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說的也不無道理,王國今年才16歲,即使他會種地,他又輪了幾年鋤頭。張大牛今年多大了種了一輩子地,對待土地比對待自己的兒女都親他什麽不知道啊,經驗豐富著呢。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劉大腦袋家充當莊稼把頭,帶領著四個長工幹活,沒點本事他辦得到嗎。這是張大牛第一次提出反對意見,而且還跟自己吵了起來,王國看起來吵的很凶其實心裏麵沒生氣。


    張大牛居然敢跟自己這個老爺發火,那就證明他把王氏家族當成自己家來對待了。看到自己老爺犯錯誤,他就忍不住要指正出來,多麽忠心耿耿的手下呀,你要跟他生氣,那就是自己敗家。


    沒有一點容人之量,你連誰對你忠心耿耿,誰留須拍馬你都分不清楚,你還活著幹嘛呀。別看兩個人吐沫橫飛大眼兒瞪小眼,誰也不讓誰的一頓亂吵,但是雙方心裏麵都感覺到很高興,你說人他怪不怪他,就是這麽怪。


    吵得麵紅耳赤的兩個人,對對方的忠誠度又上升了不少,最後王國一看吵不過張大牛。別看張大牛平時不吭不響的說話,嗓門也不低而且據理力爭,說出來了一大堆理由,王國都沒有辦法去反駁,最後隻能強硬彈壓。


    我說什麽你給我辦什麽就是了,我怎麽說你給我怎麽幹。不有一句話說的好嗎?幹活不由東,累死也無功,這話怎麽解釋,就說你幹活不聽東家的,你累死你累吐血,你也沒人感謝你也沒人說你好。


    這句話多殘忍呢,但是這是事實,誰喜歡一個成天跟自己唱反調的夥計?可是王國他就喜歡。一看自己沒辦法說服脾氣,倔強的張大牛也沒辦法反駁人家,對方提出來的這些事實根據那怎麽辦?跟張大牛打賭。


    看著麵紅耳赤不服輸的張大牛王國選擇了退讓,笑嘻嘻的坐在太師椅上吵得自己口幹舌燥的。抓起邊上已經涼透的蓋碗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句,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笑著說道。“你現在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你說我白白的浪費牲口的力量,這是在耽誤農時,這是在拿著一年收成開玩笑,那咱們兩個打賭。”


    “你先按照我的說法去做,我怎麽說你怎麽做,然後秋天看一看,收成怎麽樣。如果收成達不到你滿意的結果,我輸給你50兩銀子,而且我負責用這50兩銀子給你們家買五畝地。讓你成為有自己土地的農民,給自己耕種收糧食。”


    張大牛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他都這個歲數了,還在給地主打工,家裏麵就是那三五畝的貧瘠土地。遇到個幹旱水澇他們家就會絕產,要不然也不可能外出給別人打工了聽到自家老爺要是輸了,打糧食數量沒有預期的多,就輸給自己50兩銀子,而且還負責給自己買五畝地。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麽好的事兒啊,但是張大牛不傻反映了過來,呆呆傻傻的看著王國,不好意思的問道。


    “老爺,那要是我輸了怎麽辦呀。”


    看到張大牛警惕的眼神兒,王國差點沒撲嗤一聲笑出來,好在忍住了這才對著張大牛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輸了我不要你一分錢,但是以後種地我提出來的意見,你要充分的考慮。你是好的莊稼把式十裏八鄉都有名,這我不反駁也反駁不了。因為這是你應得的,你有這個本事吃這碗飯,但是我是老爺,你也應該聽取我的意見不是嗎。”


    王國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自己再堅持的話,那就不懂得變通了,哪個老爺能容忍自己這個長工這麽質疑老爺自己的決定啊。聽你的還是聽我的,你是東家還是我是東家,咱倆誰是主人誰是奴仆。王國這算是脾氣好的,跟自己打賭,要是脾氣不好的,早把自己踹出去了。


    再加上這個賭約自己不吃虧,老爺要是贏了,今年秋天有一個豐收,那自己這個莊稼把式比什麽都高興。以王國慷慨的性格,興許還能多給兩個工錢,自己家也能過一個寬鬆年。


    如果自己僥幸贏了這場賭約,完全可以把自己這個16歲的老爺也給擺平,以後種什麽怎麽種,那全都聽自己的了。沒有東家在旁邊指手畫腳的幹活又容易得多,輸贏自己都不吃虧,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這個賭約我認了。


    萬幸的是王國沒用張大牛簽字畫押,而是口頭約定,先聽王國的不要愛惜畜力,使勁的給我翻耕土地。每一塊土地全都翻耕一遍,把裏麵的土都給我翻上來,把上麵的土給我壓下去。


    就算是累死牛馬也在所不惜,反正現在已經開始刮春風,土地裏麵已經非常的幹燥。不是走一路踩了一腳泥的狀態,可以翻耕土地了,讓水分早一點滲到地裏麵。給土地養傷,雖然王國這60畝土地都是澆灌地有溝渠,連通著青山河澆灌土地非常的方便,不會因為旱災而減產歉收。


    但是從河裏麵放水,他不還得費工夫嘛,土地裏麵含水量大,有助於植物的生長,就是三歲小孩子都知道。都是為了王家好都是為了這個家族好,兩個人也都沒錯,隻不過理念不同而已,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再加上自己這個老爺別看年紀小,有錢就是把馬使廢了,把牛給使癱瘓了,大不了殺了賣肉再買新的。不就是花幾個銀子嘛,王國又不是花不起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第二天張大牛一大早就把所有的長工全都叫了起來,今天就是開工儀式,昨天下午吵完架王國還讓張大牛到這裏麵買了兩掛鞭炮。小翠兒又做了一個大紅花,給家裏麵最強壯的那頭沒有被閹割掉的公牛帶上,今天耕地它是主力,誰讓它有勁呢。


    張大牛帶著夥計,把所有的打造的犁杖檢修一遍,該上油的地方上油,該調整的地方調整。就連鐵犁頭都用磨刀石重新打過一遍,鋒利的刀片式的。萬幸的是這是黑土地,抓一把都能攥出油來,地裏麵沒有那麽多石頭,也沒有磚頭瓦塊了,不會傷了鐵犁頭的刃。


    然後把家裏麵除了那頭小毛驢用來拉磨之外,還剩下一頭即將臨盆的母牛,騾子馬牛全都弄到地裏麵去了,一字排開大公牛排在所有牲畜的頭,戴著大紅花直叫喚。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王國親自拿著十文錢一盒的洋火點燃了兩掛鞭炮,劈裏啪啦一頓亂響,然後張大牛鞭子一揮。親自扶著家裏麵大公牛的犁杖就開始深耕土地,後麵的牛馬都得給我跟上誰要是偷奸耍滑張大牛第一個不放過他,王國也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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