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彬以目視陳慶之,陳慶之說道:“我的意思是,風雷山此舉,其目的很可能是考驗學子們的統禦之力。能否在互不相識的情況下,將別人收歸己用?能否讓眼高於頂的各方勢力子嗣,盡數臣服?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項彬接著陳慶之的話說道:“重點是,如此考驗,必然會有相應的獎勵。一旦通過這考驗,可能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而這個考驗的判斷依據,便是七日的存活時間。”


    陳慶之看著項彬,臉上露出一絲惺惺相惜的神色:“項兄弟說的,正是在下要說的。”


    項彬輕輕一笑,說道:“那麽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找到幫手,然後協力度過那七天之期。”


    “項兄弟所言極是,那麽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陳慶之望著項彬問道。


    項彬沉吟道:“如今夜色已深,恐怕風雷山護軍已經開始動手,我們不宜輕舉妄動,最好是就在這裏等著,待天亮之後,再到山下去尋找可以合作之人。”


    “而且………”項彬繼續說道:“在這之前,我們也許應當再提高一下實力。”


    他將那兩粒靈元丹取了出來,對陳慶之說道:“慶之兄,在下要修煉一番,還請你為我護法。”


    陳慶之一愕,神情顯得有些複雜:“項兄弟就對在下如此放心嗎?


    不怕我在你練功之時害你?”


    項彬輕輕一笑,道:“我相信慶之兄不是那樣的人。再者說,以慶之兄大才,應當明白你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家公子現在音訊尚無,跟在下合作才是當前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難道慶之兄會自毀長城麽?”


    “自毀長城?”陳慶之默默念叨了兩句,忽然眼睛一亮,道:“項兄弟這個詞用的倒是很別致,不過在下覺得,用1自毀城牆,似乎更貼近一些。”


    項彬一陣無語,幹咳一聲道:“隨慶之兄的便吧……總之,我完全信任慶之兄”我想慶之兄應當也不會辜負在下的信任。”


    陳慶之的神情有些動容,他望著項彬沉默了片刻,而後聲音很輕但卻非常認真的說道:“慶之多謝項兄弟的信任………請項兄弟放心,隻要在下在此一刻,就絕不會有人打擾到項兄弟。”說完他長身而起,走到崖洞門口前盤膝坐下,神情肅然。


    項彬望著陳慶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亮色,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將莊子釋放而出,閃爍於頭頂。


    鬥猿金身圖像和解說文字懸浮於洞壁頂端,項彬仔仔細細的看著,半晌後皺起了眉頭。


    未達歸元境”元力不能入體,身體尚未被元力徹底改造,還有許多的雜質。所以就算是服下靈元丹,有了元力的供應,身體的雜質也還存在。若是如此強行修煉,不知會有什麽後果。


    顯然,這鬥猿金身走到了歸元境時修煉才最佳”但項彬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這裏試一試。


    七天的時間,有數不清的危險存在。有了阿裏不哥和那猩猩的經曆,項彬深深明白,若是自己不能進一步強大起來,根本沒有必定撐過七天的把握。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須彌袋中掏出一粒元力丹,深吸一口氣服了下去。


    一股清流從〖體〗內緩緩滲出,項彬隻覺全身都舒爽無比,仿佛一個幹渴了許久的人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清泉,每個毛孔都在霎那間舒張開,十分舒服。


    項彬按照鬥猿金身第一層“銅皮”的修煉方法,擺出一個十分奇異的動作,盤膝坐在地上。左手撐天”右手指地,閉目凝神,想象〖體〗內元力透過五髒六腑,直達身體外層,與皮膚肌肉融合在一起。


    初始還沒有什麽,但隨著項彬的意念勾動靈元丹中泄漏而出的元力,透過身體肺腑往肌肉和皮膚中滲透之時,項彬的全身忽然傳來一陣針紮般的劇痛。


    從內至外,如同有幾千萬跟鋼針從內髒之中朝外紮去。項彬全身一震,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額頭上瞬即滲出了豆大的冷汗。


    隻是一瞬間,項彬便差點忍不住想要停下來。隻是不知為何,他心神雖動,〖體〗內的元力卻無法停止,就像是活了一般,自發的朝外滲去。


    項彬悶聲慘呼,噴出一口鮮血。一旁陳慶之大驚,猛然站起身來,有心想要詢問,卻又不敢打擾,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在一邊提心吊膽。


    項彬〖體〗內的腑髒被元力穿刺,瘋狂的滲出鮮血來,大口大口的血被咯出。全身如同篩糠一般顫抖,狀貌無比淒慘。


    項彬咬著牙關,強自以意念去勾動〖體〗內肆虐的元力,想要讓其停止。


    但任憑他如何努力,所有的元力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按照最開始的路線朝著外麵不斷滲出去。


    漸漸的,項彬的皮膚也開始緩緩崩碎,滲出了細密的血珠,整個人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看上去觸目驚心。


