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宗藏在三千大山的邊緣,說是邊緣,可實際上,卻也深入八百裏。


    一千三百年前,落雲宗的創派始祖雲遊至落雲峰,見四周勢如蟠龍,八方靈氣匯聚,知是一方寶地,便開宗立派,創下了落雲宗的招牌。


    現如今,落雲宗更是占地近百裏,弟子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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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雲峰的首座自然是落雲宗主,除此之外還有小羅峰,紫羅峰,大羅峰和縹緲峰四峰的首座為宗內長老。如果落雲宗是個社團的話,那老大就是落雲峰之主,其他四個山頭的話事人便是堂主。一般的事情,這五位就說的算了。


    像是橫扇鎮這樣的鎮子,還有一些比橫扇鎮更大的小城鎮,至少還有一百多個,都受到落雲宗的掌控和支配。


    說白了,就是鎮子附近出現強大凶獸,甚至是妖獸,落雲宗可以派人剿殺,而這些鎮子為此,要為落雲宗種植靈米這種供低級弟子消耗的主食,順便提供天資不俗的少年。


    嗯,就是收保護費!


    不過按照籬落的說法,若非是黑鐵玄鷹的身上,燃燒的那支鎮妖香,他們這回去的路上也未必能如此風平浪靜。


    落雲宗雖強,可那些凶獸,特別是一些強大的妖獸,就是宗內的高手也要退避三舍。


    一路上聽著籬落興奮的聲音,時間倒也過的飛快。


    大約兩個時辰後,吳昊便遠遠的看見五座山峰,突兀的出現在一片連綿的山脈中,高聳入雲。他不由得兩眼一亮,正地到了。


    黑鐵玄鷹在一座大約三百多米高的青山旁落了下來,這裏離著最左邊的一座稍矮了些的山峰還有近兩百多裏的距離。


    吳昊跟著跳下鷹背,不由得四下打量。


    隻見一條兩人寬的山道,直通山頂,在半山腰上,還散落著七八座小木屋,隻是比山頂木屋略小一些。


    “司徒姐姐,這就是你選的山頭啊?這也太冷清了。吳昊,我看你還是加入我們紫羅峰吧?我帶你去找我父親看看,說不定他能為你解決武脈的問題。”籬落忽然扭頭笑道。


    吳昊心頭一動,最後還是搖頭道:“武脈的事也不著急,我現在才是四品武徒,想要用上化脈丹,且還得一段時間呢。”


    落雲宗內,隨從多以記名弟子擔任,也算是山主的半個弟子。在他們上麵,則是入門弟子,核心弟子。


    要說二十歲之前,突破武者五品成為核心弟子,他是沒指望了。不過,成為一品武者,當一個入門弟子,隻要能解決武脈的問題,他還是頗有把握的。


    隻是,曲連山可在紫羅峰呢,還是核心弟子,他豈能去自投羅網?


    或許籬落會護著他,可吳昊卻不願意躲在一個女人身後。他,有自己的驕傲和原則。


    籬落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得低頭跺腳:“等我修為上去了,非在生死台上教訓教訓那個曲連山不可!”


    吳昊笑了笑,有些歉意的望著白崇山道:“白師兄,曲連舟的事,不會給你惹來什麽麻煩吧?”


    “不用擔心,曲連山要不開眼的來惹我,不用等小師妹修為上來,說不定我就先把他做了。”白崇山傲然一笑,忽然熱情的勾著他的肩膀低聲道:“那個,吳兄弟,你我也算是一見如故了,你放心,我有時間,一定會來看你的。到時候,你可不能將我拒之門外呦。”


    吳昊心知肚明怎麽一回事,不由朝司徒鏡的背影瞄了一眼,苦笑道:“師兄若是不嫌我修為低劣,肯來賜教,我自然求之不得!”


    白崇山立即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取出一根竹哨吹響,不一會,便見一隻大號的白色仙鶴從遠處騰空而來。


    不過,許是看見了黑鐵玄鷹,本來優雅飛天的仙鶴冷不丁的掉了下去,然後,貓在了三十多米外的石頭上不動了,就連腦袋也藏到了翅膀底下,活像一隻鵪鶉。


    “想不到師兄坐騎,這般富有靈性。”吳昊不由讚道。


    籬落噗嗤一聲樂了。


    白崇山卻尷尬的眉頭飛舞,忍不住罵了起來:“大白,你丫能不能有點出息?信不信我將你烤了?”


