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ob,你出去。”


    沈颯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指向門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jacob站在原地盯著沈颯看了一會兒,緩緩道:“沈颯,我隻要你告訴我,你現在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他的聲音中甚至不經意間夾雜著一絲乞求。


    這種乞求,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他實在是太害怕她突然離開他了。


    本來,她就不屬於這裏。


    萬一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他怎麽辦?


    他不能失去她。


    “我說了你會信嗎?”


    沈颯冷笑一聲說:“jacob,你現在根本不信任我,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因為你心裏麵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不是嗎?”


    “……你說,我信你。”


    jacob靜靜地望著她說。


    “不,你是個多疑的人,你沒那麽輕易相信我說的話,否則你就不會去調查我和他之間的事。jacob,你已經不信任我了,我說什麽都沒有任何意義。”


    沈颯語氣淡漠:“你出去吧,我想我們都需要靜一靜。”


    jacob站在原地,心裏突然有點兒發慌。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本來他們是開開心心的在討論過段時間一起去潛水的事情。


    怎麽一下子就和她吵起來了?


    難道……


    真的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嗎?


    他癡癡地望向坐在床上的沈颯的麵龐。


    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打在她那張秀美白皙的麵孔上。


    她的五官既柔美,又深邃,眼睛大大的,鼻梁高高的,嘴巴紅潤而小巧。


    她真好看。


    她完全就是他的理想型。


    對於他而言,她活脫脫的就是理想照進現實。


    他不能放開她。


    不論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他,無論她心裏是不是還有別人,他都不舍得讓她走。


    她必須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對不起,是我錯了。”


    jacob忽然開口說:“颯颯,你別生我的氣。”


    “……”


    沈颯沒想到jacob會這麽快道歉。


    以他的性格,她以為兩人起碼會冷戰一天。


    他這麽快道歉,她倒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jacob見沈颯不說話,以為對方還在生氣,便又低聲道:“是我太害怕失去你,颯颯,你不要離開我。”


    沈颯:“……”


    她沒想到jacob會說這樣的話。


    jacob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笑了笑說:“颯颯,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不像我?我也覺得。可是,比起失去你,我卑微一點,又算得了什麽。”


    他的語氣溫和而平靜,卻又透著濃濃的深情。


    沈颯心中一動,想到將來終有一天會離開jacob,不由得轉過臉去望向窗外。


    遠處,是與藍天幾乎融為一體的大海。


    那濃鬱的深藍,純粹的動人心魄。


    其實,她真的很喜歡這裏。


    她也很喜歡jacob。


    她無法欺騙自己。


    在這個世界上,jacob或許是對她最好,最在意她的人。


    jacob早已經超越了她心目中任何人的地位。


    然而,在她心中,還有比人更重要的存在。


    那就是信仰。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她穿著迷彩服和她的戰友們站在操練場上時,曾經一起宣誓過什麽。


    那誓言至今仍響徹她的心扉。


    她永遠都不會忘。


    她相信,倘若阿烈重新變回成烈,他也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與信仰。


    他們終歸是一樣的人。


    他們是同袍,是戰友。


    是生死之交。


    她對他曾經懷有的那份情愫已經漸漸消退了,但是,他們之間那份同生死共患難的深情厚誼,永遠都不會改變。


    這一點,jacob是不會明白的。


    信仰二字,也許正是她與jacob之間最大的隔閡。


    信仰,注定了她與jacob兩人雖然近在咫尺,實際上卻遠隔天塹。


    這道天塹,是他們這一生都無法逾越的。


    她隻希望,將來有一天,不至於親眼看著jacob死在她麵前。


    倘若她要因信仰而犧牲,也希望,不要被jacob親眼所見。


    她想她的確是愛他的,所以,她不願意看見他傷心,也不願意她為他而心碎。


    正因為這份矛盾而又深刻的愛,以致於,她如今對待jacob的態度,總是忽而親密,忽而冷漠。


    在jacob眼中,她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變的女人吧。


    “jacob,你可以先去樓下陪陪阿烈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依舊望著窗外,淡淡地說。


    有jacob在這裏,她能感覺到他深沉而滿含愛意的視線,那視線沉甸甸、濕漉漉的,令她倍感壓力。


    她真的很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好吧。”


    jacob無奈地歎息一聲,望著沈颯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柔情。


    “颯颯,無論如何,我希望你知道,我是真的很愛你。”


    他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


    沈颯依舊沒有看他,隻留給他一個弧度柔美的側臉。


    她望著遠處的大海,輕聲道:“謝謝你愛我,jacob,不管怎麽樣,你是我這一生中,對我最好的人。”


    jacob眸底一顫,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颯颯……這是真的嗎?”


