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偷襲師映川的少女自然感覺到了身後奔雷一般的呼嘯劍氣,此人心中大震之下,不得不急忙撤劍自救,千醉雪眼中殺氣縱橫,隻見他右腕一翻,劍尖已幻化出千萬點青光,無孔不入,伴隨著淩厲的劍氣,將對方迫得向後飄退,這時隻聽這少女低喝一聲,挺劍奮起,那低喝之聲卻分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原來竟是一個男性所假扮的,哪裏真是什麽妙齡少女!


    而另一廂師映川已與其他幾人戰作一團,這些人似乎對千醉雪毫無興趣,並沒有分出人手去圍攻千醉雪,隻對師映川一人發起猛烈的衝擊,那車夫手中的一把軟劍被使得靈活刁鑽無比,劍身隱隱泛著青綠幽色,明顯是抹過毒,師映川雖然服過從左優曇身上取來的鮫珠,號稱百毒不侵,但事實上也並非天下所有毒物都對他無用,因此決不肯貿然碰到,車夫手持軟劍,運用得出神入化,攻殺之際宛若水銀瀉地,無所不至,身法亦是極快,整個人宛若鬼魅一般,更令人心驚的是,但凡廝殺的時候,彼此都是有攻有守,可是這假扮車夫的男子卻從一開始出手直到現在,都沒有一招守勢,完全是步步皆殺的打法,至於從車廂裏縱出的那四個男子,亦是凶悍無比,六人纏鬥在一起,縱然以師映川的武功,竟是一時也突破不出。


    此時那假扮少女的男子飛身掠到街側,千醉雪緊隨其上,男子軟劍揮出,這已是超越了普通人肉眼可以看清的範疇,卷住一個來不及逃開的普通少女的手臂,反手一揮就將這個不會絲毫武功的百姓人家的女孩子甩了出去,直把少女整個身子都甩飛起來,窈窕的身體伴隨著女孩驚恐的尖叫擋在了他與千醉雪之間,不但完全擋住了千醉雪的視線,而且還恰倒好處地攔住了千醉雪手中長劍的攻擊路線,與此同時,男子軟劍緊跟在後,刺出一道匹練也似的寒光,看上去隻是淡淡的一抹,但卻足以在瞬間令無數人頭落地,這一下實在是狠毒之極,千醉雪隻要稍有遲疑,或者是改變路線,那麽此人就有極大的把握得手。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千醉雪麵色絲毫不改,他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劍尖仍然一往無前,明明他手中的是一把劍,但那劍尖輕抖之間似觸未觸,竟是給人一種正作拈花之態的感覺,然而拈的不是鮮花,而是劍花,冰冷鋒利到極點的劍花,隻聽‘哧拉’一聲響,劍及血出,那被甩來的少女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慘號,身體就已被從中破開,分成兩爿,在這一劍之下,即便是岩石山壁都要被斬開,更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眼見一個如花般鮮活的青春少女眨眼間香消玉隕在自己劍下,千醉雪卻是神情如冰,半點停頓也沒有,劍勢如長虹貫日,幻化出無比絢麗的青色劍光,一刺而去!


    就在千醉雪與人廝殺之際,師映川這邊亦是激鬥方酣,師映川已劍斬其中一人,眼下那車夫與其他三人正向他聯手攻擊,幾條人影快若閃電,如同鬼魅一般,衣袖翻飛,師映川身形飄然,臉色冰冷如霜,這些人武功之高出乎他的意料,已算是一等一的強者,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來刺殺自己?隻看他們的打法,幾乎就是以命博命,隻求達到目的,根本不太顧及自家性命,如此一來,師映川倒是一時半刻難以脫身。


    就在這時,師映川突然間心中湧起一股警兆,激得他寒毛頓時立起,師映川大駭,身形在半空中驀然轉折,手中別花春水疾抖出一團青光,護住周身要害,說時遲那時快,一蓬烏光仿佛暴雨,兜頭向他鋪天蓋地射來,師映川隻覺眼前一花,如此近的距離,兼之大麵積的密集暗器發射,縱使師映川反應再快,也終究沒有將自己完全護住,刹那間隻覺得腰側微微一痛,一枚細如牛毛的毒針就已射進了肉裏,師映川心中一凜,知道此針必定不是普通材質所製,否則不至於破開自己的護體真氣,然而此時已來不及想這許多,師映川心知自己因為服用過鮫珠,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但這毒針方一入體,就已經讓他感覺受創之處有些發麻,顯然是非常少見的毒物,不能完全清除,不過師映川也並不太多擔心,憑他精湛的內力,再加上原本身體對毒物的清除作用,至少也能暫時運功壓住毒性。


    但即便如此,師映川依舊臉色鐵青,憤怒無比,他如今長到十四歲,不是沒有在生死之間徘徊過,可是這一次卻不同,這些人分明就是死士一般的人物,不知道究竟受何人驅使,定要取他性命不可,讓他真正感受到了一絲隱隱的寒意,這些人不但武功個個高強,而且招式狠辣,若不是自己服過鮫珠,隻怕腰間那一根毒針雖然不至於立刻要了他的性命,但在極力運功鎮壓毒性的情況下,哪裏還能抵擋這幾人的聯手殺招?


