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高亢的尖叫,響徹整個望海樓,少女從桌子上跳起,看著陳昱死不瞑目的樣子,神情驚恐到了極點。


    她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白,再次發出一聲尖叫,一跳腳朝著樓下跑去。


    項彬和龍且誰都沒動,慕容鼎寒依舊閉著眼睛,發出一陣低低的奸聲,竟然睡著了。


    項彬與龍且麵麵相覷,這才知道原來師父方才閉目不動不是裝冷酷,竟然是不勝酒力。


    ,“咳,你把他殺了,會不會有些麻煩?”龍且瞟了一眼地上陳昱的屍體,說道。


    項彬搖了搖頭:“看他行事做派,平日裏沒少幹壞事。況且既然他打算少了我們,我為什麽不能殺他?難道把脖子伸過去讓他殺麽?”


    ,“那現在怎麽辦?估計一會兒肯定有人來。”


    ,“走吧,先回去再說,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找鬼穀先生。”項彬站起身來,將慕容鼎寒攙扶著架起,負到了背上。


    二人抬腳朝著樓下走責,卻在樓梯口被一群人攔住。


    掌櫃的滿臉苦色,在他身後站著一人,約有四十來歲,穿著華麗。


    身周還有十幾名武士,皆是勁裝打扮。


    看見項彬和龍且下來,掌櫃的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兩位爺,你們不能走啊。”


    龍且挑了挑眉毛,問道:,“怎麽?為何我們不能走?”


    “兩位爺,你們殺了陳都統的別子,拍拍屁股走了是沒事,我們酒樓須是承受不起啊。”


    項彬眉頭一蹙,不悅道:,“客人在你們酒樓吃飯,你們卻連基本的安全都無法保證,我們奮起自衛而已,你們卻不讓我們離開?真是好笑,世上有這樣的道理?”


    一名武豐怒道:“說不能走就不能走,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項彬冷哼一聲,將背上慕容鼎寒交給龍且,取出兵道戟在身前重重一頓”笑道:,“我倒是要看看,就憑你們這些人,能不能攔得住我!”


    一眾武士麵色大變,紛紛取出兵器,就待一擁而上。那身穿華服之人卻是忽然擺了擺手,上前一步拱手道:,“請問這位小哥貴姓大名?”


    項彬淡淡道:,“項彬。”


    穿華服之人臉色微變,略有些凝重:,“姓項?如此年輕便有這般實力”難道就是半年前那進入甲等修煉地的項家學子麽?”


    項彬神色微訝:“你知道我?”


    穿華服之人得到肯定答複,臉色稍受,客氣的說道:“在風雷山經商,有些東西總該知道。在下夏喻風,請項公子坐下來稍談可否?”


    項彬看著夏喻風”眼神閃爍:,“夏老板是想拖延時間嗎?”


    ,“在下絕無此意,既然項公子如此說,那在下就敝開說亮話了。


    公子殺了陳昱,我們小店是絕計承受不起的。不過在下自然更得罪不起項家的驕子,除非在下以後不想在風雷山混了。既然兩邊在下都得罪不起,還請公子給出個主意,在下該怎麽做?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敝店的失誤自然會彌補,對項公子自會有所補償。


    但還請項公子也為敝店考慮一二,若是公子執意要走,在下自然攔不住。但在下卻有信心拖住公牟,等到陳家來人。那樣的話”公子想必消耗也不小,對公子恐怕也沒什麽好處。”


    項彬靜靜望著夏喻風,此人話語平靜,神情淡然,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沉穩氣度。項彬直覺的感到,此人實力應當不弱”說是拖住自己,恐怕也隻是自謙之語。


    但是他話說的沒錯,若是自己與他動手,就算最鼻將其擊敗,恐怕也耽誤了很久時間。到時候陳家來人”對自己十分不利。


    “那你說,事情該如何解決?”項彬沉吟了一番,向夏喻風問道。


    夏喻風似是早有決策,沉聲道:“項公子看這樣如何?我放你的同伴離開,可以去找人報訊,隻要公子能夠將陳家的怒火遏製,在下必會任公子離開,還會奉上足夠分量的致歉之物,一定讓公子滿意。”


    項彬想了想,點頭道:,“那就這麽辦吧,我留在這裏。”


    接著轉頭對龍且小聲說道:“你速去找穆青鬆先生來此,將此間事情與他詳細解說。請他幫個忙,就說〖我〗日後必有重謝。”


    龍且眉頭一皺,說道:,“若是他不願幫忙該如何?”


