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悲詠調過後。一個一直要求接通的緊急訊息,在克裏斯蒂的允許下,被接了進來。


    一張闊別十年的棕色的臉龐顯現在大屏幕上。


    謝智淵驚訝又厭嫌地對克裏斯蒂擺擺手,說:“海頓?聽他聒噪什麽?這個時候他突現出現,明明是要欣賞我們的窘迫!”


    克裏斯蒂解釋說:“之所以接收,是因為訊息的發出者,除了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昊景。”


    聽到這個名字,大家心上的陰影又埋了一層。昊景在黃金海岸及星使級罹難事件上都是核心人物,是太陽係廣為人知的重大災難預警員,第當這個麵孔急切地出現在媒體上,他的背後總是死難事件。


    “我的老朋友!終於又見麵了!”海頓對謝智淵說,他感慨萬千,表情複雜。


    謝智淵望著海頓的眼神中有一絲疑惑和不安。隻臉部肌肉稍動了下,表示有所回應。


    海頓說:“總統,我的冤案不適合在這裏申訴,但你我心裏都很清楚我的清白。雖然我被迫背井離鄉,甚至加入外太陽係聯盟,隻是為了尋求公正,為自己,也為小行星帶人……”


    謝智淵厲聲打斷他:“海頓,如果敘談往事的話,我們換個時間。現在,沒有人有心思聽這個!”


    海頓苦笑下說:“我也不想重提往事,這個開場白隻是為了增加一下彼此的互信!”


    謝智淵催促他說:“好,開場白結束。請你轉入正題。”


    海頓說:“我會盡可量地調集炸藥以及拖船來影響土衛九的速度。雖然杯水車薪,但通過測算,能延遲它進入地球軌道的時間!”


    方朔插話說:“能延遲多少時間?”


    海頓回過頭去,催問著身後工作人員的計算結果。


    方朔說:“讓我看,應該不會超過十秒!”


    他話音剛落,珍妮出現在鏡頭前,舉著一張爬滿公式的圖表說:“九秒!”


    大家向方朔投去了驚讚的目光,後者搖了搖頭,表情黯然:“但這改變不了結果。”


    海頓接話說:“我知道,這不能讓地球逃脫劫難,但我率領外太陽係對地球的最終關懷,自有其深遠意義。”


    克裏斯蒂衝著海頓讚許地點頭。她知道,撞擊事件後,地球遺孤會逃往各個星域。迎接他們的是屠殺、搶劫還是救助,和海頓現在所定的基調都有莫大的關係。”


    謝智淵的表情也緩和起來,他撐出一絲笑容說:“海頓,謝謝你的善意。地球人會為此對你感激不盡的!”


    海頓的談話凝頓了下來,他嗓子哽塞著,眼光朦朧潮濕,十年的心結一瞬間打開時,卻在這樣尷尬、悲慘的時刻。


    接著,昊景的麵孔出現在屏幕上。他靜靜地望了大家一會兒,說:


    “無論迎接我們的是什麽,現在,大家不能跨掉,希望這二十天將會是奮戰的每天,即便失敗,也給後世留下堅強不屈的精神!”


    大家愣愣地望著他豪言壯語,不知該做怎樣的反應。


    昊景接著說:“還有,這些藍幽靈中有我們的一個朋友……這個說起來非常詭異。總之,大家不要放棄,直到最後一秒!”


    “什麽?”克裏斯蒂向昊景驚問著。


    昊景凝望著克裏斯蒂說:“秘書長女士,我隻能說這麽多。否則你和身邊的人會以為我瘋了!


    還有,請通知一下地球艦隊。如果見到一艘狂怒者級火星艦,並且編號為dfg-3的話,請不要對它攻擊,那是我的座駕。”


    來自開普勒空間站的訊號關閉後,克裏斯蒂望向在一團陰影中枯坐的迪克,問:“迪克先生,昊景所說的藍幽靈朋友,讓你看是怎麽回事兒?”


    迪克努了下嘴搖了搖頭:“簡直莫名其妙!”


    “還有,很好奇地想到問你一句,拋棄上帝的感覺是什麽滋味?”克裏斯蒂是在影射他放棄天主主教皈依冥視教。


    這本是他的宗教自由,但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讓在座的人感到刺耳心慌。


    “看來我是對的。”迪克緊了下嗓子說,“不過又是錯的。即便是換了神,也沒有逃脫厄運。”


    克裏斯蒂譏諷說:“我沒有神,隻有惡魔!”


    謝智淵看著這個他從小看大的女子,一失平時低調沉默的姿態,在尖鋒時刻表現得激昂奮進,能力超群。


    歎了口氣,他說:“克裏斯蒂,我屢次勸你,可為何你就是拒絕參加總統競選呢?”


    克裏斯蒂說:“您忘了嗎?我喜歡在海灘上揀貝殼,並沒有下海的打算。”


    “唉!”謝智淵調笑說,“早知如此,我會把你手中的貝殼扔掉,直接把你推進海浪中的。”


    克裏斯蒂聽著,嘴角禮貌地泛起笑意,可麵色一片淒楚。


    方朔從角落裏冒出句話:“克裏斯蒂,不用遺憾了,海馬上會高溫蒸發,更不要談什麽貝殼海浪了!”


    克裏斯蒂聽了,笑罵說:“混蛋,你還能不能說句正經話了?學學剛才那個年輕人那種激昂不屈的心態!”


    方朔接著話題進行了跳躍思維:“我有預感,會在布滿幽靈的土衛九和昊景遇上。而且會在地球隕滅後,在另一個世界再次相逢!”


    克裏斯蒂聽了,有些入神,在思忖著什麽。


    謝智淵征詢了下大家的意見後,甩甩手宣布散會。


    在大家魚貫而出時,克裏斯蒂沒有動身,他在等一個人。


    席銳折回來,在門口給他打了個手勢,低聲問:“按原計劃進行嗎?”


    克裏斯蒂點了點頭。


    迪克在機庫中停下飛艇,剛要走出艙門時,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了回去。


    他愕然看到,來人正是席銳,他舉著把槍,槍口頂在迪克前額上。


    “席軍長,你喜歡玩這種遊戲?”迪克撇嘴譏笑說。


    席銳笑笑說:“迪克,任何遊戲都需要基本的規則和承諾。現在我需要你兌現一下對克裏斯蒂的承諾了。”


    “什麽承諾?”席銳莫名地問。


    席銳抖了抖槍口說:“克裏斯蒂是守信之人,她隻說你答應過她按排和廖叢鼎的會麵。做為回報,她會為你保守秘密,並給你悔過的機會。”


    席銳憤然說:“席軍長,你若是睡不著的話,我可以陪你喝兩杯。但你若胡言亂語,那就恕不奉陪了!”


    當他要掙脫時,席銳鉗住了他的喉嚨,威脅說:“小心,我是以殺人為職業的軍人,而不是政客。我的子彈是要見血的,可不隻是恐嚇!”


    說著,他把槍栓定時裝置啟動,紅光閃爍,卡卡做響。


    5、4、3……


    迪克終於經不住威嚇,顫聲說:“放下槍!”


    席銳收起槍,把縮成一團的迪克搡在艙壁上。


    拿起數據板,對克裏斯蒂說:“秘書長女士,迪克很樂於熱心幫忙,你可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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