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現在會出現這種情況,原因在於腹部那張奇怪的陣法圖上。


    而羅伊相信,如此神奇的,一直以來都是幫助自己完成附魔的陣法圖,絕不應該現在變成毀滅自己附魔師夢想的凶手。.


    羅伊想了想,伸手拿起一雙皮靴。


    這雙破爛的皮靴上麵有他來到芬蘭學院後第一次成功的附魔,也就是附魔皮靴——初級速度,同時還是他第一次上交的作業。


    沒錯,就是被斯卡利看中,發現了他的天賦的那雙皮靴。


    前幾天他發現自己沒有陣法力的時候,為了找一些附魔幫助自己找找感覺,無意中把這雙皮靴翻了出來。


    伸手在裂痕斑斑的皮靴表麵上拂過,羅伊立即感覺到了皮靴表麵上附著的元素之力。


    這次“事故”也不全都是壞處。


    雖然讓羅伊現在沒辦法形成陣法力,但是經過元素之力長期不斷地在體內的衝刷,羅伊對元素之力的感應要比以前靈敏了無數倍。


    以前如果想感受這雙皮靴上的附魔時,還得利用陣法力進行探測,現在他雖然沒有了陣法力,卻隻是把手放上去一摸,就能清楚地感受到皮靴上每一絲附著的元素之力。


    甚至於……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出每一條陣法線上元素之力的強度、波動以及屬性!


    簡單來說,如果現在卡布奇諾把那條項鏈放在他的麵前,他甚至不需要使用四相震動掃描,都可以清楚地把上麵的陣法圖和每條陣法線的特性推斷出來。


    並且,更清晰!更準確!


    “這就是所謂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麽?”羅伊笑了笑,腦中閃過在某本書中看到過的話。


    當然,就算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每條陣法線的特性,卻很難把這些東西明白得告訴別人,因為這在大多數時候都隻是一種感覺。


    上次他能夠仿製出星途璀璨,除了依靠四相震動掃描,以及他對一級附魔遠超一般附魔師的熟悉外,更重要的則是運氣。


    不然在那短短時間裏,他隻要挑錯一種材料……哪怕有一種材料的配比出錯,都很有可能使得最後的附魔效果完全不同,甚至直接附魔失敗。


    羅伊手掌在皮靴上拂過,皮靴上附魔的點點滴滴便全部被他清楚的感應到。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能指出這個附魔上多達十七處的錯誤。


    對於隻有區區二十七條陣法線的附魔皮靴——初級速度來說,一次附魔居然會有如此多的錯誤,能夠附魔成功就已經是萬幸,而最後的附魔效果已經還能超過標準,就不能不說是奇跡了。


    也難怪斯卡利當時觀察到這個附魔後,會起意專門培訓下羅伊。


    以前羅伊還覺得奇怪,斯卡利為什麽會挑中他來幫助自己完成附魔工作,給了他大量的進行附魔實踐操作的機會。


    直到上次斯卡利給他做了解釋,而現在他重新感應了一遍這上麵的附魔後,他才完全明白了過來。


    他可能不是什麽附魔天才,但應該可以算是有些天賦了吧。


    最起碼,在附魔的精確性這一方麵,羅伊自認為不會輸給任何人。


    羅伊一邊摸著皮鞋,一邊回想著這接近一年多來在斯卡利那裏工作的情形。


    想到斯卡利雖然一直語氣刻薄,對他吹毛求疵,其實卻是在對他嚴格要求時,不由露出了笑容。


    “砰!”


    正當羅伊深陷遐想的時候,宿舍門突然被人用力撞開。


    羅伊頓時驚醒,轉頭望去,卻見坎雷一臉鐵青地走了進來。


    跟在他身後的特麗莎臉色同樣非常難看。


    “怎麽了?”羅伊愕然問道。


    “城防署那群混蛋!”坎雷怒罵一聲,臉上一貫的輕鬆笑容,此刻早已經變成了極度扭曲的憤怒。


    “怎麽?宣判結果不好?”想到兩人今天上午去做的事情,羅伊明白過來。


    “不好?他媽的簡直是糟透了!”坎雷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把羅伊剛才放回桌麵上的皮鞋都震翻在地。“城防署的那幫家夥根本就和托克那個人渣是一夥的!”


    “具體結果是什麽?”羅伊淡淡問道。


    “這……”坎雷和特麗莎對視一眼,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答道:“羅伊……你真的要聽?”