    思及至此,加之受傷之後急著解毒,因此師映川再也顧不得許多,索性放開手腳大殺起來,先前他還因為這裏是鬧市,四周建築鱗次櫛比,百姓眾多,所以有些顧忌,不想誤傷他人,但眼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哪裏還管得了旁人死活?隻見師映川突地冷冷而笑,驟然間張口厲嘯一聲,宛若平地驚雷,已是用上了‘移心音殺’這等絕學,衣袍頓時仿佛被狂風鼓蕩一般獵獵飛舞,空氣中有肉眼不可見的波動劇炸開來,最靠前撲向他的那名車夫迎麵受此音波擊震,頓時悶哼一聲,耳朵和鼻孔裏麵已流出血來,行動之間當即滯了那麽一瞬,腦子裏刺痛無比,也就是因為此人修為精深,這才扛住,換了普通武者在此一擊之下,必然爆體而亡,然而就是這瞬間的破綻,對這車夫而言,已是足以致命!


    師映川手中別花春水一閃,劍光大亮,已從一個極刁鑽的角度悄然襲出,一道寒厲強大到極點的劍氣橫空而出,有無形的鋒芒破開空氣,向這車夫攔腰斬去,隻見鮮血飛濺中,一具肉身在這無限鋒利的突斬之下已斷成兩截,這個強大的刺客就此被斬殺當場,但同時周圍最靠近此處的建築中的普通人,已是受到師映川‘移心音殺’的影響,完全抵抗不住,頓時七竅流血而亡,幾個習過武的要好上一些,但也已經震壞了大腦,損了神智,隻怕以後就要成為白癡,總之周圍但凡是活物,便根據修為高低和距離遠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響,這還是因為師映川將矛頭對準了那車夫,絕大多數的衝擊都由此人承受了,其他人隻是會受到部分波及而已,若非如此,傷亡隻會更大。


    師映川一擊得手之後,麵前便剩下了三個刺客,師映川頓時一鼓作氣,縱身挺劍橫斬而至,他劍光過處,氣勢如虹,劍光暴漲,若是換了旁人,想必不會硬擋,但這幾個刺客並非是尋常人物,麵對如此境地,非但不曾稍避鋒芒,反而齊齊絞殺而來,隻聽一聲巨響,一座二層酒樓驟然炸開,木屑磚瓦紛飛中,裏麵食客的慘叫聲令人心神震動,此時恰好千醉雪剛剛斬殺了那男扮女裝的刺客,他一腳踏在平整的地麵上,頓時地麵如蛛網一般碎裂開去,與此同時,千醉雪頎長的身體已借力飛出,提劍而來!


    師映川見狀,雙目一凝,心中大定,他二人此刻攜手,當真就是再不懼這些刺客還有什麽花樣,這時就見千醉雪臉色冷然,身形堪堪與一名刺客交錯而過,不算凜冽的秋風扯動了他的黑發,衣袂向後飄舞,千醉雪臉上的表情卻是巍然不動,兩人相迎的一刹那,也就是生死立現之時,隻聽一陣密集如暴雨的兵器相擊之聲,兩個人已是化作流光飛射向一處,直直撞進一間青樓,與此同時,隻聽裏麵尖叫慘呼之聲大起,幾次呼吸之後,這處建築轟然倒塌,兩道人影如箭衝飛而出,千醉雪一劍刺出,青虹劍發出可怖的尖嘯之聲,勢若風雷,一劍挑中了對方的腰際,劍尖深深透入肌肉,那人一聲悶哼,明顯是被刺中了要害,說時遲那時快,千醉雪突然間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將青虹劍一甩一抖,就將此人擋在了自己的右前方,幾乎是同一時刻,一陣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磣然響起,一大片閃著青綠幽光的暗器已深深射進此人的身體,那人慘哼一聲,麵部頓時變成了青黑色,可見毒性之烈。


