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虹劍氣狂卷而來,頓時漫天飛雪張揚,一襲紫影縹緲於飛雪之中,翩然若仙!


    饒是月無缺生前對敵無數,也未曾見過如此震撼天地的劍氣,心中不由暗自吃驚,卻在瞧見一張俊美的臉龐後,禁不住驚呼出聲:“爹爹!”


    呼聲未畢,她忽又覺得有些怪異,眼前的俊美男子她分明不認識,卻又為何會喊他爹爹?而且在看見他的身影之後,她的心裏突然安定下來,一股溫暖的親情感覺在心裏脈脈湧動。想必,這種感覺是來自這具身體的本身主人吧。少女記憶中對她所擁有的家庭盡是溫馨的鏡頭,前世自己年幼便喪雙親,如今意外獲得另外一個身份,另外一個溫暖的家庭,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幸事,既然老天眷顧,那麽她一定會替這個可憐的少女好好珍惜這份難得的親情,就算是要她用生命去守護也在所不惜!


    月孤城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一劍迫退月南英,迅疾來到月無缺身邊,在看見她滿身的傷痕之後,臉色大變,拉著她急聲問道:“無缺,你身上怎麽這麽多傷?是誰幹的?”


    看著他焦急擔憂的神色,月無缺心裏一暖,拉著他的衣袖輕聲笑道:“爹爹,我沒事,這些隻不過是一些小傷罷了,不礙事的。”


    月孤城正待再問,月南英帶著怒氣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月孤城!你兒子要殺我家敏敏,你管倒是不管!若不是我剛才來得及時,敏敏恐怕已經死在你那個廢物兒子手下了!”


    月孤城臉色一沉,轉過身去,冷冷說道:“月南英,你說無缺要殺敏敏,有何證據?我剛才可是分明看見你對無缺痛下毒手,絲毫不念叔侄親情!”


    月南英冷笑道:“哼,要不是無缺對敏敏下手無情,我又怎會這樣!敏敏是我們家的希望,我絕不能容一個廢物毀了她!誰要是敢動她一根毛發,我月南英誓死也要他給敏敏陪葬!”


    月南英與月孤城雖為堂兄弟,卻心胸狹窄,驕傲自負,與月孤城向來不合,對他的廢物兒子月無缺更是鄙視萬分。如今自家女兒竟然被一個廢物欺負,他怎能不惱怒萬分!


    月敏敏有爹爹撐腰,膽子立刻又大了起來,躲在月南英身後狠狠瞪了月無缺一眼,指著她囂張說道:“小廢物,你自己說,你剛才是不是想殺我?哼,有月華幾個作證,你休想耍賴!”


    月孤城聞言目光一寒,盯著他父女二人冷聲道:“我再說一遍,我兒子月無缺不是廢物!若是再讓我聽到誰說無缺是廢物,休怪我手中這把刺雪劍劍下無情!”


    手中長劍憑空一劃,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直衝不遠處的一片山林,數根粗壯的樹林應聲轟然而倒,頓時滿樹塵雪飛揚。


    月敏敏一見,立刻嚇得臉色一變,縮到爹爹身後,一臉委屈地道:“爹爹,你看看,他們多囂張!無缺剛才打了女兒一拳,差點要了我的小命,嗚嗚嗚,爹爹,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出這口惡氣啊!”


    月南英心裏雖然有些畏懼月孤城,但在聽完女兒的這句話之後,怒氣更盛,袖袍一揮,厲喝道:“月孤城,不要以為你功力比我強我就怕了你!我月南英再不濟,也不會任人欺負我家女兒!既然你仗勢欺人,那就別怪我南英不客氣了!”


    說罷大吼一聲,雙掌齊發,淩厲直朝月孤城而來!


    月孤城冷哼一聲,毫不退讓,身形一閃,手中長劍已迅疾遞了出去!


    月家三代,二代子弟中以月孤城最為出眾,不但風華絕世,且玄術修為最高,在整個玄機殿中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月南英天資差些,玄術修為及不上月孤城,在家族排名也是稍低於他,因此心胸狹窄的他對這個堂弟嫉妒非常,早想與之一較高低,以壓壓他的風頭,隻是忌憚於月家不容內訌違者必究的家規,才硬將那挑釁之心強壓置心底。今日正好借機與月孤城一戰,他又怎肯放過!


    月無缺狹眉微微一挑,正欲阻止這場爭鬥,一聲雄渾的威嚴厲喝忽然自遠處傳了過來:“都給我住手!”


    幾個少女見兩個長輩動起手來,心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循聲一望,立刻鬆了口氣,歡呼道:“老爺來了!”


    兩個正欲交戰的身影聞聲硬生生刹住了步子,相互冷視一眼,轉身向前幾步朝那來者施禮:“父親!”


    “叔叔!”


