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與他對視,將他眼裏的傷心,不甘,與瘋狂都看在眼裏,可是,就算是這樣,依然不能令她心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是強求也沒有辦法。她是個意誌堅定的人,隻遵循自己的想法。而冥休的性格,與她一模一樣。這樣兩個性格強勢的人,是無法生活在一起的。而且冥休的身上,更有一種被稱為占有欲的執念,這種執念對向來不願受人控製的月無缺來說,更是深深排斥。


    她與他默默對視了一會兒,這才微微垂下眸子,歎息道:“師兄,你還是放棄吧。我不喜歡被人強迫,勉強是不能長久的。你若是堅持如此,就別怪我跟你翻臉了。”


    “翻臉?”冥休忽然輕笑一聲,那聲音裏充滿著一種瘋狂,“我這麽愛你,你竟然說要跟我翻臉?可是,我不願意呢!我既不願意放棄你,也不願意與你翻臉,你說怎麽辦呢。”


    “你出去吧。這裏是我的房間。”月無缺沒有抬眸,直接下了逐客令。她好話壞話已說盡,懶得再搭理他。


    “我不!”冥休怒吼一聲,伸手用力將她推倒在床上,重重壓住了她。


    月無缺大吃一驚,瘁不及防被她推倒壓住,不過她反應也很快,在冥休進行下一步行動之前,手掌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已頂在了他胸口。


    “滾下去!”月無缺的酒意在此刻全醒。她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冷聲道,眼睛裏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我不滾,你難道就當真能殺了我?”冥休目光狠狠盯著她,身子又壓下一分。


    匕首刺破了他胸口的肌膚,他卻毫不在意那刺痛感,隻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底燃燒著瘋狂。


    月無缺毫不躲閃地直視他的目光,手中匕首握得很穩,毫不在意他會受傷。


    無論是誰,在她的底限被挑釁的時候,她不會有絲毫心軟。


    “我最後說一次,滾開!”她道。


    “我,偏,不!”冥休咬著牙,一字字發狠似地說道。他的僅存的理智,被她的強硬的拒絕和眼中的厭惡徹底摧毀了。他向來自信,這世上沒有他征服不了的人,可她,此刻卻真的把他給惹惱了。


    他像一隻發怒的獅子,抓住她握緊匕首的手,使勁一用力,匕首不受控製地自她手中落下。


    月無缺扭動身子想掙脫他的桎梏,可那男人卻如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壓著她,再加上她酒勁上來,隻覺全身軟綿綿的,根本就動不了分毫。


    該死的!她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月無缺在心裏低咒一聲,想催動意念,卻依然無法。


    冥休臉上帶著邪魅的笑意,慢慢說道:“我在那荷花釀中動了點手腳,無法你想用什麽辦法都沒有用的。師妹,你還是乖乖嫁給我吧,做為你的夫君,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比現在還好一百倍。”


    月無缺也不徒勞地掙紮了,隻冷冷看著他,眼中是譏諷的笑,悠然說道:“原來師兄對我是這樣好,好到要對我霸王硬上弓,師妹真是感激不盡了。這神界的仙子們都以為師兄是風華絕代的神君,卻哪裏有人知道,這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雲翼神君,骨子裏卻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禽獸。有這樣一位禽獸師兄,可真是師妹我的福氣。”


    這樣嘲諷的話,冥休聽了,竟然沒有生氣,反而輕輕一笑:“禽獸師兄?這個稱呼倒是不錯。隻要師妹喜歡,怎麽叫我都可以。”


    他俯下頭去,想去吻她的唇,月無缺一偏頭避開,然後猛地又偏過來,狠狠撞在冥休的鼻子上。


    冥休疼得悶哼一聲,埋怨道:“師妹,你怎麽這麽狠心。”


    月無缺冷哼一聲:“我本來就是這麽狠心,師兄不是早就知道了。”


    冥休聞言瞪了她好一會兒,俊臉上浮起一絲無奈的笑:“你再狠心,師兄也沒辦法不喜歡你。我本來可以給你下點催情的藥的。”


    “那你為什麽沒有下?若是下了,現在你不是少很多麻煩。”月無缺趁著與他說話的時間,暗暗催動真氣化解酒氣。可是卻連一絲真氣都沒辦法催動。她心中不由又驚又怒,對著冥休狠狠怒視。


    “若是給你下了催情藥,你不就記不得我們歡好的過程了。”冥休唇角勾勒出一抹邪氣的笑意,“師妹,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我給你下的藥,就是抑製你的真氣的,三個時辰之後方解。現在,你還是好好享受師兄給你帶來的快樂吧。這房外已經被我下了結界,在我們出去之前,是不會有人來打擾到我們的。”


    他一邊說,一邊空出一隻手去解她的腰帶。


    月無缺聞言頓知求救無門,不由閉上了雙眼,咬緊了牙,在心中惡狠狠道,冥休,你若是真碰了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誓死讓你灰飛煙滅!


