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雨化田端起茶杯抿了口,隨後又抬眼看向馬進良輕聲問道。


    “素畫怎麽樣了?”


    馬進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但見督主盯著自己,不敢隱瞞。


    “督主,素畫姑娘一切安好,


    隻是...”


    雨化田聞言,眸子閃過一絲波瀾,沉聲道:“隻是什麽?如實講。”


    馬進良不敢猶豫,將素畫的變化說出。


    原來,素畫經過這段時間,性格上麵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馬進良每次見到素畫,對方都會給他一種陌生感,一次比一次強烈,最後一次見她時更是升出一絲陌生感。


    而且,素畫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她不再輕易露出笑容,性格也慢慢變得冷漠起來。


    起初,她會經常因為那些孩子受傷而感到悲傷,難過,甚至會為他們包紮...


    可是,後來,一個素畫經常照顧的女孩,竟然突然向她揮出了刀。


    此後,素畫開始變了...


    雨化田聽了馬進良的訴說,眼神微微一黯,輕輕歎了口氣。


    素畫原本是個單純的姑娘,突然被送到血山穀,每日接受血腥殘忍的訓練,性格難免發生變化。


    在血山穀,一切都充滿血腥,那些被帶去的孩子更是如此,想活命,就要踏著別人的屍體,去爭取一切。


    奈何,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你不吃人,就要被人吃。


    溫柔,並不一定會被善待。相反,溫柔,善良,在很多時候,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災難。


    “好,我知道了。”


    雨化田輕聲說道,打斷了馬進良的後話,馬進良見此,隻好乖乖閉嘴。


    馬進良抬眼,正揉著自己的眉心,想來是因為素畫姑娘的變化,讓督主感到一絲苦惱。


    “督主,如若沒別的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雨化田揮手,馬進良抱拳,悄悄的離開書房。


    .......


    時間流逝,又是夜幕來臨。


    夜晚,西廠番子再次出動,此次東廠和巡防營皆加入進來,聲勢更加浩大。


    番子接連三日的搜查,給城中百姓帶來了巨大恐慌。百姓夜晚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更不敢出門。


    翌日。


    府邸。


    雨化田在花圃舞劍,手中的利劍宛轉如花,卻又淩厲至極。


    劍招華麗,每一劍揮出,都帶著呼嘯之聲。


    片刻,一套劍法舞完,立刻有丫鬟上前,遞上錦帕。


    雨化田接過錦帕,將額頭微微擦拭了一番,隨手將錦帕又扔給壓簧。


    “他們來了沒有?”


    雨化田沉聲說道,旁邊的護衛回道。


    “三位千戶已等候多時。”


    “好,讓他們去書房。”


    說完,雨化田提著利劍離去。


    書房。


    汪直,馬進良,伍子胥,三人都靜坐等候著。


    噠噠噠——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咯吱——


    房門被推開,兩個丫鬟走進,三人正欲起身,見來的是丫鬟又重新坐下。


    丫鬟手腳麻利,很快將茶水,點心上好,又轉身離開。


    下一刻,房門再次被推開。


    走進來的是雨化田,隻見他換了身白衣,白衣襯托著他俊俏的臉龐,更加風度翩翩。


    “督主..”


    “督主..”


    ....


    三人起身,雨化田揮手讓三人重新坐下,自己也走到桌案後坐下。


    “汪直,咱家讓你從詔獄提的刑犯,準備好了沒有?”


    雨化田剛落座,就對著汪直開口問道。


    汪直趕緊回道:“回督主,昨日就準備好了。”


    雨化田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又轉頭,看著伍子胥道:“郭恭府邸情況如何?”


    伍子胥聞言,抱拳回道:“回督主,一切正常,郭恭也未出逃。”


    雨化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這個郭恭竟然沒出逃,倒是讓他感到一絲意外。


    “嗯,好,繼續監視,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是。”


    說完,雨化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眼神一眯。


    “馬進良,你部署的如何了?”


    “回督主,一切順利,就等今晚了。”


    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雨化田發出陣輕笑,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


    夕陽,黃昏。


    禦史府。


    郭恭神色憔悴躺在床上,旁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給他號脈。


    “大夫,我夫君這是怎麽了?”


    大夫聞言,露出一個放心的眼神,起身對著二位婦人拱手說道。


    “二位夫人放心,大人隻是憂慮過度,導致食無欲,寢無眠,所以病倒了。”


    隨後,大夫又開出了兩張藥方,說按著藥方調理,半個月便可無憂。


    兩個婦人對老者一番感謝後,又送著對方出了門,準備派人跟去抓藥。


    房間內隻剩下臉色憔悴的郭恭,隻見他雙眼大睜,眼珠充滿血絲顯得有些嚇人。


    對於郭恭而言,這兩天可謂度日如年,他從小到大都沒如此害怕過。


    因為害怕,導致他過度憂慮,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所以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


    夜幕降臨,今夜烏雲遮天,沒有一絲星光。


    街道上。


    一片火光通透之地,大量的番子等候在此在。


    “肖百戶,你帶兩隊人馬去雀橋街。”


    “是。”


    肖森領命,隨即帶著兩隊人馬離去。


    “邵百戶,你負責快活街...”


    .......


    馬進良對著幾個百戶下令,接令的百戶立刻帶人離去,去搜查所負責街區。


    一番安排,擁堵的街道頓時空曠了,隻剩下三十位騎馬的番子候在原地。


    馬背上,馬進良看著漆黑的夜空,眼神飄向遠方,不覺露出一絲個血的笑意。


    漆黑的夜下,皇城內,一個街頭角落。


    “咕嚕..桀桀..”


    “吼..嘶嘶..”


    漆黑的角落裏,傳出一陣嗚咽,低沉的怪叫聲。


    聲音充滿野蠻,狂暴,好似野獸嘶吼。


    漆黑空曠的街上,一個角落卻傳出怪異的嘶鳴,叫吼,顯得怪異非常。


    角落裏,汪直身穿飛魚服,漆黑的角落隻燃著一支火把,火光昏暗到可以忽略不計。


    汪直臉色陰沉,沉聲問道:“什麽時辰了?”


    下一刻,就有番子回道:“千戶,卯時七刻了。”


    汪直聽聞微微點頭,他知道,還要等候一刻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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