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考證號......”


    唐父輸完最後一位,深吸口氣,輕輕一點查詢,網頁閃動。


    “姓名唐白,語文121;數學119;文科綜合:253;英語:147。總分:640.”


    為子女操了半輩子心的唐母眼眶立刻有些泛紅。張雅握住她的手安慰著。


    唐父盯著成績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拿出手機又打電話撥號查了一遍。聽到結果一致,才徹底放心下來,回過頭來看著妻兒笑笑。


    視頻裏的衛嵐早就興奮的把她的整個宿舍都折騰起來了,其他三個女孩挨個露出小腦袋眨著惺忪的睡眼,對唐白說了句‘恭喜’。然後她們一致投票通過讓衛嵐明天請客......


    張雅也是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隻是眼神一對上唐白立刻不自覺地避開。


    送她回家的路上,唐白和她越挨越近。聽她解釋著各個名牌學校曆年錄取名次的時候,乘機拉住了她的手。


    張雅肩膀一顫,抽了抽沒抽回來,便任他牽著。然後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路繼續跟他說。


    忽然,一條黑影從花壇裏竄出來。


    精神繃的正緊的張雅驚呼一聲,往唐白懷裏躲去。


    “喵嗚~”


    是一隻抓老鼠的野貓。


    唐白臉上帶笑,張雅有點講不下去了。任由他的手攬住自己的腰。


    唐白送她上樓之後,在她的注視下,轉身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以及到家之後這一段時間裏,唐白接到了好幾個電話,有程晨、林國恩、高健好幾個人。今晚千家萬戶都在等成績。


    這些同學朋友不出意外,聽到他的分數都呲著牙吸著涼氣讓他請客。


    唐白統統答應。


    高健和林國恩兩個家夥依然是學渣表現,考的分數勉強混個三本,不過他們兩家家底不錯。


    前者老爹是環保局副局長,後者家裏開駕校的,暴利。


    以後出來混個公務員或者接個班,情況還是比絕大多數人要好。


    這晚出分數已經過了十二點,第二天早晨,唐白出門約程晨鍛煉回來。發現父母連豆漿都沒顧上打一壺。


    一個在客廳,一個在臥室門口,都捧著手機打電話。


    “......哎呀、不指望他上清大、燕大,這個不好說......是吧、不過,他們張老師也在我們家,聽了孩子的成績。說清大、燕大都有希望!哈哈,不好說,不好說,好......嗯,你先吃......”


    唐母美滋滋地掛了電話,看著兒子露出個大大的笑臉:“早餐不做了,咱們出去吃。我再給單位的老張打個電話,前年他女兒考了個什麽211,他得意了小半年。哼......”


    唐白聳聳肩,再看一向沉穩的父親。


    “......老王、我啊!沒什麽事兒,這不過兩天想請你們兩口子吃頓飯......沒錯,是有點喜事兒,對!其實也沒多少分。剛剛640,數學沒考好,語文發揮也一般,什麽?全省排名?嗨、這個,人家張老師說了,不管上清華還是上燕大,可能都選不了王牌專業了......”


    “好了,不說了。到時候擺酒一定通知你。”


    掛了電話,唐父看都沒看兒子一眼,飛快地撥動手指,找到下一個號碼:“喂?老周啊!對,孩子成績出來了,發揮的還行......下半年忽然知道學了!什麽?上一本有沒有問題?唉!這咋說呢?他是文科,總分640超出去年一本線一百多分,估計沒問題吧......什麽?行、你先忙......”


    唐白笑著看了一會,默默出門買早餐去了。


    等他把早餐提回來,兩位一向很有時間觀念的父母,滿麵紅光正準備出門。看樣子是要到單位裏好好努力地——炫耀一天了。


    唐白遞給他們每人一個煎餅果子,預祝兩位大人凱旋。剩下他一個人喝了三碗豆漿。


    飯後照例找張雅,她最近不大願意出門,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窩在家裏看劇。


    劇的種類繁多,不過唐白發現她偏愛柯南、金田一、犯罪心理、法律與秩序這類破案犯罪類型的片子。


    看也就罷了,碰到精彩的地方還要停下來記筆記。


    不到一星期她就寫了半個本子。


    唐白翻了翻,一臉古怪地問她:“你記這些東西做什麽?”