    當冥休解開了她的腰帶,伸手要扯開她的衣袍時,她忽然聽到冥休悶哼了一聲,那聲音裏帶著痛苦。她身上的桎梏也瞬間消失。


    她倏地睜開了眼,眼前的情景令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冥休的背上,竟然被人插入了一柄長劍,穿過右肋突了出來,鮮血瞬間染紅了他潔白的白袍!


    這是怎麽一回事?!


    月無缺坐起身,看到房門處靜靜立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衣的少年,他正冷冷盯著冥休,漆黑的眸中滿是戒備,隱藏著怒意。


    那一身黑衣看起來樸實無華,可穿在他的身上,反而襯出他的冰肌玉膚,高潔光華。


    他神情清冷淡漠,腰背挺得筆直,身姿俊挺,身材極好。若是換了一身別的衣服,反而穿不出這樣的效果來。


    原本冥休應該比他更有仙氣,可他一身勁裝黑衣與白衣若仙的冥仙站在一起,竟絲毫不遜色。


    那柄破胸而入的長劍讓冥休從瘋狂中清醒過來,他捂住胸口轉身盯著那兩眼充滿敵意的黑衣少年,眼中充滿怒意。他一個意念,背上的長劍輕鳴一聲,自他傷入自動拔出,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朝那黑衣少年疾刺而去。


    黑衣少年腳下動也沒動,眼睛盯著那柄破空飛來的長劍,右手一探,便將那把劍抓在手中。隻是他傷勢未合愈,冥休雖然受了傷,但加在那柄長劍之上的內勁卻是強勁之極,可看出他對這少年存了殺心。


    劍一接住,一陣強大的內勁自劍身傳來,鳳傾夜被迫後退四步,才穩住身形。隻覺得胸口激蕩,有腥物欲噴喉而出,他急用真氣將之壓下,以免被冥休看出破綻。


    但冥休此時卻已顧不及他。因為月無缺的聲音在房內響起:“那把劍是我的紫氣神劍,就算是神仙也難敵。冥休,你若是再強用真氣與他對劍,恐怕生死難料。”


    冥休使勁捂住胸口,轉過臉盯著她,眼裏是難以釋然的不甘與憤怒。


    月無缺平靜地道:“你剛才的行為已經觸動了我的底限,從現在起,你我師兄妹情誼恩斷意絕!若你還要出手,那便別怪我與他一同殺了你。”


    她用這樣平靜的口吻,說出那般殘忍的話來。


    冥休眼底仿若有無數幽影陰霾在滾動,在沸騰,可是最後,他隻陰沉地丟下一句話:“我絕不會放棄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棄你的!若是你執意與我劃分界限,那麽,這樣的後果你要小心承受!我會讓你知道,隻有我,才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說罷,他化做一縷清煙,消失於室內。


    他一走,鳳傾夜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月無缺驚訝失色的目光中軟軟倒下。


    鳳傾夜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處身於一座溫泉之中,身上不著寸縷!


    他大驚之下,就待起身,孰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你要是現在站起來,就不怕被我看光了?”


    鳳傾夜的立刻臉色一黑,趕緊縮回水中,隻露出一張臉在外麵,低低罵了句:“無恥!”


    一身白衣的少女款款走到他旁邊,蹲下身撩起他一縷被打濕的黑發,笑眯眯說道:“身材真好。”


    鳳傾夜:……


    他無語地瞪她一眼,遊離她遠一點。


    月無缺也不生氣,蹲著身子開始脫鞋襪。


    鳳傾夜眼神警惕地看著她:“你做什麽脫衣服?”


    月無缺麻利脫掉鞋襪坐在溫泉池邊,將一雙纖足放入水中,橫他一眼,慢悠悠說道:“洗腳。不然,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麽?雖然你身材是不錯,可本聖君還沒饑渴到吃你這隻燒禿毛的小鳳凰。”


    鳳傾夜聞言,幾欲吐血。他發現,跟她說話,純粹是找死!


    竟然說他堂堂鳳王殿下是隻燒禿毛的小鳳凰?哼!


