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蒂心裏不由地苦笑,從沒想過,自己竟然和席銳站在了同一陣列。在她眼中,對方一直是一個毛頭小子,平民出身卻身居要職,安理會不是看重他的能力,而是他背景淺陋、容易掌控,扮演著一個大吵大嚷卻無足輕重的角色。


    做為主戰派的代表,這種跳梁角色再合適不過。現代戰爭已非百年前的普通核武,在聚變時代,每一場規模空前的戰役都有可能毀滅整個太陽係文明。聯合國政府承受不了一個強勢的主張派勢力,人微言輕的席稅的陸軍軍長職位,恰好築起了滅世之前的一道城牆,盡管顯得極為薄弱。


    “軍長先生,您過獎了!”克裏斯蒂揶揄一笑,“我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卻誤入政界,並被人貶斥為毒蛇。如果在座的各位有反對意見,我樂得罷手,免得擔上更刻薄、難聽的惡名。”


    克裏斯蒂把決策權甩了出去,一雙纖臂向後頸一搭,舒舒服服地仰靠在鬆軟的背靠上,饒有興趣地掃視著大家。


    “我讚成!”席銳迫不及待地說。第一次有人能幫助自己實現夙願,他激動且感激。


    肯納德陰沉著臉,在謝智淵的目光探詢下,眼光避無可避,索性站起轉身就走,甩下一句:我棄權!


    席銳一把拉住他,急急地說:“上將,這不是安理會。最高決策委員員會隻有是和否,沒有棄權這一說!”


    肯納德奮袂甩開,怨怒地瞪著他。謝智淵說:“讓他走。”


    在大家目送肯納德離開,並把門哐地大力關上時,謝智淵轉向克裏斯蒂說:“副秘書長女士,那次揀貝殼傷沒傷到手,你還記得嗎?”


    克裏斯蒂說亮出纖長的右手,晃了晃食指,說:“流血了,不過代價和收獲相比,很值。”


    謝智淵說:“希望這次的代價也一樣很值。我會向安理會提起預案的。還有,肯納德方麵,發泄一下情緒是可以,但逃避責任是不行的。”


    散會後不久,克裏斯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她有些犯疑,不知道除了迪克這種鬼鬼祟祟之流,還有誰必須要不通過值班秘書的通告非要闖進來。


    她揚了下手,人體感應門隨即開啟。席銳抱著一個貌似沉重的烏黑的金屬盒走進來。


    他把盒子小心地放在克裏斯蒂案頭,然後從衣袋裏取出一副白手套,小心地掀開盒蓋,從裏麵取出一塊芯片。


    克裏斯蒂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問:“這是什麽東西,神神秘秘地。”


    席銳用非常凝重的口氣說:“這是‘適應性凝血溶液’的核心資料。在揭秘她之前,請你對房間進行一級電磁屏蔽!”


    克裏斯蒂邊從數據板上開啟著這屏蔽,邊驚歎著說:“你可是特級決秘資料,有權限打開它?”


    席銳深深喘了口氣,邊把芯片插入數據板,邊說:“副秘書長,你太激動了。你也知道,沒有總統的授權手印,沒有人能打開它的。它可和深藏在地殼發射井裏的數萬枚聚變彈一樣,是絕密中的絕密。”


    “真沒想到,能看到這種東西。”克裏斯蒂撫著怦怦直跳的心髒說。


    席銳的數據板上映向了一個全息畫麵,是一個玻璃小瓶,隻有小指大小,裏麵是湖蘭色的溶液。


    “看來,這就是我們‘美女蛇行動’的主角了。”席銳仰望著空中的圖像說。


    行動代號都有了。克裏斯蒂暗自謔笑著。這個明顯有所指的代號名稱,惡意地讓自己背負了絕大部分責任。


    這必將載入史冊的一次暗殺行動,將來揭密之後,不知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惡名。但願,太陽係能有將來。


    如果僅僅是一個全息小瓶在空中打幾個轉的話,這像是一個充斥在大街上的防三戰後核副射藥品廣告。但接下來的內容,就是一部恐怖片了。


    一個瘦長白皙的青年男子表情木然地坐在一張鐵桌前,他身著囚服,身體被繩索捆縛著,身後是是一麵灰牆。


    這是一個典型的火星人的模樣,俊朗、身材頎長、眼睛略有散片,藍色瞳孔中映出明顯的淡紫色。


    這是長期服用火星人專用的骨質加強藥品造成的變異。


    在火星人對麵,一雙戴白水套的手呈現出來。它們端了兩杯水,一杯給青年男子,一杯自用。


    接著,那雙手打開了一個湖蘭色的小瓶,往兩杯水中分別滴入一滴溶液。


    那雙手把一把槍放在了放在了青年男子麵前,端起一杯水喝掉,把空杯撂在桌麵上。


    白色的手指挑了下青年男子的下巴,另一隻手把滿杯的杯沿擱在他嘴邊。


    青年男子莫名地望著杯中湖蘭色的水,又看了下桌上的槍,意識到這是一個選擇。


    便皺了下眉頭,張口咕咚咕咚喝光了杯中的水。


    鏡頭給了青年男子一個特寫,他眼神迷茫、空洞,不知道對麵的人玩的什麽把戲。


    這時,席銳用低顫的聲音倒計數:5、4、3、2、1、0——!


    最後的‘0’字,他是低喊的,帶著一種激越、尖利的聲調!克裏斯蒂從沒有聽到過他發出過這樣的聲音,像是一種新銳歌手發出的海豚音。


    和著席銳最後一字的節奏,青年男人呯地一聲俯倒在金屬桌上!


    克裏斯蒂驚叫了一聲,她用力的捂住紅唇,讓自己盡量不要太過失態。


    她眯著輕顫的眼睛細細觀察著男子,見他嘴角沒有血跡,瞳孔除了灰蒙蒙一片外,並沒有血絲或是鼓脹。臉色隻是比平時蒼白了一些,也沒有紫黑的顏色。


    克裏斯蒂連連驚歎著說:“這是一種完美的毒殺,匪夷所思的秒速,讓這個火星戰俘還沒有意識到死亡,它就翩然而至了,而且,沒有帶給他一絲痛苦!估計在屍檢中也不會找到死因!”


    “嗯,這簡直是藝術!”席銳激動不已地說,“死亡就像急刹車那樣,不過,死者看到的不是紅燈,而是黑暗,突然間,世界就毫無知覺地沒有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被毒死的,沒有任何證據,包括他自己,”


    克裏斯蒂哭笑著盯視著席銳,說:“但有一個人知道!”


    “誰?”席銳不明所以地問。


    “上帝!”克裏斯蒂抬手指了指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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