    項彬想了想,道:“那就去項家城池,找到那裏駐守之人,說明情況。怎麽說我們也是項家子弟,想來家主應該有所安排,他們應當不會不管。”


    龍且沉吟一會兒,道:,“不如讓他們找個人去送*。我陪你一起留下吧。”


    ,“他們”值得自然是夏喻風的人。


    項彬搖搖頭:,“找別人去未必盡心盡力,再說如果陳家真的來人,你留在此也是於事無補。我的確是有些衝動了,不該殺了這陳昱,不過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後悔。你把師父背回去,小心侍候。”


    龍且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沉聲道:,“好吧那你小心一些,我會盡快回來!”


    “放,放下我,為師,為師還沒喝夠”龍且正要走,他背上的慕容鼎寒卻是忽然喃喃開口,雙手更是放開龍且,搖晃著往後仰,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龍且轉身要抱起慕容鼎寒,但慕容鼎寒卻是連連揮手踢腳,怎麽也抬不起來。


    那夏喻風看著墓容鼎寒,眼神一陣閃爍,忽然說道:,“兩位,不若將你們的師父留在此處。在下可以送他去後院安歇,找人照顧他。我估計陳家之人馬上就會來了,你們還是速速行動的好。”


    項彬看著慕容鼎寒,總覺得自己師父是在裝醉。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一向是老好人樣子的師父,今日竟會出奇的對發生的事不聞不問。隻是因為喝醉了嗎?不像啊……


    ,“好吧,那就請夏老板費心了。”項彬也不再推辭,衝著龍且點點頭,龍且挺身而去。


    將慕容鼎寒安置到後院客房之後,項彬便與夏喻風回到了望海樓中,坐在了一樓正廳之內。


    不多時,小二端上酒菜。夏喻風拿起酒壺給項彬倒上,然後自斟一杯。舉杯說道:,“與項公子相識便是有緣,在下先敬公子一杯。”


    項彬不過才十歲而已,雖然外貌身高看起來已經與十四五歲的少年無異,但卻是真的沒有喝過酒。不過有著兩世記憶,他自然不會謹守什麽,“未成年不得喝酒的”規則。端起酒杯與夏喻風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項彬心緒活絡了許多。腦海中諸般念頭,忽然集中起來,漸漸清晰。


    殺陳昱隻是他一時興起而已,此子之囂張跋扈,觸怒了項彬心中的那根弦。一怒殺之而已,他並不後悔,也不害怕。但他奇怪的是,本以為師父會阻止自己,可他竟然沒有。


    無論是真醉還是裝醉,都不符合平日間溫文爾雅的行事氣度。


    而眼前這望海樓的幕後老板,雖然一口一個自己承受不起。但項彬卻偏偏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半點緊張的樣子,反而神情淡定的與自己喝酒,難道他不怕陳家老人後遷怒於他麽?


    項彬隱約覺得,今日這件事,雖然是巧合,但看起來似乎也不全是巧合。


    他的唇角微微露出一絲輕笑,心中暗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無聊,琢磨出了這麽一出戲啊。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麽,既然這場戲開端讓自己來演,那自己就好好配合你們一番,又如何?


    一念及此,他端起酒壺給自己和夏喻風倒滿,微笑說道:,“夏老板既然如此盛情,在下也不矜持了,回敬夏老板一杯!”


    “就是在這,別讓他們跑了!”話音一落,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望海樓正廳之前,頓時湧來一群風雷山護軍。先前那少女被簇擁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見了項彬。


    “就是他!就是他殺了表哥!你們快上,把他給我碎屍萬段!”


    少女此時有了底氣,滿臉惡毒之色,指著項彬憤憤說道。


    項彬酒杯本已端起,聽到這句話,眼中寒芒一閃,手腕驀然一抖。


    ,“大膽!”護軍中一名頭領樣的人物爆喝一聲,身上白芒泛起,猛然前竄。但項彬出手何其之快,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什麽事來。


    他手中的酒液已經電射而出,射向那少女。


    噗的一陣細微悶響,就像是無數細密的沙粒敲打在了紗綢上的聲音。那少女先是全身一震,接著驀然爆發出一聲淒慘無比的尖叫。


    “啊!!!”


    少女雙手捧著臉,一下栽倒在地,痛苦的掙紮扭動著,鮮血從她手指縫裏汩汩滲出。護軍們愕然低頭一看,隱約隻見她整張臉竟像是被數不清的馬蜂蟄過一般,滿是翻卷的血肉坑洞,看上去慘不忍睹,十分滲人。


    看到這一幕,那已經竄出的護軍頭領目眥欲裂。爆喝一奐,取出兩根大鐵錘,直指項彬怒聲道:,“我要殺了你!”


    腳下一踏,如橫空的山嶽般越過人群,朝著項彬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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