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雲此時身子一輕,金色的軟甲從身軀剝落,化作陽傀的形象,而易流雲,則是一臉蒼白,毫無血色。


    “小子,殺了他麽?”陽傀依舊有氣力,落地時粉嫩的右手按在了白骨劍的頭頂。


    “不,不用殺他。”易流雲卻擺了擺手,吐出一口鮮血來。


    舍命合身,這是陽傀用意念告知他的,代價的確極大,僅僅是這一次合身,不僅僅耗費一萬枚絕品靈石,更耗費了易流雲的本命精華,若非有天桑木花這樣的人間瑰寶,隻怕易流雲此刻早就精元枯竭而亡了。


    “為什麽?留著這家夥有用?”陽傀語調深沉,將他和易流雲逼到這一步,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易流雲從空間戒指中尋了一枚小還丹入腹,調息一番,氣息理勻了,這才笑著說,“白骨劍,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你跟著我,簽訂一個生死符籙,回去我替你宰了你們長河劍派的老大,扶你上位,第二,就是讓你現在魂飛魄散,命歸西天,給你三個呼吸的時間,自己考慮。”


    白骨劍眼神陰沉閃爍,忽的問了一句,“你說的一切屬實?隻要簽訂了生死符籙就替我殺了長河劍主?”


    易流雲笑了笑,“我為什麽要騙你?給我個理由?”


    “好,我答應你!”白骨劍深吸一口氣,低頭俯首。


    陽傀卻在一旁大喊,“小子,此人不可信。”


    就在這個時候,忽的虛空中響起一股深沉的男子之音。


    “不錯,此人不可信,兩麵三刀,連兄弟和主子都能出賣,這樣的人,小兄弟你為何相信?”


    虛空一陣晃動,一道詭異的藍色光痕浮現,如同布幕上的一道口子,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文士背負雙手虛跨而出,在其身後,跟著目光呆滯的兩個大漢,一個滿頭紫發,頭頂佇立著一個僅有臉盆大小的藍色厲鬼,十指僅僅的刺入這大腦的腦殼之中,似乎融為一體,而在紫發大漢身旁,則是一個身軀更顯魁梧的牛角大漢,正是那牛先鋒,隻不過此時的牛先鋒沒了先前的銳氣,腦門上也佇立一個紅色的厲鬼,十指同樣插入了牛先鋒的腦門之中,不見一絲鮮血溢出,倒象是纏繞的樹根鑽入土壤中一般。


    “長河劍主!”


    白骨劍麵色大變,同時狠狠震驚的還有易流雲與陽傀。


    劍主,屬下可無心背叛,全是敷衍之詞,還望劍主明察。”白骨劍一見劍主現身,口風頓時一轉。


    那中年文士隻是斯文的一笑,擺了擺手,“白骨劍,你連自家兄弟都舍得,何況我這個劍主?若是有心,為何進入這北冥水府也不向我通報一聲?”


    “劍主,屬下……”白骨劍還欲辯解。


    “聒噪,留你不得。”中年文士拂袖一揮,一股腥臭的大風席卷而起,於空中化作一隻猙獰的厲鬼巨頭,惡狠狠的吞向白骨劍。


    白骨劍狂吼一聲,驀地抓起跌落在地的白骨大劍,哪裏還有半分身受重傷的模樣,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慘白的驚鴻刺向厲鬼之頭,隻一瞬便撕裂而開,光氣不消,這驚鴻劍鋒一轉,徑直的往殿外逃竄而去。


    “想逃?豈不是讓這位小友看我的笑話?”白骨劍虛空一跺,百丈之外的虛空忽然斷裂,一道幽藍的劍氣無端出現,生生斬殺在那一道慘白的驚鴻之上,後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墜地不起。


    長河劍主又是屈指一彈,一道黃色的光影奪空而出,緊緊的將那跌落在地血肉模糊的白骨劍捆縛住。


    後者隻餘留下一口氣,奄奄一息,動彈不得。


    長河劍主卻是看也不再看他一眼,隻是笑著對易流雲一抱拳,“讓小友見笑了,多謝小友讓在下清理門戶。”


    易流雲也笑著說,“劍主客氣了,何來感謝在下,都是劍主自己動手的。”


    “若是小友真想收服這廝,為何始終保持十丈的距離?在我看來,小友不過是有些忌憚這廝的保命手段而已,想借我的手出去他而已。”長河劍主指了指身旁的白骨劍,淡笑著說,“可笑這廝愚笨如豬,竟然沒看出來小友不過是想逼他做個叛徒,引我出手罷了。”


    易流雲卻笑著說,“哪裏,在下不過是替劍主完成心中夙願而已。”


    二人相視一笑,倒象是經年好友。


    隻是此時那白骨劍心中才悔恨不迭,原來自己還保有實力早就在人家的意料之中,原本想借著妥協的機會近距離擊殺易流雲,卻想不到對方早一步洞徹先機,引誘自己成了叛徒,讓那早就窺伺一旁的長河劍主出麵,親手了結了自己僅餘的反擊之力。


    再深深的一思量,其實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易流雲是想借用自己的反擊之力對長河劍主造成一些傷害,而那長河劍主隻怕是猜不透自己的心思,生怕自己和對方簽訂了生死符籙,恢複實力,到那時,他長河劍主少不了又會一番苦戰。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一個棋子,被二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小友智深如海,布局深遠,佩服佩服。”長河劍主作揖一拜。


    “哪裏哪裏,劍主智謀出眾,行黃雀之事,才是真的厲害。”易流雲也長笑一拜以對。


    長河劍主忽然止住笑意,一臉肅穆,“小友大才,可惜我留你不得。”


    易流雲卻依舊含著笑意,風采不改,“我也覺得我和劍主隻能活下來一個。”


    長河劍主卻笑了,“小友此刻氣血虧損,靈石也消耗一空,再下不明白,小友憑何能夠說出這一番話來?”


    “憑什麽?”易流雲忽然一指蜷縮在身旁的小青,語氣堅定的說,“就憑他!”


    長河劍主頓時一愣?


    一頭水族?而且是實力低下的水族。


    “小友說笑了,區區一頭靈龜,能擋住我的三尺青鋒?”長河劍主不屑的一笑,眼神甚至都沒在小青的身上停留一瞬。


    易流雲卻拍了下小青的腦袋,“小子,還不把你獲得的寶貝祭出來?”


    小青微微一愣,但他到底聽話,當即便將那冥河號角以及四海水符取了出來,握在手中,狠狠的瞪了長河劍主一眼。


    這一眼純粹是怨恨對方瞧他不起,跟在易流雲身後一些時日,擊殺了不少陰玄境的高手,這一頭靈龜膽氣倒壯了不少。


    可長河劍主察言觀色,卻是心中一凜。


    “這一頭水龜據花娘說,膽小如鼠,此刻竟敢瞪視於我,難不成他真有什麽厲害的手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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