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茗擦了淚花,轉過身看向蘇信問道:“蘇公子還有何事?”


    蘇信適才直接叫了婷茗已是失禮,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叫,此刻李婷茗問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道:“今日多謝李姑娘為在下療傷。”


    李婷茗不曾想蘇信隻是道謝,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又未曾與他發生什麽,也不曾表明心意,如今他道謝也實屬正常,隻是自己想的太多,多了一絲期盼罷了。


    到得此時,李婷茗也不再糾結,一切隨緣吧,若有緣,他日終可再會。於是點點頭道:“些許小事,蘇公子不必掛懷,今日多虧蘇公子出手相助,婷茗自當銘記於心,此間無事,婷茗先回去了。”說罷也不待蘇信答話轉身就要離去。


    蘇信聽得此話,內心也有了計較,男子漢大丈夫,喜歡就是喜歡,還有什麽不敢說的?當下大聲叫道:“夫人,別走。”


    不再抱有幻想的李婷茗突然聽到蘇信的聲音,還有那稱謂,喜上心頭,兩行感動的淚水滑落,一邊擦淚水,一邊轉過身,帶著哭腔嗔怒道:“登徒子,誰是你夫人?”


    蘇信心中大定,恢複了痞裏痞氣的樣子,向著李婷茗走來,嘴裏輕佻道:“誰答應誰便是。”


    李婷茗惱怒,梨花帶雨,待得蘇信到了跟前,兩手向著蘇信胸前錘去,嘴裏含糊道:“我打死你這登徒子。”


    蘇信哈哈一笑,把李婷茗擁入懷裏。李婷茗想要爭紮,哪裏還有半分力氣?隻能任由蘇信擁入懷內,低聲抽泣。


    抱了一會兒,蘇信雙手握住李婷茗雙肩,將李婷茗推到身前,兩眼看著李婷茗道:“婷茗,明日我等便要啟程返回蜀中,待回到蜀中之後,我便備好聘禮,去蜀中劍閣提親,隻是不知你父母在何方?”


    李婷茗羞道:“誰要嫁與你這登徒子。”接著又是輕若蚊蠅的聲音傳來:“我自幼在劍閣長大,父母早已逝去,一切都由師傅做主。”


    “既如此,待我回去之後,便立即去劍閣,你乖乖在劍閣等我,可好?”


    被幸福充滿心頭的李婷茗低頭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蘇信雙手托起李婷茗的臉正想做點什麽,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起哄聲:“梳子要娶老婆了,冬瓜,你羨慕不?你快去求求弟妹,讓她在謝仙子麵前美言幾句,你也好抱得美人歸,不用在這裏眼熱。”


    卻聽徐子東道:“我娶老婆是我的事,你瞎操什麽心,我總還有個目標,你還是去問問嫂子有沒有其他師妹給你介紹一個,對了,給小劉也介紹一個。”然後對著蘇信道:“梳子啊,你可別有了媳婦忘了兄弟啊,這裏還有光棍啊。”


    蘇信本來還想趁熱打鐵先作個嘴兒,卻被這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家夥攪了局,哪裏會有什麽好臉色,當即怒道:“滾滾滾,沒看見我與媳婦兒親熱,沒點眼力勁,盡耽誤老子好事。”


    李婷茗一聽這話,又羞又氣,對著蘇信腰間就是一擰道:“你想幹什麽好事?”


    外麵三人轟然大笑,蘇信吃痛求饒道:“媳婦兒,輕點,輕點,疼。”


    李婷茗終是女子,臉皮薄,受不了這等稱呼,靦腆道:“蘇公子,你我還未成親,便如此稱呼,太過輕浮,待蘇公子娶我過門再這般稱呼不遲,現下還是叫我婷茗吧。”


    蘇信也知輕重,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打心眼裏為蘇信高興的徐子東卻故作憂傷道:“既然今日梳子定了情,那怎麽也得慶賀一番,今日我們敞開吃,什麽貴點什麽,吃飽喝足才不會去想我們沒有媳婦的傷心事。”


    老薑道:“這主意好,就這麽幹,待會要喝最好的的酒,點最貴的菜。”


    劉炎濤沒有說話,咽了咽口水表示讚同。蚊子聽得眾人說話,也笑了笑:“算我一個。”


    劉炎濤不樂意了:“你不是有老婆了?”


    “有老婆也不耽誤吃不是?”


    眾人商議好了也不管蘇信同不同意,就要去點菜,這時李婷茗卻道:“各位公子,婷茗出來的久了,眾同門必然擔憂,婷茗先行告辭。”


    蘇信有心逗一逗徐子東,道:“婷茗,你何不請劍閣諸位來此一聚,正巧冬瓜有話想對謝仙子說。”


    徐子東臉色一黑,掐媚道:“梳子啊,今日你大喜的日子,何必如此,咱們先去吃飯,肚子都餓了。”


    那日嵩山腳下偶遇,徐子東中邪一般說要娶謝燮,到得洛陽,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謝燮得罪的狠了,今日若是謝燮見了自己,九條命也不夠謝仙子殺的。