    張雅不說話,隻是笑。


    她不說,唐白打算給她沒收了。


    張雅紅著俏臉撇過頭去:“要是以後再有男人對我不好!這上麵記得,我一樣一種統統使在他身上!”


    唐白啞然失笑,靠過去攬住她的肩頭,撩起她耳邊的長發,嗬著氣說:“我保證不會。”


    張雅霍地站起來,臉紅的如同西天上雲霞,目光失去焦距一般左右亂晃:“說、說什麽呢!咳、嗯、那個,中午吃什麽。我去買......”說完,不等唐白回答,拎起自己的手包匆匆出門。


    午餐很豐盛,近幾天每每一起吃飯,張雅發現唐白的飯量驚人的大。


    張雅用飯桶這個稱呼來‘嘲笑’他。


    唐白不以為意,反擊道:“能吃才能幹!”


    氣得張雅半晌沒理他。


    唐白搖頭暗笑:小少婦就是想得多,程晨那個丫頭就隻知道勸自己多吃點。


    下午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雨。


    張雅端著馬克杯站在陽台邊看雨,看著雨水衝幹淨了空氣中飄揚的飛絮。她忽然覺得自己和這些飛絮很像,在這個自幼生活的城市裏。同樣被一場意外衝到最底端。


    生活支離破碎,感情一片混沌。


    她推開窗戶,窗外的雨勢,被風裹挾著吹進來。雨意打在臉上,心裏有一絲舒暢。


    忽然,一隻白皙的手掌關上了窗戶。而後扶住她肩頭,語氣平靜中帶著自信:“什麽都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


    “什麽安排,你別做傻事就好。”張雅心中悸動,反手按在他手背上,無不擔憂地說。


    “我有分寸。”唐白的笑容和深邃的眼神,有一種感染力,能讓人沉醉其中。至少能讓無依無靠的張雅沉進去。


    ‘這人,以後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張雅沒由來得心裏不舒服,給了他一個白眼:“故弄玄虛的小男生。”


    唐白沒跟她鬥嘴,隨意把玩著她一綹柔順的長發,緩緩道:“我要出去幾天。”


    張雅陡然一驚,猛地轉過頭,急道:“你想去幹嘛?!”


    “放心,我......”


    “放什麽心!不準去!”張雅拉住他的手腕。


    胸前的夢魔印記自中午開始發燙,溫度還在穩步上升。這是拒絕不了的召喚。


    唐白緩緩搖搖頭,“幫我在我父母那裏遮掩一下。”


    “不可能!虧我還覺得你長大了!說的這是什麽胡話!這是我的事,以後不用你管!”張雅衝他吼道。


    看著她生氣的俏模樣,唐白愣了一下,輕笑出聲,“你想多了,不是去找魏和平。”


    “那去做什麽?”張雅不信。


    唐白笑:“去赴一場和死亡的約會。”


    夢魔世界的征召,並不如同係統那般體貼人!還特意給唐白修正下時間。好方便他掩蓋行蹤。


    而夢魔世界,上來就表示需要一百二十個小時。


    想來想去,找張雅做擋箭牌最合適。


    回到家裏,父母聽到唐白準備跟張老師出去玩,答應的十分痛快。


    唐白沒有什麽行李,幫張雅拎著箱子和她一道坐上飛機,直飛三亞。


    從安城離開,張雅心情很好,她高挺的鼻梁上卡著一款銀色暴龍眼鏡,身上穿著唐白強行給她買的淺粉色夏裝。一改往日都市女性的成熟氣質,多了幾分青春。說她有個上小學的女兒,隻怕大多數人都不肯信。


    反倒是唐白,大夏天穿著襯衫西褲,帶著金邊眼鏡。平白顯得大了幾歲。


    亞龍灣一家五星酒店大堂。


    接待的實習生大約特別中意唐白這一款相貌,不知不覺看的有些出神。


    張雅在邊上咳嗽了一聲,女實習生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同事辦好入住手續把唐白的身份證遞回來,不動聲色地補救道:“唐先生,您太太真漂亮。”


    張雅一囧,唐白輕笑一聲,摟住她曼妙的腰肢往電梯那邊走去......