    項彬的心神意誌漸漸模糊,隻覺自己再也無法承受,就要暈厥過去。


    但就在此時,他頭上的莊子忽然輕輕一晃,漫出清光到了他的身上。


    刹那間,項彬進入了忘我之境中。雖然身體仍舊痛苦無比,但他的精神意誌卻是在這一瞬清醒了起來。更是有一股奇異的暖流,不知從何處湧來,滋潤了項彬的心神,使他所感受到的痛苦,削弱了許多。


    項彬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副畫麵,他看到自己的腑髒被無形的元力侵襲,刺穿一個個細微的孔洞。但緊接著,無形的元力又浸潤了腑髒,


    使其重獲新生一般,重新恢複如初。然後再繼續被穿刺,再一次被修複起來…………如是幾次之後,元力便再也無法侵破腑髒,新恢複的肉壁新鮮晶瑩,更是透著一股無形的光澤,散發著強大的生命活力。


    元力繼續外滲,摧垮攔在前方的一切阻礙,將項彬的肌肉皮膚刺穿但卻接著修複彌補,如是三番之後,在項彬的皮膚處聚集,與皮膚緩緩的融合在了一起。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且充滿痛苦項彬以極大的毅力忍受著,仿佛千刀萬剮一般,鮮血不斷的汩汩滲出,染紅了衣衫,更是浸濕了周圍的地麵。


    一個時辰之後,項彬〖體〗內的元力終於漸漸消耗殆盡,但對身體的改造卻還沒有完成。項彬顫抖著從須彌袋中掏出另一粒靈元丹又吞服了下去。


    項彬的身體轟然一震,更加狂暴的元力從第二粒靈元丹之內滲出,瞬間便擊垮了之前修複重組的腑髒,但接著又再次浸潤重生,項彬慘呼一聲差點一下癱倒在地。


    但莊子上散發的清氣卻使他強行停留在忘我之境,項彬感覺自己仿佛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無比冷靜,像是一個看客般看著眼前一切。


    另一個便是正在承受痛苦的自己,他想暈卻暈不過去,隻能硬生生忍受著這痛苦。整個人仿佛要爆開一般,想停也停不下來精神意誌全都在這一刻被催發到了極限。


    但緊接著,那溫潤的暖流又湧了出來,緩緩的壯大項彬的精神力量,使他承受痛苦的能力再次提升。


    整個人就像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般,不斷的被撕扯、蹂躪、擠壓、


    打碎而後新生……


    漸漸的,全身的痛苦終於越來越淡薄腑髒和肌肉在第二次的淬煉之後,隱隱有了些透明晶瑩的樣子,仿佛充滿色彩的琉璃一般。而所有滲出的元力,最終全部依附於項彬的皮膚,與之融合在了一起。


    項彬的皮膚漸漸有些發青呈現出一股青銅般的色彩。他能感覺到,皮膚產生了一種變化,雖然觸感還是充滿彈性但在細微層麵,卻是變得無比堅固起來宛如金鐵。


    又過了一個時辰,〖體〗內所有的元力終於全部融入皮膚之內。項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猶有心悸的舒了一口氣。


    他並沒有完全練成第一層的“銅皮”因為大部分的元力都用來改造他的身體,腑髒、肌肉、甚至是部分骨髏都有了變化。韌性和堅硬程度,包括氣血之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剩餘下來的元力,隻是勉強讓鬥猿金身的銅皮修煉入門而已。但就是如此,項彬的實力卻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他等於是以練體境巔峰的身體,強行進行了歸元境強者才可進行的修煉。其中的凶險危機,難以盡述。


    若不是有莊子在旁調諧,使得項彬在無比痛苦精神迷茫混沌的情況下也能進入忘我之境,恐怕項彬現在已是一具屍體了。


    隻有身處忘我境,身體才能自發的與天地道韻相合,是以在被元力擊穿之後,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合元力修複重組。若是換一個人,在這樣的劇痛之下,要麽是暈過去,要麽是精神徹底崩潰而瘋癲,身體的修複速度自然大大降低或是根本無法修複,那最後隻能落得個身體破碎死亡的命運。


    項彬不了解,在沒有達到歸元境之前,根本不能修煉歸元境的任何功法訣竅。這就像是打鐵一般,在沒有達到歸元境之前,身體就像是摻雜了雜質的粗坯,根本無法用來打造成型的兵刃。必須要經過一次次淬煉鍛打,將雜質徹底去除,才能成為最好最精致的材料。


    從練體境到歸元境,便是身體淬煉鍛打的過程。


    雖然這一次的修煉無比危險,但項彬撐其來之後,獲得的好處也是巨大的。


    入門層次的銅皮,已經使得他的身體變得無比堅固。尋常刀劍,哪怕是品階低一些的鬼兵,都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創傷。


    而他的腑髒,更是堅韌無比,就算是被極大的勁力擊中,也極不容易受內傷。


    至於他的力量和速度,以及反應等等,更是在肌肉的重生之後,進一步得到了提升。


    項彬仔細感受了一下,覺得經過這一番修煉,自己的實力應該已經達到了易骨境中階的程度。若是加上猴猿勁發力,完全可以達到易骨境巔峰。


    但他仍舊隻是練體境巔峰的境界而已。


    擁有易骨境實力的練體境武者,不敢說是後無來者,但起碼已是前無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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