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唐笑在家忙活半天,總算是做成了一隻粉紅色的蛋糕。


    蛋糕上還被她用巧克力塗了個小人兒,意氣風發的戴著一副墨鏡,可別說,那副拽拽的樣子還真有點像裴遠晟。


    到了晚上六點鍾,阿猛閔秋寒和嚴淩陸陸續續的到了。


    阿猛穿了一件黑色皮夾克,臉上留了點胡渣,短發精幹,身材高大,看起來男人味兒十足;閔秋寒一身冰淇淋色的羊絨開衫,內搭白色花邊領毛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白裏透紅,眼若秋水、脈脈含情,見人未語三分笑,渾身透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氣質——


    都說女人婚後過得怎麽樣,看她整個人的狀態就知道了。


    唐笑見閔秋寒麵若桃花笑容甜蜜,就知道這是個被老公捧在手心裏寵愛的小女人。


    嚴淩依然是老樣子,衣著隨意,身上透著點漫不經心的灑脫氣息,看人的時候總是眯著眼笑,隻不過那張白皙俊秀的臉龐相比以往,似乎更加瘦削了一些。


    三人看見辛泉都十分驚訝,眼神中滿滿的八卦欲。


    要不是不好當著辛泉的麵兒問,閔秋寒起碼得拉著唐笑問上一大堆問題。


    “大家餓不餓?我在附近酒店訂了餐,估計還要半小時才能送到。”


    唐笑招呼三人在沙發上落座後,笑著問道。


    辛泉則禮貌的朝三人點頭致意,便轉身去廚房去了——


    除了蛋糕以外,他還另外烤了些甜點,需要進去盯著。


    “不餓不餓~咱們過來是為了幫裴子慶生順便看看你的,又不是為了吃。”


    嚴淩坐在沙發上,望了眼辛泉纖長的背影,擺擺手衝唐笑笑道。


    “我也不餓,最近每天被我老公投喂,感覺又胖了幾斤……不行不行,我得減肥啦。”


    閔秋寒笑容嬌憨,依偎在高大帥氣的阿猛身邊,狀似苦惱地說。


    “這……我怎麽感覺又被秀了一臉呢?”


    唐笑無奈地道。


    “是啊,是啊,好好的秀什麽恩愛嘛嫂子。”


    嚴淩跟阿猛也是老朋友了,叫閔秋寒一聲嫂子也並不為過。


    “羨慕吧?羨慕你也趕緊找個對象唄?”


    阿猛哼笑一聲,想起來什麽似的問:“你們家荔荔呢?記得以前你走哪兒她跟到哪兒的,本來以為今兒個能見著她了。你怎麽沒把她帶上?”


    “荔荔啊……”


    嚴淩神色忽然黯然了幾分。


    “我聯係不上荔荔了啊。她可能談戀愛了吧?現在已經不愛纏著我玩兒了。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不過呢,我還是挺為她高興的~”


    嚴淩自我安慰地笑了笑說。


    “戀愛了?”


    阿猛疑惑地挑了下眉:“那姑娘不是一直喜歡你麽?我原以為,她長大了肯定非你不嫁呢!”


    “……什麽?”


    嚴淩愣了下,下意識地伸手撓了撓頭,皺眉道:“怎麽會這麽想……我和她,這……”


    他想到嚴荔荔先前固執的一次又一次告白,心裏也不知道為什麽,猛地抽痛了一下。


    連阿猛也看出來荔荔喜歡他嗎?


    在阿猛眼中,荔荔從小就想嫁自己嗎?


    荔荔她……


    真是個傻姑娘啊。


    “這什麽這,我說淩子,你這小子不會到現在還惦記著那個誰吧?”


    阿猛提起“那個誰”,不屑地撇了撇嘴巴。


    閔秋寒好奇地問:“那個誰是誰?”


    “那個誰啊……老婆,你讓淩子自己說吧。”


    阿猛摟著閔秋寒,調侃地望著嚴淩。


    唐笑當然知道“那個誰”是指誰。


    說起來,“那個誰”也真是有能耐。


    當初攪得她和成烈不得安寧,到後來,嚴淩又因為她,嚴詞拒絕地荔荔。


    “那個誰”,也真是個不一般的女人啊。


    即便以唐笑作為女人的眼光來看,“那個誰”,也的確是非常美麗的。


    也難怪嚴淩這麽多年念念不忘了。


    “我是還喜歡菲琳……但這難道有什麽錯嗎?”


    嚴淩一臉認真地說,“你們不喜歡菲琳,是因為你們看不到菲琳的好。我喜歡她,恰恰是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她是什麽樣的。”


    “…………”


    阿猛露出一個極其無語的表情。


    唐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閔秋寒一臉懵懂地問:“菲琳……這名字好耳熟啊,是當初插足笑笑和她老公的那個女的嗎?”


    嚴淩:“……”


    “噗嗤!!”