    他扭過頭去,他還不鳥她了。


    月無缺看了,不由笑得眼睛彎彎,哎喲喲,小鳳凰傲嬌起來了。好吧,她就看看他能傲嬌到什麽時候。


    鳳傾夜不說話,她也不說話了,一邊將纖足在水裏隨意擺動,一邊拿出剛在長嵐帝君的書房裏搜到的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鳳傾夜開始沉不住氣了。他不想泡溫泉,想上岸穿衣服了。可是—可是——那個可惡的女人,恰恰坐在他衣服的旁邊,一隻手拿書,一隻手正按在他的衣服上。他想施用意念將衣服拿過來,可是,意念了半天,衣服竟然紋絲不動,好像被大石頭壓住了一般。


    他使勁瞪著那位名叫傾城的馭獸聖君的手,手的主人卻渾然不覺。


    他終於沉不住氣了,出聲道:“喂!”


    月無缺不理她。


    鳳傾夜喊了一聲沒動靜,以為她看書入了迷沒聽見,又耐著性子喊了一聲:“喂,你的手壓住我的衣服了。”


    月無缺繼續看書裝沒聽見。反正她又不叫“喂”。


    鳳傾夜的臉色開始難看了:他喊的這麽大聲,他就不信她聽不到!


    傲嬌的鳳王殿下怒了,勾唇冷笑,雙掌一拍水麵,兩股水浪如兩條水龍般向月無缺直衝而去,眼看便要淋她個落湯雞。


    月無缺頭都沒抬,左手抓起衣服隨意一擋。


    但聽嘩啦一聲,鳳傾夜被迎著淋了個全濕。


    “鳳王的鳥毛果然是件寶物,不但防水,還會反攻擊呢。”月無缺左右翻看著鳳傾夜那身鳳凰羽毛幻化而成的衣服,嘖嘖讚賞道,“雖然我也很想要身這樣的寶物,可是也不想看一隻沒毛鳳凰光著身子四處亂跑,還是算了吧。”


    說罷,隨手將那身衣服往水裏一扔,雙足從水裏出來,站起了身,就那樣赤著腳白衣飄飄地走了。


    鳳傾夜一把抹掉滿頭滿臉的水,看著隨水漂來的衣服,和那個款款離去的身影,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黑著臉穿好衣服,走出這座溫泉室,準備找個地方歇息一下。雖然昨晚冥休那一擊非常嚴重,但他感覺了一下,現在竟然好了許多。他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嚴重,心中默想,那個女人為了救他一定費了不少工夫吧。


    他眼一抬,瞥到左邊走廊拐角處似乎藏了個人,正鬼鬼崇崇偷窺他。他微哼一聲,她住的地方,怎麽到處都是這種陰私禽獸,也虧她還能被封個馭獸聖君!


    他不耐的一抬手,藏在走廊拐角處的人發覺自己身不由己飛了出去,立刻大驚,想施法對抗,可惜他一介才幾百年的小獸,哪能敵過有兩千餘年修為的鳳帝之子,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已摔在了鳳傾夜跟前。


    “哎喲,疼死了。”他使勁揉了揉被摔疼的屁屁,齜牙裂嘴。一抬頭,對上環臂抱胸,正一臉冷霜盯著他的鳳傾夜,立刻噤聲,順便露出一張諂媚的笑臉,“你就是那位鳳凰大人吧?沒想到您竟然生得這麽好看帥氣,簡直是玉樹臨風風華絕代魅力傾城啊!小的真是老佩服您了。”


    鳳傾夜聞言依舊冷著一張俊臉,隻在聽到“魅力傾城”這四個字的時候,臉色似乎和緩了些。等他馬屁拍完,直接了當地問道:“有事?我不想聽廢話!”


    這名偷窺者竟是個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生得很是美麗,甚至還帶著一絲女子才有的嬌媚,他的眼睛也很特別很漂亮,是一雙如紅寶石般燦爛奪目的紅眼睛。這雙紅眼睛鳳傾夜很熟悉,經常明裏暗裏偷窺他。


    “你是那隻叫緋兔的兔子?”不待那少年回答,他隨之又問道,眼神裏冰力十足,“說,你為何總是偷窺我?”


    緋兔一時語塞,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諂笑道:“原來被您發現了,是緋兔的不是,緋兔也不想偷窺您的,隻是,隻是你的風姿太過亮眼,所以緋兔才忍不住偷偷仰慕您。”他羞澀地看了鳳傾夜一眼,又垂下頭,扭捏地扭著自己的衣角。


    鳳傾夜:……他這番話是個什麽意思?他可不是斷袖!


