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晨扯來廚房裏的一些細碎繩子,把秦月華綁在了椅子上,方瑤站在一旁,心中不忍,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瑤瑤,怎麽回事?”方老杵著拐杖,在幾人的攙扶下來到了廚房,看到秦月華被綁在椅子上歇斯底裏的模樣,不免震驚。


    “爺爺,嬸嬸好像因為過度思念大伯……”方瑤原本準備把這事說的小一點。


    不曾想,秦月華突然大吼,嘴裏不停喊著要殺了方瑤,聲音極大,在這四下寂靜的黑夜,格外刺耳。


    “放肆,清浩,你去把她的嘴封上!”方老大怒,手中的拐杖猛地在地上跺了幾下,突然人就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


    “哈哈,好……”秦月華還要喊叫,人已經徹底瘋癲。


    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方瑤快速衝了過去,用手捂住了秦月華的嘴。


    碩大一個方家,得罪了其他人還好,若是得罪了方老,就算是方瑤的父母,都有可能被打壓到窮困潦倒。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方家嫡係被逐出方家的事情,方瑤仁慈的性子在這裏顯露無疑。


    突然方瑤感到手上一疼,正是秦月華在咬她的手。但她還是臉上擠出微笑:“爺爺,你們去休息吧,我讓段晨幫她看看,或許能夠治好她也說不定。”


    段晨在一旁看著,心中多少有些不解,畢竟都這個時候了,如何隱瞞,大家也都不傻。


    但很多時候,說出來和大家心知肚明不一樣。說出來就像是公開宣戰,而心知肚明則是暗地裏的勾當,能夠被解釋和修複。方老搖了搖頭,咳嗽好轉了一些,心裏又氣又喜,喜是方瑤如此懂事,什麽事都能為他人多想一份,而氣則是氣她太容易為他人多想,同時氣這兒媳婦,瘋不瘋


    癲他不知道,眼下看著氣惱是真的。


    段晨察言觀色,看到大多數方家的人都是臉上帶著一絲不忍,他上前一步,不管這不忍是對方瑤的,還是對秦月華的,他都能將節奏往好的方向帶一下。


    “方老,我來給您看看,這咳嗽可能不止是氣的。”段晨先走到方老身前,言語了一句。


    方老點了點頭,身旁的人鬆開扶著他的手。


    段晨把手搭上去,仔細摸了摸脈象,不多時他便看出來了,方老的氣血有些虛,若不是入夜,陰陽交替,他還真錯過了這一大隱患。


    “您老晚上起夜時,是不是總會咳嗽不停?”段晨問道。


    方老點頭,又咳嗽了幾聲,一旁方清浩看著,不由焦急起來,正要說話,段晨已經抬了一下手:“您站好,我來給您調節一下。”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快速顫動幾下,一掌拍在方老胸口,真氣隨即發散到方老的體內,圍繞在引起咳嗽的部位,將鬱結之氣化解了一些。


    手從方老胸前拿開時,方老眼中不禁露出驚訝神色,幹咳兩聲,突然一個猛烈的咳嗽,一團含血的痰被咳了出來。


    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震驚,方清浩大喊:“爸,您沒事吧!”


    “你,你做了什麽好事!”就在他指著段晨鼻子時,方老啪一下把他的手打開。“兔崽子,不沉穩,段醫生把我體內的淤血排出來了,醫術出神入化,在你眼中怎麽又成了什麽好事?”方老剛才說話都費力,現在突然一連串說出這麽多話,還


    中氣十足,頓時讓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


    方老對方家而言何其重要,誰都不願意看到他老人家出一點事,現在突然從病懨懨變成中氣十足,眾人對段晨又高看了一分。


    段晨笑著說了聲沒事,方清浩哪裏敢怠慢,人家說沒事,他可不能真的當人家沒事,連忙抓著段晨的手,說了一大堆賠罪的話。


    這一幕也讓其他方家人感到新奇,方清浩平日裏可是很嚴肅的,幾乎沒出現過這種不停賠罪的狀態。


    段晨不失時宜地雙手合十,算是接受了方清浩的道歉,隨後便走到一旁,解開了秦月華的左手。“人終究是人,在極端情緒下會出現各種不同的應激反應來保護自己,有的人能挺過來,有的人不能,應激反應便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段晨停頓了一下,看


    向在場眾人,隨即道:“也就是所謂的瘋癲。”