    蘇信卻不饒人:“冬瓜啊,做哥哥的找到了意中人,不能看著兄弟沒著落吧,今日哥哥請婷茗去請謝仙子來坐一坐,也好為你創造機會,你若能博得美人芳心,別忘了哥哥一番好意。”


    那日徐子東調戲謝燮,蘇信也是幫凶之一,現下這般說,就是為了讓徐子東認個慫,取笑他一番,反正蘇信是篤定徐子東現在不敢見謝燮。


    反觀徐子東,他怕見到謝燮嗎?怕,肯定怕。江湖初見,那一抹動人迷了心竅,洛陽重逢,可能是看到了自己和謝燮的差距,對娶到謝燮少了大部分信心,索性叫聲老婆,過過嘴癮。


    今日若是再見…………今日若是再見又能怎樣?一念及此,徐子東也不再糾結道:“既然梳子你這麽有心,那兄弟我就在這裏等著謝仙子大駕光臨了。”


    這下輪到蘇信愣了,眾人也是愣了。蘇信哪裏真的敢讓李婷茗把謝燮請來,隻是話到此處也是騎虎難下,總不能自己先慫了。隻得對李婷茗道:“婷茗,既然冬瓜都答應了,那你就回去請你一眾同門,還有謝仙子來此一聚,可好?”


    李婷茗自然知道幾人與師姐的矛盾,今日自己與情郎約定終身,若是師姐來了起了亂子,終是不好,即為了自己,也為了眾人,便拒絕道:“今日恐有不便,婷茗要先行回去了,多謝諸位盛情。”


    蘇信與眾人還要挽留一番,卻哪裏留得住。李婷茗出來得久了,怕劍閣眾人擔心,今日又與蘇信有了約定,衝動也好,認真也罷,自己一個女兒家終不能和幾個男人待得久了。


    眾人見留不住隻得將李婷茗送到客棧外,蘇信眼見自己的姑娘離去,心中頗為不舍,卻也無可奈何,隻是計較來日回到蜀中,第一件事便是去蜀中劍閣提親。


    李婷茗離去後五人也不再拘謹,老薑陰陽怪氣的說道:“蘇公子,你把衣服脫了吧,蘇公子我弄疼你了嗎?”


    徐子東接道:“沒事你繼續。”


    蘇信一聽這些話就覺得耳熟,反應過來之後怒道:“你們偷聽?”


    眾人也不管他惱怒道:“梳子啊,你動作快啊,這麽快就脫衣服了,你老實交代今天做了什麽好事。”


    蘇信哪裏不知道眾人想什麽,不就是想著男女之間那點妙不可言的趣事麽,可是今日自己啥也沒做,你們激動個啥?笑罵道:“你們這些個潑皮,怎麽學人偷聽,不是大丈夫所為,今日蘇大爺我什麽也沒做,就是脫了衣服換了藥,治傷。”


    眾人不信,蘇信不認,兩邊爭來爭去,三人說有,一人說沒有,好不無聊,蚊子沒有參與隻是大聲道:“餓了,吃飯麽?”


    幾人這才作罷,徐子東幾人本就打定主意,要痛宰蘇信,就去點了幾個菜,叫了幾瓶酒,真的是什麽貴來什麽,不過蘇信家大業大,也不在乎,反正圖個高興,一頓飯又花去了小二十兩銀子。平日百姓都是幾個銅板過三餐,就是逢年過節也不敢如此擺闊。


    徐子東自不必說,少莊主不管錢隻知道花,蚊子劉炎濤雖然窮但隻要不花自己的錢也不心疼,蘇信薑浩言這兩人,又怎麽可能是會缺錢的主?


    少年不賺錢,又怎知錢之難賺,還不是可勁揮霍。


    幾人直喝到深夜,若不是蘇信有傷不能喝的太多,加上蚊子提醒明日與王千陽的約定,幾人怕要喝個通宵達旦,可即便這樣,幾人也是喝的暈頭轉向。


    徐子東更是豪言道:“來日定要娶了謝燮,好贏了蘇信和老薑的宅子,以後大齊住一年,西蜀住一年,劉炎濤做十年保鏢,正好可以駕車,還有那謝燮與李婷茗是師姐妹,蘇信還要叫我一聲姐夫。”


    蘇信也不忘打擊道:“先不說那謝燮會不會瞎了眼嫁給你,就算嫁了,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該是謝燮管李婷茗叫大嫂。”


    薑浩言一聽不對勁了搖頭晃腦道:“大嫂,大嫂也該是我老婆,怎麽輪得到你蘇信的老婆當大嫂?”


    醉醺醺的劉炎濤卻是打斷道:“你們說,說,說得都不對,大嫂該是蚊子的老婆,蚊子最大,你老薑的最多算二嫂。”


    臉頰紅潤的徐子東一聽一拍腦袋道:“沒錯,是這個理,蚊子最大,大嫂,小劉最小,小嫂。來,我們四個拜見大哥大嫂。”


    四人對著蚊子一拜:“大哥”然後對著蚊子身邊空蕩蕩的地方又是一拜:‘大嫂’。


    蚊子本就喝的不多,還有幾分清醒,眼看著滿臉通紅,已然七八分醉意的幾人,眉開眼笑。


    也算一種另類的結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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