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保留著他一貫地機敏與警覺:“你說你是吳詩?你怎麽證明。”


    吳詩:“我們之前電話裏聊過,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吳詩擠開擋在身前的陳奇,去捏齊賢河的臉。


    陳奇想不到這個還不到一米五的小姑娘,竟然有這麽強的力量。


    齊賢河叫喚了一聲,睜開他迷離的雙眼。


    “吳詩……”剛說完就暈了過去。


    遠處,那些躲在二食堂裏麵的人,似乎也在此刻討論完畢。


    他叫囂著讓吳詩給一個說法。


    “你們什麽意思?!”


    “別以為你叫了幫手,我們就怕了你!”


    “你殺了我們的人,總得給個說法!”


    ……


    吳詩麵若寒霜,厲聲喝罵道:“你們的人,手腳不幹淨,還敢來怪我!”


    吳詩走到屍體旁,一腳將屍體踹至眾人麵前,內髒從胸前的傷口散落到空中。


    雨水將吳詩全身上下淋了個通透,在昏暗的路燈下,外套顯得有些透,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那霸氣的英姿。


    她提著刀指著那具屍體說:“這是誰家的屍體,敢領回去再來找我!”


    那具屍體就這麽暴露在雨中,遲遲沒人上去認領。


    陳奇聽了個大概,魏慈還是一頭霧水。


    這幫人之前,應該見吳詩獨身一人,想占她便宜,結果糾纏之下,被吳詩砍死一個,吳詩這個小辣椒也是剽悍,真不知道她是怎麽跟齊賢河這個大好人走到一起的。


    誰也沒想到這麽乖巧的小姑娘,一下子變得如此凶悍,身在詭異莫測的鬼宴中,任何人都不想招惹一個強大的對手,地上躺著那人,生前應該不怎麽招人喜歡,死了也沒人替他收屍。


    陳奇幫齊賢河舉著傘,走到吳詩身前,用眼神瞄了瞄那群人問:“這裏還能待麽?齊賢河發燒,腿上的傷也要治,我們得去校醫院找點藥。”


    吳詩盯著食堂裏的那幫人,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手中的傘兵刀,然後查看齊賢河的傷勢。


    “腿?他的腿怎麽了?”吳詩這才注意到齊賢河那條已經變形扭曲的右腿。


    魏慈低著頭:“摔得,從二樓摔得。”


    吳詩一把揪住魏慈的領子,刀架在他脖子上。


    “摔得?從二樓摔下來就能成這樣?”


    魏慈不敢反抗,語無倫次地囁嚅起來,陳奇這時出來打圓場:“他們兩個是一起跳下來的,齊賢河摔傷了。”


    吳詩問道:“跳下來?”


    陳奇反問:“當時黑潮都漲到床邊了,不從窗戶上跳下來怎麽活?”


    吳詩放下手中的刀,魏慈總算是送了一口氣。


    “小慈!”這口氣還沒鬆完,魏慈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抬頭尋找聲音,竟然在二食堂裏麵找到一個他非常熟悉的人,這人陳奇之前也見過。


    就是魏慈的大哥,魏玄。


    沒想到魏玄也進了這場鬼宴,而且是一位正式的賓客。


    魏玄舉著傘,也不管路上積的水,一路小跑到魏慈身邊,還遞過來兩把雨傘。


    魏玄:“小慈,你怎麽……怎麽也在這?”


    “我跟我同學來的啊!”魏慈沒聽懂他哥話中的深意接著反問:“哥,你不是去賓館了麽?這麽晚還來學校幹啥?”


    魏玄見弟弟什麽都不知道,扭頭盯著陳奇和吳詩,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


    魏玄問:“你們倆誰是正式的賓客?”


    吳詩挑著刀指著魏玄問:“你是什麽人?”


    魏玄:“小姑娘,脾氣不要太暴躁,你跟他們的事我們不想管,但不要牽扯到我弟弟。”


    魏慈居中緩和:“哥,他們……他們都是我同學,他們還救過我。”


    魏玄咬牙切齒地問:“我就是想知道,是誰把你卷進來的”


    陳奇平靜地答道:“我,是我,但我還不是正式的賓客,魏慈和齊賢河都是因為我才卷進來的。”


    魏玄瞪著陳奇,臉色古怪,心中有火卻不知從何發起。


    他明白森羅鬼宴的恐怖,魏慈被扯進這事,也怪不上陳奇。


    隻是這麽些年,他一直再用“冥鈔”,幫家裏人規避災難,因為魏玄能賺到的冥鈔有限,所以他很少回家,也很少與家裏人見麵,減少見麵,就能較少家人被卷入鬼宴的概率,就這樣,他還是無法讓弟弟擺脫鬼宴。


    魏玄無奈地歎了口氣:“外麵雨大,你們隨我一起進來吧。”


    吳詩用刀指著堵在食堂門口的那些人問:“那他們是什麽意思。”


    魏玄輕蔑地笑著說:“那都是些雜碎,不用理他們。”


    眾人跟在魏玄身後,進入二食堂躲雨,堵在門口的人,果真不敢再惹吳詩。


    食堂大門門鎖是被這些人暴力撬開的,魏玄那波人,就守在照明配電箱附近,陳奇掃視大廳一圈,也終於明白,魏玄為何對堵在門口那幫人不屑一顧。


    躲在這座食堂中的外來賓客,一共分成兩撥,一撥是魏玄他們,守在照明配電箱;另一撥人則守在二樓樓梯口。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則是被排擠到大廳中,最接近出入口的位置。


    至於這裏為什麽聚集了如此之多的賓客,陳奇還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這裏是全校四棟食堂中,離學校東大門最近的食堂。


    魏玄將陳奇等人帶到配電箱那撥人麵前,為首是一個身穿黑色皮大衣中年男人,他頭戴一頂深藍色的平頂帽,耳朵上掛著一個針織口罩,看樣子剛剛才解開,手上則提著一支墨鏡。


    眼睛上移,陳奇看到那人的麵容,突然兩眼發直,剛停下的腳步,又往後縮了回去;吳詩捂著嘴,喉嚨一陣蠕動,臉頰鼓~脹;魏慈更是不堪,他被嚇得差點跪倒在地上,要不是一旁有魏玄拉著,趴在他背上的齊賢河也得受苦。


    這不是陳奇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賓客,當這個中年男人坐在陳奇麵前,陳奇還是控製不住心中的那種惡心、錯亂的感覺。


    眼前這個男人的嘴和雙眼都被線縫住了。但他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無比平靜的麵對著陳奇他們。


    他那幹燥的嘴唇上下穿梭一根黑線,隨著臉頰上的肌肉運動,偶爾會讓那隻被縫起來的嘴露出一絲縫隙。


    上眼皮和下眼皮也被縫到一起,貼合的十分緊密,稀疏的睫毛探出黑線,從外麵看不清一點兒眼白和瞳孔。


    陳奇開口問:“他……他是人麽?”遇見這種事,也就陳奇有膽子開口。


    魏玄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陳奇能感覺出來,這個為首的中年男人明顯是自願的,是發自內心的,是心甘情願的,而不是被迫的。


    陳奇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麽,竟能讓一個人,一個賓客,將自己的眼睛和嘴縫起來,不能視物,不能說話,忍受這種痛苦?


    陳奇不知道他這樣堅持了多久,如果參與鬼宴的賓客,最後不死也會落得這個下場,陳奇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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