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女孩的身份竟然也是個修士,而且她非常之強大,甚至超過天冥司裏的專業修士。照說遇到了這樣的強者,兩人應該削減了腦袋巴結她的,可現在她卻用如此哀求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著兩人。


    沈庭覺得的心酸,向關小鬆擠了擠眼,關小鬆思慮再三,隨後依依不舍將油布裏的一塊牛肉遞了過去。


    沈庭看他的樣子,像是把心肝割了給別人送去一樣。可餓極了的小女孩卻絲毫不顧及關小鬆的不舍,一把將油布奪了過去,然後囫圇吞棗的將剩下的牛肉幹都吞了下去。


    關小鬆立刻傻了眼,但眼看著牛肉被人吃光了,卻毫無辦法,他隻能痛心的皺了皺眉。沈庭安慰道,“別傷心了,等逃出去,我請你吃烤全牛!”


    小女孩意猶未盡的透了口氣,埋怨道,“味道還不錯,就是幹了點,差點把我牙都咬碎了,不過這種時候,本姑娘也隻能這麽講究了!”


    沈庭道,“這還像句人話,快說,你準備怎麽讓我們逃…”


    說道逃字,沈庭刻意的將聲音壓低,然後還不放心的朝著木門口看看,見外麵的守衛沒有反應,才放心。


    女孩向他們擺擺手,命令道,“你們先轉過身去,容我運功!”


    “你該不會趁我們轉身之際,打暈我們吧!”關小鬆不放心的說。


    女孩被人質疑,顯然很不高興,罵道,“我上官玉兒走南闖北,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二字,你們不要小瞧人好不好,快轉過身去,快點,你們還想不想快點離開這裏!”


    兩人半信半疑的轉過身去,沈庭多了個心眼,他轉過身來時,借著燭光,看著牆壁上上官玉兒的影子。


    看著她也轉過身去,似乎從胸口裏掏出一個瓶子,然後擰開了瓶蓋,使勁的向嘴裏倒著什麽液體,顯然瓶子裏的流體被喝光了,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倒出一滴,然後收工。


    “好了,都轉過而來吧!”


    兩人轉過身的一刹那,隻見上官玉兒氣運丹田,隨後雙掌一合一張,她麵前的空氣中立刻出現了兩片懸浮的金黃色氣流,氣流成矩形,一米多高,半米寬,懸浮在半空中。


    上官玉兒得意的命令道,“你們兩個走過來試試!”


    兩人像傻子一樣走到了金黃色氣流跟前,隨後任憑他們如何再奮力前進,再也走不出半步。


    “不要再試了,這兩塊金盾,能夠擋住兩頭瘋牛,好了,現在你們去開門,我們今晚就用這氣流金盾捆住外麵的士兵,然後逃走!”


    沈庭和關小鬆立刻變得歡欣鼓舞,這算是絕境重生了。


    兩人正開心的走到門前,懷著興奮和忐忑的心情打開木門,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上官玉兒突然倒在地上,氣喘籲籲,臉色煞白的癱坐著。


    沈庭趕緊把要開門的手縮回,然後一臉茫然無措的看著地上癱坐的上官玉兒,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關小鬆道,“你不是又餓了吧,我可沒有吃的了啊,剛才的牛肉可真是我最後的餘糧呀!”


    玉兒滿臉歉意的一笑,道,“不是的,二位小兄弟,我不是餓了,而是靈氣用光了,你們想想呀,這麽大冷天的,我穿的這麽少,不用些靈氣保暖,我早凍死了。我都這樣幾天幾夜了,哪還有靈氣維持光盾呀,剛才用氣過猛,現在耗盡了!”


    兩人一聽,頓時臉都氣的發綠,關小鬆尤為憤怒,手指著玉兒的鼻子罵道,“妖女啊妖女,今天我終於知道人們為什麽這麽鄙視我們修士了,修士真是除了坑蒙拐騙,什麽本事也沒有!我不管你什麽靈氣不靈氣的,還我的牛肉!”


    “誒,不要生氣嘛,二位,再給我七天的時間,等我恢複了靈氣,我定要施展一個大大氣流金盾幫助你們逃走!”


    關小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還七天,明天早上我們就要身首異處了,還七天,要是能有七天時間,我還用得著你幫我們逃走嗎?”


    沈庭留意了玉兒身上還有其他的寶貝,質問道,“我方才發現你喝了什麽東西,然後靈氣在瞬間就增加了,那是什麽東西!”


    “那是靈泉,”玉兒一邊解釋,一邊從單薄的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她擰開了瓶蓋,使勁向下倒了倒,才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們,我是真的山窮水盡了,如若不然,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也想擋得住我——上官一枝梅?”


    “上官一枝梅?你剛才不是說你叫上官玉兒的嗎?”沈庭現在發現眼前這個女兒簡直是謊話連篇。


    玉兒連忙解釋道,“一枝梅是我的大名,玉兒是我的字,我還有號呢,叫桃花居士!”