    “吳兄弟,我們急著回去交靈米,就先告辭了。”說著,拉著籬落上了仙鶴就逃也似得跑了。


    許是聽見了動靜,隻見有六男兩女從山上飛快的迎了下來。一看見司徒鏡,便急忙施禮下拜:“參見山主。”


    “師妹,你回來了?這幾個人都是我從宗內的一些記名弟子中挑選出來的,手腳還算是麻利,怎麽樣,你看還滿意嗎?”


    吳昊立即尋聲望去,隻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神采飛揚的走了下來。嘴角含笑,行走帶風,顧盼自若間,威儀盡顯。吳昊隻是掃了一眼,便急忙低頭,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隱約的跟這人的眼神碰了一下。


    隻覺得心髒一縮,身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媽的,好強!


    “讓孟師兄費心了。”司徒鏡平靜的點了下頭,淡淡的道:“這是我新收的隨從,不懂規矩,有所冒犯,還請師兄海涵。”


    孟離哈哈一笑,似乎十分豪邁:“師妹言重了,能入的了師妹的法眼,想來是個可造之材。來,小子,初次見麵,沒有什麽好玩意,這株百年元靈草是我昨天順手采的,送你了。”


    說著,抖手一拋。


    吳昊忙伸手接下,元靈草天生三片,長如筷子,形似柳葉,隻是他手中的這株元靈草的一片葉子,盡是紫色,隱隱有一種貴氣。


    娘的,自己這身體的主人為了一株不過十年份的元靈草,連命都搭上了。可這位倒好,甩出一株一百年的來送個隨從。


    吳昊眼角微微一抽,見司徒鏡沒有表示,便不卑不亢的朝著孟離躬身一禮:“多謝師伯厚賜。”


    孟離隨意的擺了擺手,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司徒鏡,絲毫不遮掩眼中的熱烈:“師妹,今日難得閑暇,不如來我的大孤山一坐如何?哦,我還請了羅師弟他們。”


    “我這一路勞頓,有些乏了,想先回去歇息。”


    以司徒鏡的修為,加上黑鐵玄鷹的神俊,怎麽會乏?孟離笑容一僵,不過還是點頭道:“也對,師妹才突破武師一品,還需要時間穩固修為。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咱們改日再聚!”


    “師兄慢走。”


    送走了孟離,司徒鏡轉身朝著山頂信步走去,嘴裏淡淡的道:“吳昊,山上的事,你來負責。我要修煉,若無大事,別來打擾我。”


    吳昊嘴角一抽,低頭道:“遵命。”


    那六男兩女也是恭敬的領命,等司徒鏡的身影看不見了,吳昊才抬起頭,目光從眼前這八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客氣的笑道:“在下吳昊,不知道幾位師兄怎麽稱呼?”


    最邊上那個瘦小的年輕人立即笑道:“我叫侯遠,你叫我猴子就行,我負責打理藥田。”


    “我叫小玉,是負責給山主做飯和洗漱的。”這是一個穿著綠色羅裙,臉上滿是雀斑的小丫頭。大約十五六歲,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剩下的幾個沒有開口,反而都看向當中一人。


    這是個十分魁梧的大個,一臉凶悍。此時雙眼死死的盯著元靈草,毫不遮掩貪婪之色:“小子,這元靈草頗為珍貴,不如交給我朱建替你保管如何?”


    保管?


    這不明搶麽?吳昊不由的一愣。


    “所謂好東西,見者有份,當然,你要是不樂意,也沒關係。”朱建咧嘴一笑:“不過以後我們可有福了,一覺睡到大晌午,啥活不用幹。到時候,山主怕是會好好獎勵獎勵你呢,誰讓你是咱們的管事呢?哥幾個說是不是?”


    旁邊的幾人立即應和,不時嘿嘿怪笑,一臉的戲謔與挑釁。


    這是要告訴我,這裏你說了算啊!


    吳昊揉揉鼻子,一臉無奈道:“朱大哥說的對,我這初來乍到,還得您以後多關照呢,這元靈草就當是一點意思,請笑納!”


    “行,上道。”朱建咧嘴一笑,伸手便來接元靈草,可他手才伸出來,吳昊忽然眼神一寒,一拳砸了過去。


    身為一個老江湖,吳昊早在司徒鏡任命他為管事的時候起,就知道不妥了。


    一個外來戶,剛到就當人家的頭,不管什麽時候,都是犯忌諱的。


    不過這隻是小事,隻要給他幾天時間,他有的是手段,將這幾個人玩的服服帖帖的跪舔。


    可他沒想到,這朱建竟然連一刻也等不得,直接發難。對這送上門來的機會,他要是再抓不住,豈不是對不起人家的一番良苦用心?


    所以,這一拳,他打的是又快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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