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麽一件稱不上愉快或者不愉快的事情,自然不能一揭而過,阿托莉絲就向唐寧解釋了一下這兩位的身份。


    冥蒂菲爾,烈金雷諾特公爵的長女,據聞其家族開創者擁有精靈族惡魔獵手的血統,其世代子孫更以斬殺惡魔而聞名,在上古聖魔大戰中大放異彩,後被皇帝陛下賜予“狩魔”之名,冥蒂菲爾的外號“狩魔冥”就是由此而來。


    怒風騎士團是烈金雷諾特公手中的最強依仗,其團長之位也都是由其子女繼承,原來的團長是冥蒂菲爾的長兄,後因一次意外而深受重傷,不得不讓出團長之位。為此,實力最強,正在為法庭工作的冥蒂菲爾不得不辭去“惡魔”檢察官的職位,擔起團長重任。


    伊斯特紅,在西部羅洲與中途神洲交流最親密的時段,流浪過來的武者,年齡不詳,據說因為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被烈金雷諾特公爵收留,奉為上賓,其原名不詳,伊斯特為東方之意。


    據其自稱,以前最擅長的工作是門衛——這麽強大的武者居然隻能當門衛,讓知悉者不由得對中土神洲充滿敬畏。之後就一直在冥蒂菲爾手下工作,擔任過警衛員,現為怒風騎士團的武技教官。


    伊斯特紅並未修煉鬥氣,所用的是一種名為“氣”的能量,因此實力難以評估,據說曾同一名黃金級的大劍師戰成平手,這是唯一可以作為準確實力的判斷。


    阿托莉絲曾因實力強大,不屬任何勢力,加上女性的身份,被冥蒂菲爾看中,擔任怒風騎士團副團長之職,今天的衝突,就是因為她要辭去副團長位置而引發的。


    阿托莉絲最後道:“冥蒂菲爾性格倔強,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梅林大師這幾天請注意安全。但我可以保證,她並不是一個壞人,我會在最短時間裏,說服她接受的。”


    唐寧不在乎道:“無所謂接不接受,你已經上交辭職信,那麽對方的態度如何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同我一起離開後,很難再有碰麵的機會,她的權力影響不到你,那麽就算不想接受也無可奈何。”


    說不上好感或惡感,對於一名人生中的匆匆過客,唐寧不抱有任何看法,沒那個空閑,也沒那個心情,建議阿托莉絲可以將這件事放掉,全心投入在娜娜莉身上——看得出來,娜娜莉就是她和過去的最後一縷羈絆。


    返回客房的路中,聽到一陣尖銳的喝罵聲,轉頭看去,卻是那名有過一麵之緣的美婦,蘭佩路基伯爵夫人,在她麵前的,是拿著修補材料,低著頭不斷道歉的仆人。


    “……又惹出事端,還跟烈金雷諾特公爵長女大打出手,真不知道那野種到底在想些什麽,還嫌自家的麻煩不夠多嗎?嘖,在什麽地方不好,偏偏在自家門口動手,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和公爵產生嫌隙,不知道會有多少有心人來落井下石,所以說野種就是野種,一點教養都沒有!”


    夫人歇斯底裏的聲音,似乎在發泄著長久壓抑的情緒,骨子裏透出來的針對性厭惡,顯露無疑。


    一名伯爵夫人,本不該如此失態才對,用上農婦一樣粗鄙的言語,但也許是長久以來的心理壓力,也許是認為不會被外人看見,才令她如此暴躁。


    蘭佩路基伯爵早已去世,為了治療娜娜莉的病,一些莊園等早已賣掉,如今也就隻剩下一座宅邸和一間酒坊,靠著昔日餘暉苟延殘喘。


    唐寧沒有特意去打聽相關的情報,但以他平時的觀察力,知道這些表麵上的事情並不需要消耗多少精力。


    他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阿托莉絲,平靜的麵容與以往無異,但是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她,內心的感觸並非表情上那麽平靜。


    這一回,唐寧依舊沒能弄體會出對方的真實心情,那太複雜,混合了很多感情,唯一可以確定的,大概就是忍耐吧。


    唐寧沒有追問下去,雖說主從契約是聯係十分緊密的契約,但他和阿托莉絲的關係還沒到那麽親密的程度,冒然詢問,交淺言深,隻會讓彼此覺得不愉快。


    回到房間後,匆匆用過晚餐,解決了幾個莉莉斯在魔法修煉上遇到的問題,唐寧開始反思今天傍晚的戰鬥。


    以他的武鬥實力,其實比不上冥蒂菲爾,一來是仰仗了魔導臂的作用,出其不意;二來是對方大意了,以為憑唐寧的魔法師身份,就算會武技也隻是鍛煉身體的程度;三來時看在阿托莉絲的麵子上,並沒有用出真正實力,隻是本著教訓的意思出手。


    三大原因,才使得唐寧在匆忙交手中取得決勝機會,畢竟這是他最擅長的臨場應變,真要長時間戰鬥,不動用魔法的情況下絕非對手。


    不過冥蒂菲爾也並非純粹的武力職業者,她身上有著相當於中階魔法師的魔力,想來是所謂的惡魔獵手血統的效果,她是一名魔武雙修者。


    隻是勝負並非唐寧所在意的,他要反思的是自己的戰鬥方式。


    明明有了魔導銃,可遇到突發狀況,還是本能的運用了以前的應變手段。這可是很危險的,要知道這裏並非千罪之都,沒有散能領域的製肘,他的武鬥能力並不算高明,頂多有些新奇,一旦敵人有了防備,反而是自陷死地。


    這個習慣必須改掉,否則遲早要露出馬腳,暴露身份。有意的思考下,他可以理智的選擇戰鬥方式,但出現意料之外的戰鬥,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不過,這種事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沒有取巧手段,唯一的方法就是多多練習,練進骨子裏,形成條件反射。”


    從小養成了珍惜時間的習慣,唐寧想到就做,想出了幾套的魔銃戰鬥方式,決定實際推演一遍,於是向著宅邸後方的樹林中走去。


    “唔,火光,有人在那裏。”


    為免意外發生,唐寧小心接近,意外發現那人居然是阿托莉絲,她似乎在燒什麽東西。


    一張一張的,應該是紙。


    將手中的本子全部撕下來燒完後,她才站起身,返回房間。


    之後,唐寧從隱蔽處走出來,來到火燒後的灰燼旁,撿起一張尚未燒黑的紙,從紙質來看,至少是十年以前的東西,而且上麵還留有一些日期,看來這原來應該是一本日記。


    “字跡很老練,應該不是阿托莉絲的。”


    馬薩卡小聲道:“趕緊的,把東西還原起來看看。”


    唐寧嚴肅道:“別人的隱私,不要窺探。”


    馬薩卡被如此正義的拒絕嗆了回去,羞愧得不再做聲。


    接著唐寧叫來莉莉斯,聲稱要考驗一下煉金術,於是莉莉斯認認真真的在地上刻畫煉金陣,將一堆灰燼複原成一疊紙張,交到他手裏。


    馬薩卡低沉的問:“隱私呢?”


    “隱私?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隻是檢查莉莉斯的功課而已。”


    “……你這個,應該叫掩耳盜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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