    千醉雪知道此人必死無疑,當下一抖手腕,收劍縱身而出,這時突然間他心生警兆,反身倒轉,手中青虹劍團團護住身體,與此同時,靠近街道的一些建築中忽然人影閃動,無數箭矢破空而來,發動了襲擊,竟是將師映川、千醉雪以及剩下的刺客一起籠罩在其中,時機掌握得恰倒好處,端地是歹毒狠辣,而這些並非普通箭矢,隻聽那破空的尖利之聲,就知道是勁弩所發,明顯有著極為強勁的穿透力,比尋常鐵箭的威力何止提高了數倍?而且所有人一箭發出之後就緊接著再是一輪,若是在這樣的距離遭到如此強度的突襲,人的血肉之軀簡直就如同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若是用來狩獵,足以將虎豹這樣大型的野獸直接射穿!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師映川眼中閃過一縷寒芒,瞬間發力飄退,脫開戰局,手中寶劍攔截在身周,護住自己,他寶劍所卷之處,劍氣狂暴若龍卷風一般,將所有襲至麵前的箭矢盡數裹挾起來,這些勁弩近距離完全可以擊破武者的自身防禦,強悍無比,殺傷性極強,但此時師映川迎著這漫天箭雨,整個人卻被劍光護在裏麵,絲毫無損,他長嘯一聲,一麵掠向一處建築,準備解決那些箭手,而千醉雪與他雖然沒有交換一句話,但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瞬間就達成了默契,千醉雪抖劍擊落數十支射向自己的箭矢,同時麵無表情地縱身撲向刺客。


    師映川身法極快,施展開來仿佛是縮地成寸一般,再出現之際已是來到了距離最進的一座小樓上,他目光一掃,毫不猶豫地挺劍撲去,頓時此處就變成了修羅場,慘哼起伏中,血花四濺,很快,師映川飛身自窗口掠出,快如鬼魅,又撲入一幢建築,他清洗箭手的速度非常快,將所有目標全部辣手斬殺,隻見一道人影虛幻如鬼魅,所過之處在身後留下一地的屍首。


    等到師映川滿身鮮血地向街上飛身縱回的時候,千醉雪這邊隻剩下了一個刺客還在苦苦支撐,千醉雪麵色森然,劍勢如虹,眼看著就要將此人斃於劍下,然而就在這時,刺客突然間狂喝一聲,一股黑血從他的七竅中溢了出來,緊接著他竟然絲毫無視千醉雪刺來的劍勢,猛地抓住了長劍,頓時劍氣將整條胳膊上的血肉都摧震得綻裂開來,此人卻好象不知道疼痛一樣,死死抓住劍尖,與此同時,刺客的肚腹突然瞬間鼓漲如球,千醉雪立刻便知道對方竟是想要自爆身體,拉著自己一起同歸於盡!


    千醉雪厲嘯一聲,自然不肯給對方這個機會,說時遲那時快,他動作快捷勝電,眨眼間真氣急催灌注在劍尖上,毫不猶豫地搶先一步將此人抓住自己長劍的手炸得粉碎,解脫出來,就見骨肉鮮血的噴濺之中,千醉雪的身影流星般向外掠去,緊隨其後的,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千醉雪運起內力,一層無形的屏障便將他包圍,漫天如雨的血肉沒有半點落在他身上,這時師映川也已經掠到他身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沒有出聲。


    這一場戰鬥就此也已經徹底結束,這番廝殺雖然驚心動魄,但事實上從頭到尾也不過是持續了半刻鍾而已,此時事情已經了結,師映川心神微鬆之下,身體便有些搖搖欲墜,似乎有些難以為繼之態,其實他的真氣並不應該消耗這麽大,但他由於中了毒,必須壓製毒性,所以才會真氣消耗太甚,千醉雪見狀,知道他中了暗算,伸手將他扶住,在掌心接觸到師映川肩膀的時候,已經打出一道真氣送入師映川體內,如此一來,師映川精神略振,他臉上有點點殷紅的鮮血濺落在地麵,卻是別人的血,師映川抬手抹了一把,目光在周圍的屍體上一掃,就見幾具屍體已經開始腐爛,顯然是為了隱藏身份而事先做了某種準備,一旦死亡就會屍身自毀,不至於泄露任何蛛絲馬跡,而師映川先前看到了刺客的麵目,也一定都是偽裝,並非真實的麵孔,千醉雪與師映川在剛才的戰鬥中也並沒有什麽抓活口的奢望,畢竟對方既然要暗殺師映川這等身份之人,那就決計不可能暴露任何消息,不會給師映川留下活口的機會,否則事後斷法宗的報複可不是誰願意承擔的。


