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指揮官來說,雖然歸屬於國家管製但從某些意義上又跟一般的軍人不一樣,硬要說起來指揮官應該歸屬海事安全局管理。從最開始成立的碧藍航線,衍生出來其作為代表的海事安全局,再到各國的安全分局,安全局的宗旨從來都隻是為了對付塞壬而存在的。隻是自從鐵血和重櫻兩國從碧藍航線分離出去以後,安全局的存在意義已經逐漸發生了改變。


    安全局隻是對付塞壬存在的?那是屁話,要是牽扯到戰爭的話必不可少的會想到武器之類的東西。以前是一些冷兵器,那還是騎著馬披著盔甲撕殺的時候,當然到了這個年代已經完全舍棄了那種最原始的獲勝方式,除了一些政治陰謀以外,最為直接的獲勝方式便是讓對方看到足以讓他們失去抵抗勇氣的東西,一種壓倒性的優勢,比如說塞壬的黑科技。


    要讓一群人團結起來,需要的不是英明的領導,而是共同的敵人。


    以前是塞壬,各國為了抵抗塞壬的入侵而不得已達成了共識,塞壬的力量是壓倒性的,但這種力量因為艦娘的出現而逐漸達成了一種平衡的局勢,要是鐵血和重櫻兩國不背叛人類聯盟的話,恐怕各地的指揮官每天也隻是過著牽起艦娘去海上逛街打秋風的生活。


    當艦娘的艦裝對準人類而不是塞壬時,其結果必然是非常可怕的。這就意味著指揮官已經被牽扯到人類勢力的戰鬥中來了,理所當然的那些艦娘也因此會走向相互殘殺的道路,艦娘的行為在很多時候都是無意識的,你甚至可以將她們比作為一種戰爭的武器,隻要是自己指揮官的命令她們就會毫不懷疑的去執行。


    可伊澤對於這種說法從來都是拒絕的。


    此時他行走在鎮守府外一片海灘上,海浪推起的嘩嘩聲作響,心裏想起一些事情,那是在成為指揮官之後第一次認真考慮的事情。


    一直以來他總還是會對如今的狀況或多或少感到一些虛幻,想著也許隻是在用力掐著自己的臉蛋以後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手機屏幕上跳轉出來的熟悉畫麵,你可以說他其實並沒有作為一個指揮官的覺悟,說是指揮官其實更像是將鎮守府當成自己的家,那些可愛的艦娘都是自己的家人,理所當然的讓自己家人上前線跟塞壬甚至艦娘戰鬥這樣的事情他是不願意看到的。


    這麽想著伊澤便聽到從遠處岸邊上走過來一個人影。


    “指揮官?”聲望隻是想出來透透氣,因為最近鎮守府的艦娘變得越來越多了所以她平時也更忙了,當然這不是說她會厭倦做秘書艦的事情,隻是看著越來越熱鬧的鎮守府聲望也經常會想起胡德姐姐在的時候,要是胡德姐姐在這裏肯定會比自己做得更好。因為胡德姐姐看起來要比自己可靠多了,如果有她在的話指揮官今天在接到集結令的時候就不會總是一副苦惱的表情了。


    不過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自己的指揮官,接著她又左右看了看發現真的隻有指揮官一個人在。


    “是聲望嗎?”透過海邊昏暗的光線伊澤勉強看得清楚。


    “怎麽一個人在?”伊澤又問,那些鬧騰的皮皮蝦居然沒有一個跟在聲望身邊的。


    “稍微...散散步。”聲望回答道,雖然這是實話但因為單獨遇到指揮官所以又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那一起?”


    “哦、哦,好的。”聲望支吾一聲,見伊澤已經已經往前走了趕緊小跑著趕上去。


    海風很輕所以吹起來很舒服,聲望隻是安靜的跟著,雙手緊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伊澤便問道:“聲望,平時的話讓你出征你會喜歡嗎?”


    “恩,出征的話當然會很高興了。”聲望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可出征受傷的話不會感到害怕嗎?雖然隻要做好維護就行了,不過總有意外的時候吧,比如會擔心突然遇到了厲害的塞壬戰艦之類的,難道沒有想過會被擊沉嗎?”


    “這種事情啊...”聲望說著將食指放在嘴邊,作出思考的表情來,隻是片刻後又馬上說道:“這種事情當然也會想了,不過比起這個我覺得能被指揮官派去執行出征任務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那一定是指揮官相信自己,然後作為艦娘我們隻要努力去回應指揮官這份期待就好了。就算受傷了隻要有指揮官在的話就不會拋棄我們的,會很快恢複好,就算沉沒了隻要指揮官能找到我們的艦體,再次打撈的話出現的肯定還是原來的那個我。”


    “可萬一我不是這麽想的呢?這樣的指揮官會不會很糟糕?”說到出征那隻是為了提高新船練度的一種方法而已,演習委托什麽的也完全沒有考慮過其他什麽因素,更不會想著艦娘的感受這種虛無的事情。


    “對於艦娘來說,萬一這種事情是不會去考慮的。”聲望說著,語氣堅定而決絕。


    艦娘是傳承戰艦之魂的少女,戰艦賦予她們的是一種戰鬥的本能,盡管每個艦娘都不一樣但在性格上卻有著相似的特點,那是一種純粹的處事態度,隻要是自己指揮官希望的事情她們就不會拒絕的。當然這也要基於艦娘們與指揮官之間的羈絆,通俗一點的話也就是好感度,如果總是違背艦娘意願做她不想做的事情,總有一天當艦娘徹底對指揮官失望之後便會選擇離開,極端一點的話甚至會有將指揮官切成肉丁的事情發生也不會覺得奇怪。


    想了想伊澤又問:“那聲望你會害怕戰爭嗎?不光是和塞壬作戰,也會跟艦娘作戰,當然那不是演習,而是真正的戰鬥。”


    聲望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那是指揮官意願嗎?”


    “唔,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有不得不這麽做的時候。”


    “那就沒問題了,不管是塞壬也好艦娘也好,對聲望來說隻要是指揮官的敵人就不會有問題了。”


    雖然大概也想到了會是這樣的回答,隻不過伊澤並沒有顯得很開心,說起來指揮官更像是束縛了艦娘存在的一類人,但同樣的對於艦娘來說指揮官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這種雙重矛盾的存在體,伊澤不知道那些野生的艦娘是怎麽想的,她們之前又是怎麽跟自己指揮官相處的也不得而知,但至少他是聽說過因為指揮官死去而選擇自沉的艦娘也有很多。


    這麽想著伊澤又忍不住握了握拳頭,指揮官和艦娘之間的羈絆遠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不過對於他來說隻要努力保護好自己的艦娘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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