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悠回憶到此長歎口氣,抬眸,他看到白夜本就蒼白的臉色已經因心傷與憤怒變得青紫。


    “想打我麽?”冷思悠似乎對他所做的事一點都不後悔。


    何輕音與香川飛鳥一同拉住白夜,如果在派出所作出毆打嫌疑犯的事,白夜肯定會被停職。


    “冷思悠,你態度放端正點!殺了白夜媽媽已經夠可惡了,你怎麽還對舒曼出手!”何輕音想要轉移那兩人的注意力。


    冷思悠聽到這聲質問,果然臉色驚變:“我沒有殺舒曼!舒曼是七夜集團殺的,我是被他們綁架的!”


    “好,那你將那一晚的事,從頭到尾說清楚。”白夜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他是怎樣強抑住心底的怒火?


    何輕音見到白夜以大局為重沒有衝動行事,安慰地向他點了點頭,隨即也幫腔質問冷思悠:“從小飛鳥被打暈、舒曼被劫持開始說。”


    “香川律師被打暈?我沒有看到啊!我隻是聽到門鈴響起,於是走過去開門,結果有人從後麵將我迷暈。”


    聽到這樣的證言,白夜低頭沉思起來。當時香川飛鳥的口供稱,有人按門鈴所以冷思悠起身去開門,然後香川飛鳥便被人從後砸暈。所以他們的推測,都是冷思悠動的手。


    但如果冷思悠說的也是實情,難道是他的家中早就被人入侵埋伏?入侵者趁著門鈴響後,香川飛鳥和冷思悠背對背的時刻由兩人分別製服他們?


    白夜梳理案情的時候,冷思悠繼續講著:“當我醒過來看到舒曼背對著躺在地上。另外有戴著麵具的一男一女站在旁邊,他們見我擔心,主動告知我舒曼隻是暈過去並未受傷。”


    “麵具?風絕塵?”何輕音第一反應就是戴著不二周助的溫雅盜賊。


    “誰是風絕塵?看不出臉的!男的戴著灰太狼麵具,女的戴著喜洋洋麵具,什麽也看不到。但是除了這兩人,那個倉庫角落處還有一個人。從那人的聲音語氣判斷,我聽得出來,就是曾經與我通過電話的boss。隻是boss隱在陰影中,我完全看不到他的長相。”


    “你肯定七夜集團的boss出現了?”白夜被這消息震驚,暫時將殺母之仇放在一邊。


    “是的,之前他曾打過電話向我下達命令。比如審判寒非的時候,就是他直接要求我輕判的。我聽得出來,他的語氣……很特別……”冷思悠總結不出到底有什麽特別,總之每次回想起那個聲音,他就覺得心裏難受憋得慌。


    “這一次……boss是不是也提出什麽要……要求了?”不聲不響跟在旁邊的香川飛鳥終於插了一句話,另外三人差點忘記了他的存在。


    “戴麵具的男子讓我加入七夜集團,甚至讓我擔任第四夜的位置。”冷思悠咬了咬牙,唇畔那抹迷人的壞笑變成了嘲諷的笑容:“但是他提出了一個讓我表明衷心的方法,那就是要求我親手殺掉舒曼。”


    何輕音聽到這種要求怒氣上湧,她忍不住伸手狠拍桌子:“難道你為了表明衷心而……”


    “沒有!”冷思悠厲聲打斷了何輕音的質問,眉宇間顯出痛徹心扉的仇恨:“本來我是願意加入七夜的,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但他們提出這種表明衷心的條件,卻是我絕不可能答應的!”


    “那如果殺的不是舒曼,而是其他人哪?”白夜冷酷地問。


    冷思悠看了他一眼,口吻反倒平靜了一些:“也許我會答應,但隻有舒曼……我寧可自己失去生命也想保護!”


    “你既然這麽喜歡她那就不要做壞事啊!”何輕音賭氣地斥責了一句,隨即想起好友被殺的事實,眼角再次潮濕起來。


    冷思悠站起轉身,他緊盯著白夜,眼中放射出這位浪蕩子從未出現過的決意:“我會幫助你們找到boss並且打垮他!”


    “你能提供什麽有用的線索?”


    “前段時間寒非在社會上暗殺了很多名流,知道為什麽嗎?是因為七夜集團在找一個人,他們去威脅恐嚇所有可能知道這人藏身之處的知情者。”


    “什麽人?”何輕音、白夜、香川飛鳥幾乎異口同聲。


    “什麽人現在還不能說,等你們與上級交涉好刑期再說!”冷思悠謹慎地看了看他們,作為法官他很清楚重大立功對刑期的作用。


    何輕音看到他的態度簡直想動粗,白夜卻冷靜地點頭:“好,就算這件事暫且不提,那我們繼續說回案發時的經過。舒曼到底是誰殺死的?”


    冷思悠的記憶被這個問題帶到了案發現場,他滿臉悲戚地跌回椅中,大致敘述了當時發生的情形。


    “當boss從陰影中走出時是背對我的,我看不見臉但是舒曼一定看見了。從她的言語和刹那的表情上看……我總覺得舒曼是認識boss的。”


    香川飛鳥支著腮幫訝異道:“難道……難道boss是我們認……認識的人?”


    這一論點讓何輕音與白夜都陷入沉思,確實,很多跡象都說明,七夜集團的boss就潛伏在自己身邊。


    “你從聲音和體型上判斷,boss大概什麽年紀?”白夜想要多搜集點相關資料。


    “似乎很年輕。他在現場隻說過一句‘清除,留下眼珠’,但那種聲線我聽得很真切,不像中年人。”冷思悠想到,後來他就被那個女人一手刀打在後勁暈倒,內心十分不甘。


    而白夜聽到“清除,留下眼珠”,一顆心突然提了起來,甚至那冰寒的聲線也微微抖了抖:“留下眼珠……然後他就挖出了舒曼眼睛?”


    “應該是吧,我被打暈了,所以過程沒看到。再次醒過來我已經被帶到市中心的酒店。他們也真大膽,大隱隱於市,竟把我監禁在這麽熱鬧的地方。後來我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就逃了出來報警。”


    冷思悠後麵的話白夜仿佛沒聽見,香川飛鳥見到白夜魂不守舍的樣子,推了推眼鏡問:“你是想起了……肖楠的案件麽?”


    白夜緩了緩心情隨即點頭:“兩件案子雖然隻有挖掉眼珠是相似點,但我總覺得,凶手有可能是同一人。”


    “真凶的愛好夠變態的!”何輕音抱住雙臂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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