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一二,和婉兒差不多大小,但其肌膚勝雪,雙眸猶似一泓清水,流轉之間頗有些清雅的氣質,臉朝花束,雙頰暈紅,一根青綠色的絲帶將黑亮長發挽伴肩膀,說不上嬌美無匹,但也算是小家碧玉。


    隻不過身形微微有些瘦弱,似是有些營養不良。


    一聽說是要請自己去做曲伶兒,這女子有些受寵若驚的問道:“不知蕭公子是哪一樓的掌櫃人,小女子略懂的三兩小曲兒怕難登蕭公子大雅之堂。”


    話說的很婉轉,蕭北也聽得懂,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那樓叫望春樓,位於文韻街街尾,就是以前揚州客棧那樓子。”


    微微皺眉,那姑娘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問道:“揚州客棧小女子倒知曉一二,但蕭公子言中的望春樓……恕小女無知,未曾聽聞。”


    說這話時女子臉上帶著些防備,顯然將蕭北當成了騙子。


    “不瞞姑娘,我家望春樓是剛剛開業的,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剛剛開業?”


    這下女子蒙圈了。


    “這樣,姑娘要不放心,可自行去看看就知道了。”


    “呀呀……”


    似乎是看出了女子的不信任,小婉在一旁也吱呀了兩聲,露出一雙誠懇的眼神看向了該女子。


    她倒是有些小聰明,知道蕭北現在缺人,忙幫忙證實道。


    “這是我的丫鬟婉兒,她不能言語,望姑娘原諒。”


    “蕭公子嚴重了,非是小女子不信蕭公子之言,隻是……那好吧,蕭公子稍等片刻,待小女子照顧好家父,便隨蕭公子前去。”


    “好!”


    還真是婉兒的出聲幫了忙,這女子看了婉兒一眼才稍稍放下點心,也沒請蕭北入內,便關上門進去忙事了。


    蕭北偷偷給婉兒豎了個大拇指,惹得婉兒一陣嬌笑。


    片刻,女子換了身幹淨的衣衫出來,彎腰說道:“蕭公子,小女名叫白玲兒,公子肯委身下請,倒是折煞玲兒了,玲兒這就和蕭公子前去。”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反正蕭北看著白玲兒出門後像換了個麵孔,不僅不懷疑蕭北的來意,反而有些著急的模樣掛在臉上。


    可能是缺錢吧,蕭北也不好多問,邊帶著白玲兒去了望春樓。


    等白玲兒真看到了望春樓,這才輕輕的呼了口氣,心裏的擔憂放下了,不過卻又帶著疑惑問道:“蕭公子,這裏怎麽……沒人?”


    “額”


    這問題有點尖銳啊。


    蕭北不好意思的回道:“剛剛開業,這不沒有多少人知道嗎?你算是望春樓第一個……工人”


    “這……”


    真的是前所未聞,白玲兒從沒碰到過這種事。


    像望春樓這麽大的產業,按道理說營業前就應該找好各路人馬了,可這蕭公子也是奇人,開了家青樓,沒有女子就不說了,除了這個掌櫃的,居然一個工人都沒有。


    “沒事,白姑娘不用擔心,日後人就多了。”蕭北可不管那麽多,他現在就是想整個人開業再說。


    等白玲兒入了樓內,更加驚訝了,這麽地方不比她之前待過的青樓差,甚至看上去更奢華,隻是目前空空蕩蕩沒有人煙頗顯怪異。


    “如何白姑娘?如果你願意,從今天起望春樓的當家曲伶兒就是你了。”


    這誘惑蕭北給的挺足,做當家曲伶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光有技藝不行,還得有名氣,名氣大到即使不賣身也能賺足夠的銀兩才有這個資格。


    激動過後,白玲兒也沒被蕭北的話衝昏頭腦,反倒搖搖頭說道:“還望蕭公子恕玲兒無禮,隻是玲兒自身幾斤斤兩還是明白的,玲兒隻想求個溫飽而已,萬不敢奢求做當家曲伶,這望春樓怕是玲兒高攀不了了。”


    說完這話,白玲兒便轉身欲走。


    “呀呀……”婉兒看白玲兒要走,露出了著急的臉色,作勢要去拉住她。


    “白姑娘此話差矣,你還想在外麵飄搖到什麽時候?”


    蕭北當然明白白玲兒的擔憂,她還是有些不信自己罷了,不過作為曾經地球上一名頗有點名氣的心理治療師,對人性的把握蕭北還是能道出個一二。


    短短一句話,蕭北還真讓白玲兒停下了腳步。


    “在他處,我相信白姑娘混個熱食是沒問題的,但說句難聽的話,白姑娘這口熱食是自己賺來的還是別人施舍而來的,想必白姑娘心裏更清楚那滋味兒了吧。”


    聽到這句話白玲兒肩膀一慫,蕭北知道自己說到了她心坎裏,便添油加醋的繼續說道:“在這盛世煙花之地,有多少女子身陷泥濘不外乎為了這口熱食?我知道白姑娘有些傲骨,但若說白姑娘想做這朵青蓮,也得有人聞得其香不是嗎?在我這,別的不說,蕭某人坦言,起碼我會將白姑娘當人來看,而不是貨物。”


    話說的有點難聽,但這“貨物”一詞真讓白玲兒轉過身,一雙美目盯住了蕭北的眼睛。


    “不知打白姑娘可曾聽到這樣一句話……”


    “敢問蕭公子?何話?”


    “寧為雞口,毋為牛後”還好蕭北肚子裏有點墨水,倒能找出對方能理解的言語表達出自己的思想。


    “寧為雞口,毋為牛後……”白玲兒呢喃著這句話,心裏開始泛起了波浪。


    是啊,在這地方這個年代,女人要靠自己活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要麽就出賣尊嚴,要麽就尋一個靠譜的男人。但凡像白玲兒這種有點傲骨的女人,往往下場比煙花女子更慘,不是餓死就是一生淒涼……


    試問,稍微有點自我意識的女人,誰又想真正做一個男人的附屬品,或者說掌櫃的貨物呢?


    說實話,在蕭北這現代心理大師麵前,想忽悠個員工進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思索半晌,白玲兒果然不出所料,開口對著蕭公子再一次微微欠身說道:“蕭公子此番恩情玲兒再駁下去怕是不識好歹了。以後還多有勞煩蕭公子,不過……玲兒有些不情之請,還望蕭公子勿要怪罪。”


    搞定了!


    哈哈!


    “白姑娘有何不情之請,但說無妨!”


    “玲兒賣藝不賣身,所以不能和蕭公子簽賣身契,另外……”突然白玲兒臉色潮紅,不好意思的說道:“家父病重,希望蕭公子能預支些工錢給玲兒,讓玲兒給家父抓點草藥……”


    不簽賣身契,又希望預支工錢,這要求放在別家是真的很過分,但蕭北並不在乎,直接說道:“沒問題,婉兒,銀子。”


    銀子!?


    蕭北回過頭去看到了婉兒防備的眼神死死的抓著自己的錢囊,連連不舍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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