    “廢話,這個宣判結果可是和我有關的,我能不聽麽?”羅伊翻了翻眼睛道。


    “好吧,結果……”坎雷張了張嘴,忽然頓住,半晌後,頹然低頭:“我說不出來,特麗莎,你來吧。”


    羅伊挑了挑眉毛,結果對自己如此不利麽?居然坎雷連說都說不出口了。


    轉向特麗莎,認真地道:“特麗莎,告訴我吧,我猜得到。”


    特麗莎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在羅伊的鄙視目光下敗下陣來,歎了口氣道:“羅伊,你敗訴了。”


    “我早就猜到了,具體呢?”


    “具體……因為人證和物證都沒有,所以城防署宣判你控告托克謀殺罪名不成立,接著……”


    “繼續說,托克那個家夥,恐怕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吧?”


    “羅伊你還真是聰明。”特麗莎苦笑道。“接著托克就指責你誣告,城防署宣判他勝訴,於是因為羅伊你妄圖誣告他人,加上對方還是一名貴族,根據坎帕斯王國相關法令,以及貴族權益保護條例相關章程,羅伊你必須賠償此事件帶給托克的一切精神和物質損失。”


    “賠償個屁!”一旁一直默然聽著特麗莎宣讀宣判結果的坎雷又是一聲怒吼。“他媽的,憑什麽!托克那個人渣想殺羅伊,結果現在他不僅沒事,還要羅伊賠償他什麽狗屁損失?這他媽還有天理麽?”


    “憑他是貴族,憑他有個當城防署署長的老爸。”羅伊冷聲道。


    相比起憤怒的坎雷,羅伊這個當事人的反應卻要平靜得多了。


    因為羅伊是被史蒂芬森學院挑中的學生,這些日子在芬蘭城內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名人,所以他被人伏擊差點兒身亡的事情早就鬧得滿城風雨。


    隻不過羅伊一直陷入昏迷,沒有他出麵指證,這件案子便一直拖了下來。


    而等到羅伊蘇醒,並指證托克就是凶手後,頓時震驚了整個芬蘭城。


    一名貴族,並且還是羅伊同班同學的托克行凶,妄圖殺害羅伊?


    說實話,對於羅伊起初說托克雇人偷襲他,芬蘭學院附魔分院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傾向於相信羅伊的,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羅伊和托克之間的打賭。


    而托克輸掉打賭後,因為不想兌現賭約,所以一直都在家中裝病沒來學院的事情,這些天也是眾人皆知。


    在這樣的情況下,托克惱羞成怒想要給羅伊一點兒顏色看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托克有沒有那麽凶狠,居然想直接殺了羅伊,這一點倒是值得商榷。


    當然,學生們怎麽想,對整件事情的發展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芬蘭城幾乎所有人的關注下,城防署接下了這件案子。


    可是接下來的發展,卻不啻於一場鬧劇。


    就在羅伊控告托克的第二天,原本放在城防署證物間的那柄刺在羅伊肚子上的匕首,竟然不翼而飛了!


    本來如果通過這柄匕首進行調查的話,很有可能會查到托克身上去,可是這樣一消失,最有利的物證便沒有了。


    而除了物證外,羅伊用來指控托克雇人襲擊的人證,也就是那天偷襲他的那兩名一級鬥士,城防署對此的回應,卻是羅伊沒辦法提供明顯特征,所以無從追查!


    這兩個擺明了是城防署包庇托克的事情被人捅出來後,全芬蘭城為之轟動,芬蘭學院的學生們更是群情激憤,差點兒便要去圍攻城防署。


    不過在芬蘭學院老師們的堅決組織下,學生們的行動沒有成功。


    相對於羅伊這邊人證物證的消失,托克卻提供了多達二十餘名的人證,同時證明他當天中午正在芬蘭城最大的酒樓和人一起進行午餐,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去對羅伊行凶。


    同時,托克還提供了有著他親筆簽名的、當天中午的酒樓收據。


    收據上簽名畫押天衣無縫,根本看不出任何造假的痕跡。


    如此一來,雙方證據反差如此之大,最後結果自然不用多說。


    “托克要求我賠償他什麽?”羅伊又問道,說罷竟然還笑了笑:“他應該沒有要求我賠償他金幣吧,我可沒錢。”


    坎雷和特麗莎同時麵色古怪起來,好一會兒,特麗莎才答道:“托克這次……他不僅利用貴族特權替你免除了因為誣告而應得的一年監禁,還沒有讓你給予任何物質賠償,不過……他提出了兩點要求。”


    “什麽要求?”羅伊問道。


    從坎雷和特麗莎的臉色來看,這兩點要求隻怕不是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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