    “是啊。”


    沈颯紅潤的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微苦的笑容。


    “你調查過我,自然知道我的身世。我身邊沒什麽親人,隻有一兩個好友,我之所以會對從前的阿烈產生那樣的感情,也不過是因為……他是除了我的好友之外,唯一對我好的人。”


    “颯颯……”


    jacob心疼極了,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輕輕擁住坐在床上的沈颯。


    沈颯被他摟在懷裏,也並未推開他。


    這樣的懷抱,讓她感覺十分溫暖和安心。


    可惜的是,她知道,這種溫暖與安心,她隻能短暫擁有。


    她遲早是要和他分開的。


    那麽,能擁抱一分鍾,就多擁抱一分鍾吧。


    “jacob,我真的很感激你。”


    她輕輕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說:“我脾氣不好,有時候對你不好,說話也總是帶刺兒……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她真心實意地說。


    也許是想到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會結束,所以,她想提前和他道謝以及道歉。


    以免突然有一天離開了,卻永遠沒有機會說出該說的話。


    她不想造成一生的遺憾。


    所以,人和人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想什麽,都盡管說出來吧,萬一等到想說的時候,對方卻已經不在了呢。


    “傻瓜。”


    jacob非常想緊緊地將她抱緊,將她整個人揉進懷裏,可是,他又害怕弄疼了她,便隻是維持著現在的姿勢,輕輕撫摸著她單薄的後背。


    他何曾沒有預感到沈颯話裏的傷感與那一絲離別愁緒。


    可是,他絕不會讓她走。


    除非他死了,她踏著他的屍體離開這裏。


    有人說愛一個人是給她自由,讓她做她想做的事。


    但對他來說不是這樣的。


    他既然知道他愛她,她也愛他,他也完全有能力給她幸福無憂的生活,他為什麽要放她走?


    那所謂的自由沒有他,有什麽意義?


    再讓她回去,誰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再去執行那些危險的任務?


    他可不舍得再讓她回去受苦!


    況且,如她所說,根本沒什麽人真正的關心她疼不疼、冷不冷,在意她內心的真實感受,這個世界上他是對她最好的人,那麽,他為什麽要讓她離開他,重新回到那個無人關愛她的世界?


    他要她永永遠遠地留在他身邊,哪怕是以她最討厭的方式,他要絕對不準她離開!


    “無論你對我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你有這個權利。”


    他柔聲對她說道:“因為我愛你,所以,颯颯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說任何話,哪怕你罵我、凶我、譏諷我、嘲笑我,甚至你要打我、殺我,我都心甘情願、甘之如飴,我愛你,我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隻要你不離開我。”


    “……”


    當她聽到他說她可以打他、殺他時,她的心髒仿佛被一隻手給緊緊地攥住了。


    她感到自己難以呼吸——


    那種窒息的痛楚,是因愛而生的。


    她害怕真的有那麽一天,她會對他拔槍相向。


    不,不要。


    她不希望自己真的對他做那種事。


    如果天上真的有神明,可不可以……對他們稍微仁慈一點?


    “颯颯,要是有一天我會死,我想……最好是死在你懷裏。”


    jacob歎息著說出這麽一句,俊朗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微笑。


    誰知道沈颯聽到這一句,卻突然推開他,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啪!”


    這一巴掌不輕不重,卻也清脆有聲。


    jacob微微一怔,隨即望著沈颯略帶慍色的麵容,嗤的笑了:“颯颯,你又生氣啦。”


    “不許再說這種話。”


    沈颯秀眉緊縮,嚴肅地說道。


    jacob臉上笑意更盛:“你害怕了?颯颯,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你是不是,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嗯?”


    “……”


    他一麵說著,一麵緩緩湊近她,那濃鬱的眉眼離她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幾乎與她紊亂的呼吸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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