    “哼!你們兩個身為長輩,竟然在小輩麵前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月無缺眼眸微微一眯,抬眸向著來人處望去。


    隻見一行人自不遠處匆匆走來,為首之人是位年約六十的老者,眉目依稀與月孤城相肖,身材修長,著一件藍色長袍,神情冷峻,仙風道骨,走起路來衣帶當風,步履輕快,一望便知功力深厚。再看他氣勢非凡,威嚴十足,一家之主風範顯露無遺,月無缺輕輕一睨,再加上腦中的一些記憶,一眼便認出來者的身份,正是月家家主月雲霄,他一生隻有一個獨子,便是月孤城,月無缺正是他唯一的孫子。雖然月無缺自小便是個不成器的廢材,但他依然將月無缺視若珍寶,常年派人從各地搜集一些珍貴的藥材回來替月無缺續命。


    至於跟在他身後那些人,印象不多,隻記得他們的名字和相貌,知道他們大多是月家武功修為皆為上等的家族子弟和護衛。


    其中走在月雲霄身側的兩個少女格外引人注目,一個年約十八,著一身紫色衣裙,身姿曼妙,容貌秀美,清麗脫俗,卻又冷若冰霜,腰懸一柄紫鞘寶劍。


    另外一個則年約十六,一身橙衣,嬌俏中透著一股子英氣,神情焦急地朝這邊望來,似乎在找什麽人。一眼看到月無缺,她立刻麵露喜色,顧不得一眾長輩在場,嬌呼一聲:“無缺!”立刻與那紫衣少女一齊朝這邊急急奔來。


    “無缺弟弟!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是誰把你弄傷的?該死的,是哪個殺千刀的把我弟弟傷成這樣的?趕緊站出來!我月如霜一定要親手砍了你!”


    “砍了他太便宜他了,要我說應該把他大卸八塊再拋到荒山野嶺喂狗才對!”


    兩個少女心疼地看著月無缺身上的傷痕,麵露怒色說道,目光惡狠狠朝月敏敏幾人望去。


    這個該死的月敏敏,跟他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仗著一點拳腳工夫經常欺淩弱小,如今竟然欺負到自家弟弟身上了,著實可恨!


    月敏敏被她們倆這樣一瞧,立時心虛地朝後退了兩步,垂下了眼瞼。這兩個少女正是月無缺的兩個姐姐,月如霜和月如冰,兩女皆天資聰慧,機靈過人,武功玄術修為不在月敏敏話下,同輩之中,尤屬這兩姐妹不好惹,因此月敏敏對她們心有忌憚。


    其他幾名少女聞言趕緊都低下頭,生怕那兩姐妹找自己麻煩。


    月無缺不禁啞然失笑,這兩個姐姐可真是厲害,瞧她們保護她的模樣,就像母雞護小雞一樣,記憶中,小時候她們就經常為了自己凶悍地和一群比自己高大的小子們打架。


    “無缺,你怎麽不說話?你快說話啊,再不說話姐姐我快要急死了!”


    一股暖流抑製不住地湧進了心田,月無缺對兩個姐姐展顏笑道:“姐姐無須擔心,弟弟我隻是被一隻瘋狗抓了幾下而已,不礙事的。”


    月如霜和月如冰聞言,不由驚訝地看著她,印象中弟弟性格懦弱沉默寡言,何時也能說出這樣一番暗含譏諷的俏皮話來?


    月如冰最先反應過來,衝她擠了擠眼睛,大聲說道:“就算是被瘋狗抓的也要找大夫看看,這天下的瘋狗都是有病的,要是你被傳染上了什麽疾病那可怎麽辦!”


    月敏敏聞言,一張俏臉立刻氣成了黑色,她們竟然罵她是瘋狗!


    月如霜輕咳一聲,道:“算了算了,一個人跟隻小畜生計較個什麽勁!那個畜生既然瘋了,肯定有病,有病的畜生絕計蹦噠不了多少時日,我們還是先帶無缺弟弟回家去療傷要緊。”


    月無缺讚同地點了點頭:“大姐說的有理,那我們不如先行回去吧。”


    三個人一唱一合,頓時氣得月南英頭發差點根根豎起,衝著她三人厲聲怒喝道:“慢著!臭丫頭,辱罵了我們家敏敏就想走,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然,大伯想怎樣?”月無缺眸中幽光流轉,望著月南英含笑說道,“大伯是不是搞錯了?傷我的是一隻小畜生,我們罵的也是那隻畜生,根本就未提及敏敏姐半句,大伯為何要這般生氣?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大伯看我被一隻小畜生弄得渾身是傷,所以心疼我,想替我出頭吧。嗬嗬,大伯對我真好,不過大伯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我們真的跟一隻小畜生置氣的話,就顯得心胸狹窄小氣巴巴了,大伯您說是吧?做為人,我們應該寬宏大量才對。”


    什麽?他心疼她,想替她出頭?月南英瞪圓兩隻眼睛瞠目結舌地看著麵前悠然微笑的綠衣少年,差點被她這番話給氣得口吐鮮血了!他心疼她個屁!此刻他真恨不得一掌劈死她還差不多!


    月無缺這番話含譏帶諷,不但罵了月敏敏是小畜生,而且連帶著譏諷了月南英的心胸狹窄,而且還堵得月南英說不出話來,直接是妙不可言。


    在場眾人看著月南英快要活活被氣死的樣子,心裏都偷笑不止。月南英生性刻薄,驕傲自負,欺淩弱小,因此在月家並不招人待見。


    可是另一方麵,他們又為月無缺的口齒鋒利感到吃驚,這位月家嫡孫少爺雖身份高貴,卻是月家乃至整個玄機殿都出了名的廢材,因此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經常遭人鄙視,自小性格怯懦沉默寡言,極少出門,終年深居屋中養病,是家族中眾所周知的藥罐子。一個連說話都緊張結舌的廢材,今日為何會突然變得這般能言善辯頭頭是道?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月雲霄眉頭一挑,眸中劃過一道鋒利光芒,心中暗暗驚奇,眼前的無缺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瞧見月南英一怒之下似乎又要出手,暗自將心中疑問壓下,厲聲道:“夠了!誰要是再敢鬧事,家法嚴懲!”


    “老爺子這話何意?難道是想包庇無缺嗎!哼,我不服!今日老爺子若不給南英一個公道,我絕不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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