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情也隔著篝火悄悄看著月無缺,眸中帶著柔柔的情意。


    少女的身上,好像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越來越叫他移不開目光。無論是她的笑,她的傲,她的冷,還有她的狂與酷,都叫他深深迷醉。


    想起她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他的心又微微悸動,浮起一絲甜蜜……


    “月無缺,呆會兒我和你們一起行動吧。”一個嬌脆的女聲突然打斷了他們三人之間的沉默。三個人聞聲一望,都不由悄悄蹙眉,雷倩兒又來纏人了。


    一身紅色勁裝的少女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三人的不悅之色,提著一把寶劍笑嘻嘻走了過來,大大方方挨著月無缺坐下,偏過頭衝月無缺露齒一笑。


    月無缺眸中閃過不耐之色,拉開與她的距離,冷淡有禮地說道:“姑娘還是呆在雷長老身邊比較安全,若是跟著我們出了事,無缺就沒法向長老交待了。”


    雷倩兒撇了撇嘴:“誰要你保持我,我來是想保護你的。別看我年紀不大,但這樣的危險行動怎麽說我也參加過幾回,至少比你這個新兵有經驗。”


    月無缺眼角微抽,幹脆偏過臉去不理她,兀自啃著手上的幹糧。


    月出情望著那張火光下的冷漠俊顏,眸中浮上忍俊不禁的笑意。


    雷倩兒討了個沒趣,卻依舊麵不改色,厚臉皮地貼進他,笑吟吟說道:“喂,月無缺,本小姐可是頭一次拉下身段好聲好氣跟人說話呢,你不要這麽酷好不好?”


    月無缺將手中最後一口幹糧吃盡,擦擦手直起身來,淡淡說道:“不好意思,在下對你沒興趣,還請雷小姐就此打住吧。”


    “月無缺,你!”雷倩兒氣得握劍的手一緊,騰地立了起來,一雙妙目薄怒地盯著神情冷漠的少年,“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本小姐說話!”


    “那雷小姐想要無缺用什麽口氣跟你說話?”月無缺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漆黑的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月無缺冷漠的神情令一向驕傲自負的雷倩兒自尊心大大受挫,從未被男人打擊過的她,此刻真是又羞又惱,卻在這時,另一道冷峻的聲音插了進來:“月無缺,身為一個男人,卻在這裏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月家的素質就是這樣低俗的嗎?”


    月無缺抬眸,看見四五個人走了過來,目光之中充滿譏諷的意味。


    說話的正是為首的少年,年約十七八,生的倒也英俊,隻是那眉眼間生有一股陰鷙之氣,使那張英俊的麵容失了一絲美感。


    一雙陰沉的眼睛冷冷盯著月無缺,眸中隱約露出一分妒意。


    自第一次見到雷倩兒之後,他就喜歡上了她的囂張與潑辣,而且他的父親嚴齊護法和雷長老也有意將他二人湊成一對,可是現在他喜歡的女子卻一再在人前向別的男子示好,這叫他怎能不生氣,怎能不妒嫉。


    他身邊那個男子與他一唱一和:“子倫兄,聽說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廢物,隻是在不久前才突然脫胎換骨,成了一個天才,一個人若是廢物當久了,肯定就不知道什麽叫素質了。”


    “就是,一個小白臉也敢搶咱們嚴公子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


    話音未落,臉上突然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立刻住了嘴,呐呐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雷倩兒:“倩兒小姐……”


    “把你們的豬嘴閉上!”雷倩兒明眸罩霜,盯著他們狠狠說道,“誰要是再敢欺負月無缺,別怪我雷倩兒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喂狗!還有你,嚴子倫,本小姐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以後有多遠離我多遠,不要再跟著我!”


    說罷,不待眾人答話,提著寶劍氣呼呼離去,看也沒再看月無缺一眼。


    嚴子倫望著那道倩麗的小小身影迅速離去,雙拳一緊,心中如被堵著一塊石頭般難受,他幫她出頭,她竟然反過來教訓他!


    他扭頭惡狠狠盯著月無缺,那副模樣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


    月無缺冷眼打量著他們,冷然勾唇:“你不用著瞪我,她不理你,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臭小子,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嚴護法的公子,你敢出言不敬,消遣嚴公子!”嚴子倫後麵一人閃身出來,狗腿地罵道。


    “我說怎麽這麽囂張,原來是嚴大護法家的公子,難怪你可以狗仗人勢了。”顏月夭似笑非笑地盯著那人,慢悠悠說道。


    “放肆!”那人聞言氣得差點蹦起來,兩眼一瞪,正待開罵,卻見嚴子倫一抬手,製止他開口,轉而望著月無缺,眸中是一片陰冷的倨傲:“月無缺,我們來比試一場,你要是贏了,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從本公子胯下鑽過去,喊本公子三聲爺爺,並且以後都不許再糾纏雷倩兒。”


    如今玄宗的人都把他和雷倩兒看作一對,可是雷倩兒偏偏對他不理不睬,反而當著眾人的麵對月無缺示好,做為一個男人,他絕對不能忍受這份屈辱!如今隻有好好羞辱月無缺,才能讓他拾回麵子,倩兒若是看到月無缺原來是個慫種,定然不會再看她半眼。


    “如果你輸了呢?”月出情冷眼旁觀,淡淡問道。他相信無缺不會輸,這個想在月無缺身上找平衡的人,隻不過是想自取其辱罷了。


    嚴子倫掃他一眼,冷冷一笑:“我若輸了,以後再不幹涉你和雷倩兒的事!”


