,在看到了溫竹青之後,聲音猛地刹住了,就像是被切斷了一樣,顯得格外的突兀。來人應該是實在沒想到居然是個年輕的婦人,一下怔住了。


    溫竹青站了起來,也有些納悶,自己什麽時候開過落胎藥?居然還讓人尋上門來吵鬧?而且更納悶的是,進來的這兩個人,其中一個她還認識。


    很意外的一個人,居然是那天在天宮觀見過的,那個寧國公府的公子——寧公子。


    如果不是這寧公子態度和那天一樣傲慢囂張,她也不會一下想起來。


    “沒事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她跟夥計們說著,又吩咐紫茸、荷葉:“給寧公子和這位爺倒茶。”  寧公子當然也認出來她了,臉上一瞬間有些尷尬,呆了呆。不過他還是比較隨性的個性,而且身份高所以也沒有太讓他在乎的事,所以尷尬也隻是一瞬間,然後就緩過神來了,驚訝的笑著道:“原來是


    ……”


    頓了頓,顯然是想不起來了。


    跟著他進來的是他的長隨小廝一類,這樣的人就是專門給主子記住這些事的,因此忙道:“這鋪子裏夥計說,好像是齊五奶奶……”


    溫竹青點點頭:“我是齊家五奶奶。寧公子,你先請坐。”說著指了指窗邊放的椅子。


    寧公子猶豫了一下,便還是去坐下了,笑著道:“原來這個藥鋪子是齊五奶奶開的?齊五奶奶竟然還懂岐黃之術?”


    丫鬟端來了茶,放在了桌上,又將這寧公子橫了一眼,過來站在溫竹青身邊。  溫竹青淡笑著道:“略通一二。給一些婦人姑娘們看看些小病症而已。”說著看向了他:“剛剛寧公子說我給人開落胎藥?這是怎麽回事?我坐堂看病也有大半年了,倒是一副落胎藥都沒有開出去過,不


    知道寧公子此話是聽誰說的?”  寧公子用手揉著自己的下巴,很顯然,在知道了溫竹青的身份之後,他要質問的事情已經不好說出來了,他應該是以為自己今天抓的是個騙子,胡亂開落胎藥的穩婆,但是萬萬沒想到坐在這裏的卻是


    大戶人家的奶奶,而且還認識。


    “那個……”


    溫竹青就看見他眼珠子亂轉,不知道打的什麽心思。


    “爺!爺!”外麵突然又有人喊著:“不是這裏,不是這裏……”是一個婆子的聲音。


    溫竹青聽見夥計的聲音:“這邊這邊,從這邊上樓,別緊張,沒打起來……”夥計難道是看婆子緊張的很,以為他們爺進來打砸起來了?


    從門口衝進來了一個婆子,麵色緊張還不知所措,將屋裏掃了一眼就看見坐在窗戶那邊的寧公子,直接撲過去撲到了寧公子的腳下:“爺!不是那麽回事,不是這裏開的……小姐……不是,奶奶……”  反倒是寧公子更鎮定一些,可能溫竹青斬釘截鐵的說沒開過落胎藥,他已經有數了,所以馬上打斷了婆子的話,道:“知道了。”並且馬上站了起來,對溫竹青笑著道:“齊五奶奶,驚擾了,告辭。”拱


    拱手就走了。


    滿屋子的丫鬟夥計目瞪口呆,看著他就這樣闖進來,然後又這樣似乎沒有什麽事一般的轉身大搖大擺的走了。


    兩個夥計忙跟在後麵‘送送’。  那婆子已經連滾帶爬的跟著走了,經過丫鬟身邊的時候,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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