    阿猛笑出聲來。


    “對對,老婆你真聰明,就是那女的。”


    唐笑也忍俊不禁,但又不好當著嚴淩的麵兒笑得太過,隻好抿著嘴把笑憋回去。


    就像嚴淩自己說的那樣,喜歡一個人,本來是沒有錯的。


    也許,因為任菲琳曾經對他好過,哪種好除了他以外沒有別人能夠切身體會,所以,他才喜歡了她這麽多年。


    一切的發生都是有跡可循的。


    縱使一個人喜歡另一個所有人都討厭的人,那也不足為奇——


    尊重他人的喜歡就好。


    “菲琳她隻是……放不下烈子,畢竟,她那麽多年,都是被人當做是烈子的未婚妻的,而且,蘇阿姨在世時,曾一度帶著菲琳到處參加宴會,逢人就稱讚菲琳將來會是個好兒媳婦,承北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後來橫生變故——她受盡嘲笑,接受不了現實也情有可原。”


    嚴淩試圖為任菲琳辯解:“說白了,她也隻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我能理解她的……當然了,別人理不理解無所謂,反正……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現實就是現實,什麽都改變不了。”


    嚴淩說的這一番話,唐笑也不是完全不認同。


    但是,若要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一句她能夠理解任菲琳、原諒任菲琳,那也是不可能的。


    任菲琳給她帶來的傷害擺在那兒,她和成烈因為任菲琳的存在多走了多少彎路,她可以放下和任菲琳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但要讓她說一句任菲琳沒做錯什麽,任菲琳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諒——


    那除非她失憶了。


    記憶的存在不光是為了讓人記得過去的美好,也是為了提醒人曾經受到過哪些人的傷害。


    對,她就是記仇。


    不以牙還牙已經算是胸襟寬廣了,憑什麽還要當做無事發生一樣去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


    倘若有人勸她大度,她一定會回一句,別人捅你一刀,你也能大度的跟人說沒關係謝謝你嗎?


    謝你個大頭鬼啊。


    她才不要感謝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要感謝,也隻感謝克服了重重困難的自己,和始終陪在自


    己身邊支持自己的那些人。


    嚴淩發現他那一番話說完之後,整個客廳便陷入了沉默,大家雖然沒說什麽,但一個個頭頂上都仿佛掛著一串省略號……


    “咳……”


    這種時候,也隻能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借以緩解尷尬了。


    “我聽說,那女的快生了。”


    也許是為了不讓嚴淩繼續尷尬的唱獨角戲,阿猛隨口提了一句。


    “……!”


    嚴淩剛剛端起茶杯的手僵住了。


    頓了頓,他假裝沒事人一樣笑道:“嗬嗬……那挺好啊,她幸福就好。”


    唐笑看了他一眼,心想,他還會為任菲琳快要生孩子這件事感到難過呢。


    那麽,他要是知道荔荔快要剩下他的孩子,會是什麽反應?


    那個藏了許久的秘密,簡直快要呼之欲出。


    可是……


    她不能。


    答應了荔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她垂下眼睛,無聲地歎息著。


    “笑笑,怎麽啦?”


    閔秋寒敏感地察覺到好姐妹的壞情緒,連忙關切地問道。


    “沒事……”


    唐笑不欲多說,笑了笑說:“待會兒大家先吃點甜點墊墊肚子吧,辛泉在廚房做甜點呢。”


    “辛泉?”


    閔秋寒眨眨水靈靈的眸子,忍不住問:“剛剛那個小帥哥,名字叫辛泉呀?”


    “對啊。”


    唐笑點點頭說:“就住在我樓下。”


    阿猛皺著眉,若有所思地說:“我怎麽覺得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不會吧?”


    閔秋寒詫異地望著阿猛:“你真的見過他?”


    唐笑和嚴淩也好奇起來。


    見大家都盯著自己,阿猛連忙擺擺手說:“我就隨口那麽一說……也不一定真見過哈,你們幹嘛這麽緊張。”


    “不是緊張,就是覺得……太奇怪了。”


    唐笑笑道。


    “是啊,阿猛你這麽一彪形大漢,和人家那種花樣美騷年一看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啊,你說你好像見過人家,這不是挺讓人意外的麽?”


    嚴淩也附和道。


    阿猛皺眉思索著。


    說實話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按道理來說,他的生活圈子不可能出現辛泉這樣的人。


    他看起來過於秀美和纖瘦了。


    但是,這個辛泉……


    身上又仿佛流露出一股令他感到十分熟悉的氣息。


    那是……


    殺戮的氣息。


    阿猛腦海中,驀地浮現出一副畫像——


    不。


    不可能吧?!


    他豁然睜大了眼睛。


    那副畫像上,那個少年的眼睛是黑色的。


    他的頭發是和他一樣利落的板寸。


    但是,他的臉實在是太特殊,五官長得太規整了,以致於令人過目難忘。


    那副畫像的清晰度並不高,阿猛也是匆匆瞟了一眼。


    可那張臉……


    卻一直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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