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漢打開扇子搖啊搖,臉上滿是苦意,一言不發。


    圖蘭捧著涼掉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假意品著。


    二人又默契地沉默,唯有窗外的爆炸聲一陣緊過一陣。


    難得的午後休憩時間,卻被報信的士兵打破了——


    仿古木門被猛地拍開,身上盔甲被熏得發黑的副官衝了進來,大聲喊道,“指揮官,不好了!那第三駐地的瘋女人劫獄啦!”


    話說完,副官發現房間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定睛一看,原來房間裏多了一人,再一看嚇得他魂兒都差點飛了。


    “覃……覃……下管無禮,見過指揮使!”副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腦袋上冷汗直冒。


    開玩笑!為什麽第三駐地的覃語安大魔王會到這裏來?!為什麽負責對外事務的他卻對此一無所知?!


    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剛才似乎說米蘿是……瘋女人對吧?完蛋,死定了!整個聯盟裏麵,再也挑不出一個比他更護犢的人了。


    為了自己手下的兵,甚至敢和朝歌特使拍桌子,除了他也真真是沒誰了。


    就這樣一個渾人,自己卻在他麵前說了他下屬的壞話……這個下屬似乎還是覃指揮使的遠房表妹吧?


    想到這裏,圖蘭的副官感覺自己的大限將至,他的眼前開始出現了跑馬燈似的幻覺,閃過小時候的一係列片段……


    覃漢卻隻是冷冷地哼了一下,並未做聲。倒是圖蘭瞪了他一眼,“無禮!沒大沒小的,什麽叫第三駐地的瘋女人?就米丫頭那樣,能是瘋女人麽?”


    覃漢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些。


    “……應該說是被猩猩養大的女人才對。”


    覃漢啪一聲收起了折扇,臉色跟玩兒變臉似的,又給黑了下來。


    圖蘭對著覃漢一笑,“行了,不說笑了。咱們還是出去看看吧,否則我這鎮守府都得被米丫頭給拆了。”


    覃漢點點頭,起身,“正事要緊,回來再和你算賬!”


    走到副官身邊的時候,覃漢用折扇敲了敲他的盔甲,“下次再讓我聽見你說米丫頭的壞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是!卑職越簪,求指揮使責罰。”


    “罰俸三月,鞭二十。自己找軍法官領懲去。”覃漢扭頭,衝圖蘭揚了揚頭,“這責罰可算合理?”


    圖蘭搖搖頭,“不偏不倚。”


    二人離開了房間,留了副官一個人苦著臉去軍法處。


    剛到屋外,就看到一隊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準備出擊。


    圖蘭立刻大聲喝止,將他們遣回各自的崗位。


    “蠻有效率的嘛,反應速度這麽快。”覃漢心裏依然不爽,出言譏諷道,“要是換做我們第三駐地,第二波的反擊部隊應該都已經出動了。”


    圖蘭知道自己這位老友現在心裏還在為剛才副官的話而不爽,隻得由著他嘴上討點便宜。


    要是不讓他出這口氣,不知道他後麵還會搞出什麽樣的花樣來。


    圖蘭和覃漢走到要塞,看到半空中米蘿的專屬座駕,鮮紅色的“終焉的姬武神”戰機。這耀眼的戰機正在和一群陸基裝甲搏鬥,仗著近乎變態的速度和靈活性,將這群陸基裝甲耍的團團轉。


    一個空翻躲過了陸基裝甲的合圍,在翻身過撤的同時,將陸基裝甲的後背緊急投射窗口打開,駕駛艙被彈射出去,這個倒黴的路基裝甲就關掉了所有電源直愣愣地墜向地麵。


    路基裝甲的裝甲強度很高,這樣的高度摔下去根本不會有什麽事兒,除了砸出一個大坑騰起些塵土之外。


    米蘿玩兒地很開心,至少這幾天的暴戾之氣給消得差不多了。


    圖蘭尷尬地幹咳了兩聲,商量的語氣對覃漢悄悄說道,“管管?”


    “不急,再讓她玩會兒。”覃漢悠悠打開折扇,笑吟吟道。


    “不能等了,否則我麵兒上過不去,也不能服眾,米丫頭該要受責罰了。”圖蘭好意提醒道。


    “我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覃漢一拍腦袋,趕緊捏了捏折扇上的一個旋鈕,“米丫頭,差不多消氣了吧?圖蘭哥哥說了,這就釋放謝颺,你下來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釋放謝颺的?”圖蘭怒道。


    “這是你的事兒,可不歸我管。”覃漢聳聳肩,“反正讚卡加德是你說了算的地方,不可能這麽點事你都做不了主吧?”


    “你……”圖蘭氣不打一處來,“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後,你依舊是如此疲憊。”


    “就這樣定了。”


    “不成,至少你得讓他的聽證會順利完成再說。”


    “聽證會?什麽聽證會?”覃漢心中湧起一股濃烈的不安。


    “剛接到的朝歌手令。”圖蘭無奈道,“方才對話,我句句屬實,絕無半點隱瞞。語安兄,看來如今你的第三駐地,亦不能置身事外了。”


    說完,圖蘭將手令遞交給了覃漢,“看看吧,也有提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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