    關小鬆厭惡的罵道,“你他娘的連肚子都填不飽,起那麽多的名號有屁用,是不是經常騙人,要換個名字才能混下去!”


    一連說出這麽多髒字,沈庭覺得關小鬆對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孩有些粗魯了,勸道,“算了,小鬆,別跟她一般見識了,算我們瞎了眼,上了她的當了;哎!”沈庭長長歎了口氣才說道,“現在想想,我們兩人以前也騙了那麽多的人,現在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玉兒羞愧的低下頭,房間裏立刻徐陷入一片死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突然荒廟的院子傳來一個男人的呼喊聲,大叫道,“是不是有個小女孩在裏麵,我要見她,她是我老婆!”


    接著外麵又傳來士兵們的叫罵聲,道,“哪來的王八犢子,敢到咱們軍營裏找女人,草!把他轟出去,要是驚動了沈軍門休息,就地宰了他!”


    一個親兵解釋道,“是山下寡婦村的農夫,他說他老婆昨天丟了,到現在還沒找到,村裏有人說看見他老婆進山了!”


    這麽一說,西廂房內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沈庭和關小鬆立刻又重新對上官玉兒投去異樣的眼光。


    玉兒立刻向他們擺擺手,道,“他說的不是我,我不是他的老婆,我一個大修士怎麽會下嫁給一個粗魯的農夫了!”


    “下嫁?”關小鬆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在你眼裏修士似乎比農夫的社會地位高很多呀!”


    玉兒立刻羞紅了臉,道,“我不管,總之我不是老婆,我不想見他!”


    她這麽一說,沈庭更覺得事情八九不離十。


    這時候男人的叫嚷人已經驚動了在東廂房閉目養神的沈良,他心煩的一腳踹開了木門,大吼道,“把那個農夫給我帶上來,我親自審問!”


    農夫被士兵們押解到沈庭麵前,然後被一腳踹跪在了地上。


    沈良目視眼前這麽個精壯的青年漢子,雪地裏,他罩著一件貂皮長襖,頭上是羊皮風毛帽子,左肩背著一張牛皮硬弓,腳底瞪得一雙黑色精製滾邊快靴,瞧他這麽打扮,怎麽也不想一個普通的農夫。


    沈良本來心情就煩躁,正要安睡時,卻被他這麽叫嚷著醒來,怒氣衝衝的吼道,“你到底是何人,沒看見門口的軍旗嗎,怎麽敢亂闖軍部大營!”


    大宗朝,曆來亂闖軍營者死!


    農夫抬起他那雙狡黠的三角眼,解釋道,“回稟軍門,小人是山下寡婦村的王振響,也是村長的長子;因為一天前,我的老婆在大雪中走失了,所以一天來我一直在尋找,聽村裏上山砍柴的村民說,見到過一個年輕女人上山,被幾個士兵捆走了,所以才會冒衝各位軍爺!”


    沈良一聽,已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招手,幾個士兵把上官玉兒帶了出來,沈庭和關小鬆也唯唯諾諾的跟出來看熱鬧。


    那農夫一見玉兒,便激動地喊道,“玉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正要衝過去,沈良一把把他抓了回來,然後踢翻在地上,大罵道,“她是你的老婆沒錯,但現在她或許是銀人,或許幫助銀人逃走的罪人。在大宗朝,無論暗自和銀人來往,或者通婚,都是通敵的死罪!這是國家法度,你可明白?”


    玉兒爭論道,“軍爺,我不是他的老婆,也不是銀人,更沒有幫助銀人逃走,我是冤枉的呀!”


    農夫一聽,激動的喊道,“玉兒,我是振響呀,你怎麽不認識我了!玉兒,你瞧瞧我,仔細瞧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呢!”


    “我呸!”玉兒啐了一聲道,“各位軍爺,你們別聽他的謊話,他是寡婦村的人沒錯,但他不叫王振響,他叫李錢。是寡婦村專門和銀人媾和的聯絡人,他故意來這裏幫助銀人打探情況,拖延時間,我們快殺了他,然後離開這裏,不然就要被銀人包圍了!”


    “恩,整個村子都偷偷和銀人來往,這還得了?”王守備一聽,驚愕的不知道是喜還是驚愕,眉飛色舞的反問。


    李錢見偽裝完全被拆穿,反倒恢複了平靜,微笑道,“在北境,和銀人暗中來往的村子上千上萬,這又不是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銀人能給我們銀子,我們也能給銀人他們所要的東西,隻要各位軍爺賞臉,讓我帶走這個女孩,我一定給各位軍爺一個可觀的數,保各位爺滿意!”


    一聽到銀子?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蠢蠢欲動的樣子。沈良卻突然拔出寶劍,晾在李錢眼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不要你的錢,也可以不計較你暗自通敵的罪名,隻要你幫助我找到銀人就行,如若不然,別說你,就連你們整個村莊,也會遭受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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