    此刻秦月華雖然安靜了一些,但脈象還是十分紊亂,人的腦袋才是最大的病灶,那裏有太多的指令,如果出現紊亂,身體便會在日積月累中崩潰。


    向仆人要了一個急救箱,段晨取出一卷紗布,把方瑤捂著秦月華的手抬了起來,紗布放到了秦月華還在不停咬牙切齒的嘴中。


    方瑤食指上正有一排牙痕,血肉模糊談不上,但血已經把牙痕那一片給染地通紅。


    段晨先給方瑤簡單處理了傷口,聽到周圍眾人的議論聲,正是說秦月華以前是如何幹練、通情達理等,現在變成這幅模樣,實在讓人觸目驚心。


    “段醫生,你神通廣大,一定要救救秦姐,我們給錢,比尋常多一些都沒問題!”一位方家的太太帶著一絲哭腔,聲音不大,怕自己的話讓人聽了笑話。


    但她說出這話後,方家其他幾人也連忙附和,哪裏有笑話的意思。


    畢竟疾病麵前人人平等,特別是一個看著挺好的人,突然瘋了,這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恐懼,聯想到自己身上。


    段晨手壓了壓,搖頭道:“這種病不是錢能解決的,我也隻能試試。”他把不能成的話先說在前頭,精神類疾病想要治好,還是要看病人自身。


    隨即,段晨也不再多言,取出銀針,按照心中所想的思路,在秦月華頭上施以七針,又在她身上施十針。


    十七針落下,秦月華變得安靜了,口齒不再上下顫動、咀嚼,四肢也不再抖動。


    光是這一顯著的效果,眾人便咂舌稱奇。


    這十七針附和一些安神辟邪的法門,有這樣的效用並不稀奇,段晨再加以一些真氣調和她體內紊亂的氣血,用手打她身上的穴位。


    慢慢地,秦月華眼中多了一絲清明,同時疑惑的神色浮現在她臉上。


    眾人驚喜地看著,其中更有人想要和她搭話,被段晨抬手止住。


    “先別說話,等我治療完畢。”說完,他的手快如無影,才兩個呼吸就撤去了十七針。


    秦月華雙眼慢慢合上,呼吸勻稱,像是睡著了一般。


    段晨讓仆人拿來筆紙,事無巨細地將藥方和熬藥服用的方法寫了下來,遞給仆人:“現在就去。”


    方家有自己的藥鋪,哪怕現在已經深夜,想要取藥隻是一句話的事。


    其他人還好,外行看個熱鬧,但方老不一樣,他是內行,眼中滿是驚訝,看向段晨的眼神也變得複雜。原本眾人以為段晨的治療已經結束了,秦月華隻怕要等到明天才會醒,但三分鍾一晃而過,她卻是慢慢睜開了眼,左右看著眾人:“怎麽大家都在,我這是怎麽了


    ……難道?”


    方老故意沉著臉,問道:“難道什麽,你把話說清楚?”


    秦月華咬著嘴唇,低聲說自己因為感冒,沒有吃壓製精神病的藥,怕是不是精神病發作了,讓眾人受驚了。


    方老歎了一口氣,擺擺手,問她感覺如何。


    段晨在後麵把秦月華另一隻手鬆綁,她心中古怪,但摸了摸腦袋後驚訝道:“腦袋不疼了,周圍也不模糊,沒有人影從角落裏冒出來了……”


    秦月華這番描述,眾人心中不由驚訝,想不到她的精神疾病會讓她看到那麽多常人看不到的古怪景象。


    不多時,眾人七嘴八舌,便將她瘋癲後發生了什麽說了個明白,秦月華看向段晨,差點跪在地上,好在段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大恩大德不知道如何感謝,段醫生,謝謝你!”如果隻是治好了她的病,她未必會這般表現,但就在眾人說起發生了什麽時,她自己也想起來了:她差點殺了方


    瑤!


    眾人散去,段晨詢問了一下小娜在哪,聽仆人說十點的時候就睡下了,他去看了一眼,小家夥睡的很熟,都沒發現他來了,他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隨後,他先回了柳泉所在的房間,畢竟他和方瑤還沒啥關係,如果太明目張膽,怕惹上別人的閑話。


    柳泉並未睡下,正開燈看著屋裏原本放著的書,段晨一進門,她便側眼去看,沒好氣道:“之前門口那人是你安排的吧?”


    段晨裝作驚訝道:“什麽人,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說完,他也不管柳泉翻白眼看他,麵帶凝重道:“你的雇主是不是方清雨,你隻需要說是或不是……”


    “不是,你猜錯人了。”柳泉似乎急著讓他吃癟,還不等他說完就回了一句。


    段晨眉頭緊皺:“不開玩笑?”


    看他這般模樣,柳泉知道現在必須說實話,也一改剛才吊兒郎當的表情,恢複正常,嗯了一聲。


    段晨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之前順手收著的小銅牌,拿給柳泉看:“這個你認識嗎?”柳泉一愣,連忙去摸上衣內裏。段晨眯眼去看,她衣服裏麵有個內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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