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卡加德海軍鎮守府下屬情報局第三課,涉外情報科,資料室。


    一雙纖纖細手套上白手套,在各個檔案櫃之間不斷翻找。


    大量的名詞閃過:“讚卡加德蟲群”、“地下基地”、“亞空間”、“蟲母美杜莎”、“記憶封(河蟹)鎖區”……


    事實上,這些是根本是毫無意義的詞組,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按照口供上的記錄,他們是在發現了亞空間之後,與新型變異蟲發生了激烈交火,然後才遇見的‘海妖’戰鬥小分隊。”


    女孩將細長的手指插(河蟹)進烏黑亮澤的秀發之中,很快就給抓成了雞窩。


    “啊……該死,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一到關鍵的信息點,這破記錄就被人塗黑了!”


    女孩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卻依舊我行我素,繼續在檔案堆裏麵翻找著有用的信息。


    進來的是聯盟第三戰區涉外情報事務局的執行科長,路遙。


    路遙小心地將地上的、滾到她腳邊的空咖啡罐子撿起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n個。終於她將所有的罐子一扔,放棄了。——這滿地都是咖啡罐,不花點時間,根本撿不完。


    堂堂執行科長,來讚卡加德這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撿罐子,說出去太丟人了。


    “小米,你……你在哪兒呢?”路遙有點生氣,“快出來。”


    於是,在角落的盡頭探出一個雞窩頭,米蘿頂著重重的黑眼圈望著路遙,“別嚷嚷,別嚷嚷,好孩子我在這兒呢。”


    路遙氣呼呼地走了過去,一路上踢到了不少咖啡罐,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走到了米蘿麵前,路遙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瞪著自己這個小學就開始這段孽緣的死黨。


    “米——蘿——!”路遙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在——幹——嘛——!”


    米蘿頭也不抬,一邊繼續翻動著手中的資料,一邊單手開了一罐咖啡,“我在查閱資料啊。”


    “這一個星期你就是在這裏度過的?”路遙皺起了眉頭,“什麽味道?”


    “什麽什麽味道?”米蘿眼神迷茫,機械地仰脖咕嚕咕嚕將這罐咖啡幹掉。


    “……你是不是喝得有點太多了?”


    “啊?呃……不多吧?”


    “差不多?差不多是什麽鬼啊,你看看,你看看。這……這這這……這簡直是個豬窩!”


    米蘿看到路遙氣得牙癢癢的樣子覺得很好笑,索性盤腿坐在了地上,習慣性地摸了摸身邊的箱子,掏出一罐咖啡,打開又一口氣喝了個精(河蟹)光。


    “小米。”


    “怎麽一言不合就開始叫我小名了?”


    “謝颺他不會有事的。”路遙捏著製服下擺,有些緊張有些笨拙地安慰道。


    米蘿喜歡謝颺,這是人盡皆知的一個秘密。


    “噢……”


    聽了路遙這番話,米蘿反倒是有些沉默了。她放下咖啡罐,抓了抓有些發癢的頭發,安靜地低下了頭。


    米蘿整個人呈現出了一種特別安靜特別哀傷的狀態,整個人一動不動,隻剩下頭頂的呆毛在微微顫動。


    路遙感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整個人呈現出的狀態都是在想著如何道歉。


    正當路遙感覺自己應該醞釀得不錯了,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時候。


    她聽見了一個細微的、幾乎細不可查的聲音。


    這是什麽?路遙不由地豎起了耳朵去仔細分辨。


    有規律的、細細的、帶有一點音韻美感的……鼾聲?


    路遙產生了這個念頭之後,就越發覺得這個聲音是鼾聲了。


    可問題是,哪兒來的鼾聲呢?這個資料室是涉密的,所以一般人進不來的。


    一般人?對啊,自己麵前這個閨蜜就不是一般人。


    路遙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小……小米?”


    沒人答應。


    再喊一聲。


    依舊沒人答應。


    於是,路遙試著彎腰,想看看米蘿。


    然後……她就看到了那不斷擺動的呆毛,以及累到坐著都能睡著的、米蘿髒兮兮的臉蛋。


    沒來由地心口一痛,路遙輕輕將米蘿攬到自己肩上,讓她靠著自己,能睡得更香甜一些。


    謝颺……路遙的心頭浮現出了這麽一個名字。


    “我說過我要成為全宇宙第一的駕駛員,我一定會做到的!”當初那個被群毆要還嘴硬的死小孩,明明怕得不行都被逼爬旗杆了,卻依然要假裝鎮定和升旗台下麵的小孩們對罵的死小孩,受委屈了卻總是表麵上笑笑不在意背地裏卻總是一個人悄悄抹眼淚哭鼻子的死小孩。


    就是這樣一個死小孩啊,但是那眼神裏麵包含的東西卻是任何人都不敢正視的。


    生下來是小老鼠,迎風長成男子漢。


    可惜的是,這樣的男子漢,屬於他的正義,卻遲到了,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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