    兩人開了一個套間,套間裏一間臥室、一間客廳。臥室裏隻有一張大床。


    “你真的要走?”張雅跪坐在床上整理兩人的衣服。


    換了身運動裝的唐白沒說話,點點頭。


    張雅心裏沒由來覺得煩躁,又不願意讓他看出來:“走了也好,省的在我身邊晃來晃去耽誤我的豔、嗯,耽誤我的桃花運......”


    身為人師、賢妻良母,豔遇這個詞兒,張雅有點說不出口。


    唐白瞟了她一眼,還是沒說話。


    張雅暗暗咬牙,哼道:“作為一個英文老師,我還沒搭訕過外國帥哥呢!也不知道作為國際熱門旅行景點,海灘上的外國人多不多?”


    “你哪兒也不準去!這幾天就給我老實待在房間裏!”知道她故意激自己,唐白還是不爽。


    “嘁!你走了還能管得了我!”


    唐白一把拉開窗簾,指著外麵的陰沉的天空壞笑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帶你來三亞。”


    張雅還沒抓到重點,花眸裏泛起一絲狐疑。


    “嘿嘿”,唐白也不解釋,打開手機點了幾下。裏麵響起一個清晰的女聲播報員:“......今日,熱帶氣旋‘象拔蚌’號正式登陸我南海海域,預計今晚起,南沙、三亞等地,將有中到大雨,明日白天轉大到暴雨......氣象旅遊局警告廣大旅客,海麵風大,禁止靠近沙灘......”


    “唐白!”張雅一愣,然後迅速化為羞惱,抓起枕頭超唐白撲過去。


    唐白陪她鬧了一陣,看準一個機會,一把把她拉進懷裏。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目光熾烈而急劇侵略性!


    張雅心裏一顫,不敢和他對視,這眼神讓她想起放大鏡下聚集的陽光,而她是那陽光下的白紙。


    “快放開我!你這麽抱著老師像什麽樣子。”


    屋裏開著中央空調,張雅卻如在熔爐,熱力來自背後的結實胸膛。她覺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一伸手沒留意按在唐白凹凸有感的腹肌上。


    ‘原來小白的身材那麽好,不知道......呸、張雅你真是中邪了,在想些什麽......’


    最近過的壓抑,張雅也許沒察覺到,她其實也渴望著強烈的宣泄和釋放。


    當來到一個陌生而美麗的城市,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沒人認得他們。讓這種內心深處的渴望被放大了。


    可惜,本應該作為主導者的唐白全然沒有這種心思。


    夢魔空間的提示說,此次為進階試煉。灰岩進階黑鐵。


    係統補充,往昔統計,死亡率53.19%、精神留下傷殘、陰影等後遺症的概率67.98%......


    唐白嗅著張雅的長發,就這麽抱著她。


    張雅漸漸感覺到他平穩的心跳,盯著腳尖的眼神複雜,“一定要去?”


    “逃避不了的。”


    知道他打定主意,張雅心裏一下空蕩蕩的,好像唐白這一走,她就再也見不到了。


    “五天?”


    唐白笑一下,下巴落在她肩上,溫柔道:“聽你說,伯母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埋下過酒?”


    張雅臉色嫣紅,輕咬著下唇,“我媽是南方人,那酒、是女兒紅。魏......嗯、他不喜歡黃酒,一直沒挖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要跟唐白說這個,好像她大腦的語言區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


    唐白輕輕讓她轉過身,下巴蹭蹭她長發,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我喜歡。都是我的了。”


    “什麽都是你的,就隻有一壇,姐姐的已經......”她聲音漸漸細若蚊蚋,感覺到唐白挑起自己下巴,想不起應該掙紮逃跑,而是雙手抬起來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努力低著頭,如鴕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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