    顏月夭搖頭笑道:“嘖嘖,嚴大公子,你這不是成心欺負我們家無缺嗎?他對那雷倩兒小姐根本就沒有半點興趣,卻要為此受你胯下之辱,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那你想怎麽樣?”嚴子倫兩眼一眯,冷冷看著他。


    “你若輸了,自然也要從她胯下鑽過去,再磕幾個小頭喊三聲爺爺,這才叫公平。”顏月夭笑得邪魅無比。


    嚴子倫眸中露出狡詐之意,一口答應:“好,就如同你所說!”


    他身後那幾個人立刻得意地大笑起來,在這玄宗,誰不知道嚴子倫是玄宗有名的尋獸師,天生對野獸氣息敏感,每次獵獸活動都是他奪得魁首,玄宗中多少資質比他高的人都比不過他,更何況是月無缺這個才入宗的新兵!


    “怎麽個比試法?”月無缺不動聲色問道。


    嚴子倫淡淡得意說道:“很簡單,我們就比誰獲得的魔晶多,誰多誰贏,若是誰弄虛作假,那就是輸了。”


    “哦,這麽簡單。”月無缺淡淡勾唇,“隻可惜,我月無缺今年才十四歲,可要不起你這麽大的孫子。”


    說罷,不再理會他們,轉過身朝著對麵一片漆黑陰森的山林走去,剛才那裏閃過一雙綠瑩瑩的目光,雖然時間很短,卻沒逃脫她的視線。那應該是一頭野狼。


    “你!月無缺!你給我站住!”沒料到月無缺竟然不接戰,嚴子倫頓時氣黑了臉,氣急敗壞吼道。


    顏月夭笑嘻嘻說道:“嚴公子,既然無缺不願意收孫子,這就沒辦法嘍,你還是好好追你的雷大小姐去吧,哎,隻可惜我這幹爺爺也當不了了。”


    一邊調笑一邊和月出情追了上去,剛才袖中的冰蛇忽然不安地動了兩下,估計是嗅到野獸的氣息了。


    嚴子倫取笑不成,反而受辱,直氣得雙拳緊握,渾身發抖,正待破口大罵,月無缺這時突又回過頭來,對他譏諷一笑:“既然嚴公子這麽喜歡和我比試,那就比試一下吧,反正多個孫子我也不介意。”


    “月、無、缺!”嚴子倫這回是肺都要氣炸了,月無缺的身影卻已隱入了夜色中。就在這時,突聽有人高聲歡呼道:“前麵有大量魔獸出現,大家趕緊衝啊!”


    頓時四周火把搖晃,人影幢幢,腳步淩亂,刀光劍影,所有人都興奮地朝那個方向衝去。


    瞧見雷倩兒在火光下耀眼的身姿一馬當先,他這才忿忿閉了嘴,趕緊追了過去。


    此時夜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潑墨的夜空,一輪如鉤新月愈發明亮清冷。


    月無缺悄悄逼近那片微微顫動的樹林,忽然綠光一閃,一頭野狼已經目露凶光凶猛地朝她撲來!


    月無缺身子迅速一閃,手起刀落,一招便將這蠻橫的家夥解決,再用力在野狼的額頭一劃,剜出魔晶放在烈雲發下來的用來裝魔晶的袋子裏。


    少年狠厲疾速的身手,頓時讓顏月夭和月出情看得眼睛一亮,心中的豪氣也被勾起。就在這時,一陣淩厲巨大的嚎叫聲突然自雪域森林深處傳來,一聲比一聲高昂,一聲比一聲陰森冰冷,而且聲勢越來越大,聽得周圍眾人不由頭皮發麻,心跳大顫,握著兵刃的手下意識緊了緊,就連照灑在身上的月色也仿佛在那震山遍野的野獸咆哮聲中冷了一分。


    周圍的空氣立刻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夜色越發詭異冰冷!


    顏月夭袖中的兩條千年冰蛇似乎嗅到一絲不安的氣息,忽然自動從他袖中鑽了出來,身子在瞬間漲大幾十倍,人立而起,渾身散發出的淩寒氣息又將周遭空氣冰結幾分。


    “前麵好像有魔獸群。”月出情皺眉說道,側耳細聽著前麵的動靜。


    “沒錯,就是魔獸群,估計有成千上萬頭魔獸朝這邊奔來。”顏月夭十分肯定地說道,漂亮的雙眸微微眯起,直視聲音來源處,眸中折射出興奮的光芒,“而且帶隊的,還是一頭靈獸,這回可有大收獲了。”


    右手輕輕一揮:“小乖乖們,你們的可口食物來了,趕緊去打先鋒吧,記得把魔晶留下!”


    兩條冰蛇得令,立刻蛇頭一昂,興奮異常地朝前極速遊去,很快便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周圍的士兵們都已在那越來越多的咆哮聲中亂了分寸,一張張被火把映射的臉上呈現非同尋常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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