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什麽破事!”jack一邊嘀咕,一邊氣急敗壞地衝進洗手間。


    吱~


    腳下一滑,他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差點摔倒。


    再一看,衛生間裏充滿了重重的水汽,地麵濕滑,牆上和洗手台上都凝出了水珠,鏡子則是一片霧蒙蒙的,隻能照出個模糊人影。


    洗手台前有個老頭佝僂著身子在洗臉,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動作極慢。


    jack並沒有太注意,而是在心裏罵著大廈物業。


    明天一定得去投訴物業,肯定是清潔工把水灑在這裏就不管了,搞得到處都是濕的。


    他噓噓完,轉身走到老頭旁邊洗手。


    餘光往邊上一瞟,發現老頭腰彎得很低,頭幾乎要整個埋進洗手池裏,卻毫不在意自來水在臉頰旁流下濺起,幹瘦的雙手也沒有接水,而是攏在嘴邊,指頭伸進嘴巴裏摳挖著什麽。


    水草,一縷墨綠發黑的水草,帶著惡臭從嘴裏扯出來。


    越扯越長,已經扯出了半米左右,一坨黑黝黝的盤結堆積在洗手池中,但似乎仍未扯到盡頭。


    jack感覺自己胃裏翻江倒海,喉部也傳來異物劃過的不適感。


    他不敢嘔吐,甚至不敢再看。


    因為除了那詭異的水草,剛剛他還看到了老頭的臉,整個臉部呈現出一種不知在水裏泡過多少天的浮腫,額頭上、臉頰上、嘴唇上到處都有泛白的皮肉翻開。


    鬼!


    他竭力抑製自己想要尖叫逃跑的衝動,不敢動彈,隻好也裝作洗臉的樣子,悄悄的將臉低到洗手盆裏。再也不敢往旁邊看一眼。


    時間在這種時候總是顯得格外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jack隱約感覺老頭總算緩慢直起身子,然後好像伸手在鏡子上幹著什麽。


    又過了半晌,才轉身走了出去。


    jack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長舒一口氣,發現自己額頭鬢角已經滲出冷汗,趕緊用水真正地洗了把臉。


    待他直起身,看到鏡子,徹底嚇得軟到在地。


    鏡子上的霧氣中間有一行字。


    “我知道,你看到我了。”


    ……


    齊子桓看著jack從洗手間裏出來時臉色灰敗、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浮出了一絲快意的笑容。


    他這幾天四處搜集相關資料,一來主要是為了以專題報道的名義名正言順地揭開部分真相,推動大家去探索黃山村,二來也順便想惡心一下jack。


    在原電影中,這家夥就是一個攪屎棍,各種潑冷水、拖後腿,從頭攪和到尾,雖然被美姨貼身嚇唬了好幾次,但竟然還神奇的活到了最後。


    按說這個時候他已經在家喝過了沾有怨氣的水了,不過時間不長,還沒有到厲鬼顯形的地步。


    於是齊子桓故意將資料用個很大的文件夾裝著,再放入一本同樣是舊書的地方史誌,百鬼眾魅圖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遞到他手裏。


    齊子桓自忖目前還沒修煉出任何法力。


    既然他可以用百鬼眾魅圖當陰陽眼用,那麽jack自然也可以。


    簡直是神助攻!齊子桓給自己點了個讚。


    隻見jack神不思屬地和cissy說了幾句話,就推說有些不舒服取消了飯局,匆匆離去。


    其實,cissy也無心出去吃飯,她一直還惦記著剛才聽說的那個百年前的故事。


    她想了想,還是快步向齊子桓走來。


    等她走到近前,還沒開口,齊子桓桌上的電話響了。


    是小明打過來的,隻聽見他在電話裏焦急的說道:“齊大師,你那邊的事情忙完沒有?annie現在狀態非常不好,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唱著粵劇,她以前可是從來不聽粵劇的。而且她總說,每天都看到樓下有個年輕女人在送一個男人上車,天天如此。到今天女人也跟著上車了,臨上車前還抬頭望了樓上一眼,她覺得那是biggie。”


    齊子桓心裏一清二楚,這是biggie快要出事的節奏。


    但他不能劇透,隻能故意問道:“你確定那不是biggie?”


    “絕對不是!biggie家可是住在屯門,怎麽會天天來這樓下送人上車。更何況我按你的要求,每天去看望了一次biggie。她的狀態也很不好,他媽媽還請了個法師,在家裏貼滿了符咒。”


    “如果是這樣,很有可能biggie那邊有危險了。”齊子桓看了眼杵在一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cissy,然後說道,“告訴我她家的地址,正好你姐姐也在這裏,我和你姐姐現在就趕過去,我們在那匯合。”


    小明趕緊把地址報過來。


    “你記得把我前天讓你準備的撬棍帶上,我們可能要撬鎖了。”齊子桓也不解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


    香港,屯門,biggie家中。


    房間沒有開燈,隻有窗戶附近才有些許光線,整個屋子顯得陰森森的。


    biggie坐在床邊,麵無表情的在編織一條麻繩,口中還輕聲吟唱著一首童謠。


    “搖枝槳,搖櫓曳。


    蛋家婆,想食麵。


    無膏無油淡咪咪……


    無膏無油淡咪咪……”


    歌聲旋律很平,無高無低,幹巴巴更像是呢喃而出的咒語,在房間裏回蕩著。


    “biggie,我燉了燕窩,你出來吃吧。”她母親在客廳裏喊到。


    她聽話的站起身走出房間,手中還拿著編好的麻繩。


    麻繩一頭拖在地上,在黑暗中,像蛇一樣。


    “燕窩放在桌上,你自己盛著喝,小心別燙著了。”她媽媽聽到動靜,接著囑咐道。


    可biggie沒有走向餐桌,反而慢慢走到母親的身後,麵色突然猙獰起來,抬手就把麻繩往母親頸部勒去。


    她媽媽毫無防備,死命掙紮,可怎麽也掙脫不開繩子的束縛。


    太陽穴血管暴起,麵色開始脹紅發紫,嘴巴拚命張開到最大,卻呼吸不到任何一點空氣。


    biggie越勒越緊,臉上露出神經質的笑容。


    就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踢開。


    接著,她背上和頭上分別被一輕一重兩個東西砸中,然後手臂一痛。


    扭頭一看,上次在酒吧裏見過一次的年輕人,正拿著柄木劍戳她手臂。


    同時,他嘴裏還嗚哩哇啦地亂喊道:“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急急如律令,英叔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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