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雲明白刑罰大長老是在轉移話題,當下恭敬的說,“稟告火大長老,本來我也不會遲到的,但奈何路途上遇到了莫名的襲擊,險些喪命,因故才姍姍來遲。”


    “襲擊?何人敢大膽襲擊我流雲宗的弟子?”火長老勃然變色。


    易流雲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殿前高高在上的紫色祥雲,淡淡的說,“是兩個不入流的下三濫,被我幾下子轟死了。”


    火雲飛追問,“你可知道他們的來路?”


    “兩個小毛賊而已。”易流雲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我使手段搜刮過他們的神魂,沒什麽後台。”


    刑罰大長老這才點了點頭,“那便好,安全第一。”


    “既然你們人都全了,下麵就可以進行授冠大禮了。”火雲飛抬手,一蓬焰火衝天而起,如同一條有靈性的碩大火蛇,將殿頂圍成了一個長長的火圈之紋,大殿中瞬即亮若白晝。


    這是冠冕大禮的前奏。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低喝再次響徹全場。


    “且慢!”


    黑色祥雲上的任古又跳了出來,這一次,他的矛頭直指刑罰大長老,“火雲飛,你身為刑罰大長老,竟然視易流雲擊傷王破軍視若無睹,簡直就是失職,此刻又聽信易流雲一麵之詞,不做調查便允諾他參與冠冕大禮,火雲飛,以公謀私,你根本不配司掌刑罰一職。”


    火雲飛眉目一擰,與他向來交好的紅雲道姑當即出麵解圍,“任古,你休得胡言,火雲飛何曾以公謀私,好好的冠冕大禮,別為了你那個不爭氣的門人大動肝火,典禮可耽誤不得。”


    “此言差矣。”大殿之上,與火雲飛平齊的巡查大長老此刻也跳了出來,聲若洪鍾,“易流雲不遵冠冕禮節,就算是半路遇到襲擊,也該拿出證據來,很多事,不是你隨便說上一兩句就可以忽略過去的,而擊傷王破軍,殿前行凶卻是不爭的事實,總要先給一個說法。”


    “說法?什麽說法?屁的說法。”紅雲道姑性子火爆,直接罵了開來,“大殿前十萬雙眼睛,你也不去問問,到底是誰先動手的?難不成王破軍那小子一劍刺過去,將易流雲刺出幾個血窟窿才算合理?我看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大笑話。”


    “紅雲,你怎麽說話了?”任古眼珠子一瞪,矢口否認。


    二人眼看就要吵起來,正在此時,一個陰沉雄渾的聲音於大殿前緩緩響起。


    “凡事總要以理而行,我們流雲宗身為玄道正門,古流大派,不僅要看弟子的修為境界,更要看重弟子的品性以及道德,一個心術不正抑或是鬥狠凶殘的弟子,即便天賦再為出眾,實力再超群,也是難以成為授冠弟子的,依我看來,此事易流雲倒無大差錯,其錯都在王破軍,依我看,王破軍當革除此次冠冕大禮的資格,其他人無妨。”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紫雲峰的赤眉上人。


    易流雲心頭微微一驚,赤眉以往與他不對路,這一次的王破軍之所以敢為難自己,顯然也有他的功勞,但卻在最後關頭,舍棄了王破軍這個棋子,反而相助自己,有什麽陰謀?


    “赤眉所言不錯,此次殿前爭鬥,二者都有差錯,不過到底是年輕人,而且天賦也都出眾,我看此事就不予追究了,我這裏有一枚‘養神丹’,便讓王破軍服下去,諸位,冠冕大禮乃是我流雲宗的盛事之一,不要再橫生枝節了。”一直沉默的掌教青雲上人終於替這一場爭執下了定論。


    掌教發言,即便是任古,也隻能鐵青著臉退回雲霞之上。


    冠冕之禮十足隆重,但卻也簡單的很,易流雲等六人單膝跪立於大殿上,由刑罰大長老宣讀流雲宗規,緊接著再由赤眉頒發六人代表各宗顏色的長袍以及司命玉如意,從此之後,象征著他六人正式成為流雲宗的錄籍在冊弟子,將會領取俸祿,有責任替山門解決問題,從此修行與戰鬥將會是他們永恒的生活旋律。


    授冠之後,並非是冠冕大禮的終結,易流雲一行六人將前往宗廟之中拜見祖師道統神像,以換得諸般玄道功法,這才是冠冕之禮中最為實質的好處。


    隻不過開啟祖師道統神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進入流雲宗最隱秘的龍耳山,這龍耳山不在十萬裏流雲宗之中,而是藏在異度空間之內,需要掌教令符才能開啟。


    進入龍耳山,將會在數日之後,讓六人充分休息一下。


    之所以如此,原因在於龍耳山並非是一處簡單的異度空間,其中藏有流雲宗名垂天下的蕩雲氣來源,流雲秘氣,但也正因為如此,龍耳山附近衍生出數目不少的幻魔,這些幻魔不同於純粹的魔物,隻有在異度空間內才能存活,但也異常強橫,因此,進入異度空間並非是一件輕鬆的事,相反,凶險萬分。


    但這正是流雲宗第一代祖師青雲上人的良苦用心,留下幻魔,讓覲見之路充滿荊棘,以此昭示,修玄無坦途,進入陰玄境,不過是修玄萬裏路途中的第一步而已。


    ……


    冠冕大禮過後,紫雲峰,紫氣閣最深處--望雲樓,雲煙匯卷之海,一個瘦削的人影正臨窗而立,注視著眼前變化不休的雲海,仿若雕像。


    “師兄,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何在流雲殿中反助易流雲那廝,不是說好了要聯手讓青雲難堪麽?還有,你說易流雲那廝必死無疑,為何又活著回來了?”黑雲峰宗主任古在望雲樓中近乎咆哮的大喊,一張黑臉漲的通紅。


    赤眉隻是凝目望著翻滾變幻的雲海,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事情總有變化,我也始料未及。”


    “始料未及?師兄,易流雲那廝可是把我的門人打的昏厥過去了,一點臉麵都不留給我,可師兄你卻一力捧他,替他開脫,讓我的門人受盡羞辱,這到底是何道理?師兄,我可告訴你,王破軍可是我黑雲峰四代弟子裏唯一有指望的小家夥了,此事我不可能就此作罷的,不管你給我什麽答複,我都不會放過易流雲那小子。”任古聲如悶雷,火氣驚人的大。


    其實也難怪,黑雲峰一脈在流雲宗算不上強大,但也算不上弱,四代弟子中本有一個王千軍,天賦驚人,比不上方青、羅海禪這樣的妖孽人物,但也隻是稍差一線,穩居四代弟子中的前三,但孰料竟然在流雲幻境中遭遇不測,傳聞此事與易流雲有千絲萬縷的關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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