    鳳傾夜黑著臉看他:“就這樣?那我走了。不過,以後不允許你再偷窺我!”他沒那愛好。


    “不,還有件事。”緋兔飛快抓住他的衣袖,一雙漂亮的紅眼睛可愛地眨了眨,“我其實主要是想問問您,您是怎麽征服聖君的?她可是個又冷血又懶惰的女人,平時我們受傷流血她可是碰都懶得碰一下的,直接扔給仙童和宮娥們了。可是您昨晚受了重傷,她不但親自給您渡仙氣救命,還陪您在溫泉裏泡了一個晚上。”他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在鳳傾夜身上轉來轉去,眼神曖昧,“她對我們可從來沒有這樣過。您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您是怎麽讓她做到的?或者,告訴我您是怎麽被她征服的也行。”


    鳳傾夜聽這話有些不對勁,反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呃……”緋兔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其實,其實我愛慕聖君甚久,可惜無論我怎麽做,她都像沒感覺一樣,所以,所以,咳咳,想來向您討討經。”


    鳳傾夜:……


    好吧,是他誤會了,原來這隻死兔子不是對他斷袖,而是想挖他牆角!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爽快了。


    雖然此時他還沒意識到那個被挖的“牆角”與他並沒有確定什麽關係,可是有人拐彎末角在他這裏討教討好她的想法,讓他覺得非常不爽。


    那個可惡的女人,不但睡了他(天天晚上抱著睡),還脫光他的衣服把他看光光,摸光光,更可惡的是經常說話氣他,現在竟然還有個小禽獸來要法子討好他,他堂堂鳳王殿下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這位鳳凰公子,你怎麽不說話了?”緋兔小心翼翼問道,鳳傾夜臉上突然湧起的怒火讓他有些心悚,悄悄向後退了兩步,以便時機不對就逃。


    鳳傾夜回過神來,雙眸冷冷盯著他,傲然說道:“小兔子,我可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以後不準再打聖君的主意,她是我的!”


    緋兔大吃一驚:“什麽?她,她,她是你的?這是什麽意思?”


    鳳傾夜冷哼一聲:“意思就是,她睡了我,就必須對我負責!哦不,是她必須嫁給我。”


    “什麽?”緋兔這一驚非同小可,一雙緋紅寶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說的可是真的?”


    難道聖君大人找了一本修煉雙修的書到溫泉去了半天,原來,原來……


    緋兔臉色慘然,羨慕嫉妒恨地看著鳳傾夜,這小子運氣可真好!聖君大人可是正品神君,仙術無邊,若是能同她雙修,可是獲益無窮。嗚嗚嗚,不知道聖君還需不需要一個雙修者。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緋兔悲傷欲絕地問道。


    看在一個失戀者的份上,鳳傾夜拍了拍這小少年的肩膀,好心說道:“我什麽都沒做,是她主動的。”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緋兔一個人在原地苦思冥想,原來聖君大人不喜歡別人主動,可是,到底要怎麽才能讓她對我主動呢?


    難怪冥休大人被聖君大人討厭的,太主動了果然遭她厭啊。還好冥休大人不在,否則要是知道大人這朵仙花被小鳳凰給摘了,還不得立馬跑過來殺了這對什麽夫什麽婦啊。


    鳳傾夜靜靜立在月無缺的床邊看著她。


    她睡得很香,皮膚光潔如玉,襯得一對柳葉眉黑而修長。閉著的雙眼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睫毛長而濃密,可以想像那雙眼睛有多明亮。鼻梁挺直,妃色嘴唇緊緊抿著,顯得堅定而倔強。跟她身上顯出的氣息一樣。


    他見過鳳凰山上不少美麗的少女,她們或嫵媚嬌俏,或風情萬千,或溫柔婉轉,或清新雅麗。她們每次見了他,都對他百般示好,暗送秋波,更有甚者,故意摔倒在他身邊要他扶。這樣的女人,叫他厭煩,再見多少次也記不住人家的容貌和名字。倒是這個女人……


    他哼哼兩聲,拒絕承認對她有好感。人又懶,嘴巴又毒,性格又古怪,就知道欺負他!


    不過,雖然他嘴上不承認,心裏卻在悄悄嘀咕,她睡覺的模樣,優雅而沉靜,還是挺好看的。


    昨晚給他渡仙氣,又把他弄溫泉療傷守了一夜,很累吧,否則怎麽會睡得這麽沉。


    他看著她美麗沉靜的睡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平她微皺的眉頭。連他都沒有覺察到,他的眼神深沉而帶著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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