    這時兩人的馬匹已經在先前的箭雨中被射成了刺蝟,再沒有坐騎可用,千醉雪再無停留,抓住師映川的手臂便縱身掠上一座酒樓,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消失在遠處,向著武王府去了。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王府,當寶相龍樹和季玄嬰聞訊趕到的時候,千醉雪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用藥水浸過,師映川的上衣已經脫掉,赤著上身坐在椅子上,地上扔著兩人染血的外衣,寶相龍樹見狀,急步上前,師映川見他們兄弟來了,為了不讓二人過於擔心,幹脆便不等兩人開口就自己先說了:“剛剛我們在街上遇見刺客,我中了暗算,不過沒什麽大礙。”說著,指了指自己腰側,示意就是這裏受了傷。


    他這樣一說,二人心中才略略一鬆,寶相龍樹臉色陰沉,他一言不發地蹲下來,仔細查看著傷口,隻見師映川左腰位置上綠了巴掌大的一片,中間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小得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難以發現,這時一旁的季玄嬰伸手按在師映川後心,放出真氣探察,師映川嘴唇已經呈現微綠直色,不過精神還算可以,他搖搖頭,啞聲說道:“沒什麽大問題……”


    “……知道是誰麽?”寶相龍樹突然冷冷說道,雙目透出可怖的寒芒,幾乎可以將人刺穿,他看著心上人遭了暗算的樣子,隻覺心中又痛又怒,殺機沸然,師映川額頭上微微滲著冷汗,微聲道:“都是死士一類的人物,留不了活口,也找不出什麽蛛絲馬跡……”這時千醉雪拿著匕首過來,寶相龍樹知道他肯定是要替師映川取出暗器,便側身讓到一旁,千醉雪方才已經試過,那暗器並非鐵質,且有些古怪,不但用磁石根本吸不出來,而且用內力也無法逼出,隻能割開皮肉拿出來,當下便對準了那處小黑點,對師映川道:“忍一下。”說著,一刀劃了下去。


    師映川眉頭一皺,頓時咬牙忍住,千醉雪的手法極快,轉眼間就從割開的傷口裏幹淨利落地取出了一根細如牛毛的毒針,又隨手點了一處穴道止住了血,師映川看了看,那血分明是黑色的,這時寶相龍樹一雙眼睛冰火交融,不過表麵上反而看不出什麽征兆,這是隻有他怒極之際才會有的表現,季玄嬰卻是神情一派平靜,他轉身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待他返回時,手裏已多了一隻玉瓶,他從中倒出一顆紅色丹丸,喂師映川服下,寶相龍樹則站到師映川身後,掌心按在少年後心,緩緩傳入內力。


    未幾,師映川突然間雙目大睜,他沉重而急促地喘息幾下,猛地張嘴噴出一口濁色的汙血,仔細一看,顏色黑紅,散發著隱隱的腥氣,千醉雪見狀,解開他腰間方才為了止血所點的穴道,頓時就有血汩汩流了出來,剛流了少許,那黑色的血液就逐漸轉紅,再繼續流出來的血很快就變成了正常的顏色,千醉雪這才又點了師映川的穴道,幫他止血,師映川隻覺得先前的惡心頭暈之感減輕了很多,但同時也疲憊起來,直到這時他身後的寶相龍樹才緩緩收掌,額頭上已泛出一層細細的薄汗,顯然是累得不輕。


    但寶相龍樹沒有在意這些,他隻是輕輕撫摩著師映川的發髻,道:“川兒,好受些了?”師映川有些沙啞地‘嗯’了一聲,寶相龍樹去擰了一條濕毛巾拿來,給師映川擦淨了身體,千醉雪取了一瓶對傷口愈合有奇效的藥膏,幫師映川抹在腰間,又用紗布裹好,寶相龍樹等他裹完了傷,便把師映川抱到床上,替少年蓋上一條毯子,師映川倚在床頭坐著,他皺起好看的眉頭,然後又舒開,輕輕冷笑道:“刺客……到底是哪個這麽恨我入骨,想要置我於死地?今天這一遭可是環環相扣,稍一不留意,隻怕就丟了性命去。”


    季玄嬰倒了一杯溫水走到床前,把杯子湊在師映川嘴邊,喂他喝了水,師映川一口抽幹杯裏的水,抬手擦一擦唇上的水漬,季玄嬰仔細看了一下他的麵色,覺得應該是沒有大礙了,便道:“莫非你自己沒有想過幾個有可能做下此事的仇家?”師映川無奈地笑笑,道:“我心裏也沒什麽數,像咱們這樣的人,誰沒有幾個仇家,這世上希望我死的人肯定不在少數,哪能猜得到究竟是誰呢。”一旁寶相龍樹麵色如鐵,他思索了一下,終究不語,隻是輕撫著師映川的頭發,半晌,他轉頭看向千醉雪,冷然道:“……這是在乾國皇都出的問題,乾國皇室必須就今日的刺客一事,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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