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唐笑驚訝極了。


    “為什麽?”


    她不能相信謝琳琅就這麽死了。


    同為女人,她沒辦法去恨謝琳琅。


    雖然謝琳琅對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但,她也沒想過謝琳琅會落得如此下場。


    成烈摸了摸唐笑的頭,柔聲道:“這是她咎由自取,笑笑,幸好你沒事,如果你有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雖然語氣溫和,但唐笑十分清楚,他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麽。


    如果她有事,他絕不會放過謝琳琅。


    也許,謝琳琅自殺,是因為已經徹底絕望了吧。


    “那成烽和謝玲瓏呢?”


    她忽然又想到,謝琳琅死了,謝玲瓏會不會遷怒於成烽呢?


    “謝家已經單方麵宣布解除婚約。”


    成烈淡聲說道。


    “什麽?”


    唐笑驚訝極了。


    “這很正常,以謝玲瓏的性格,不可能再和成烽在一起。”


    成烈似乎早就預見了這樣的結果。


    唐笑不禁為成烽難過起來。


    “成烽一定很傷心……”


    “他也該長大了。”


    成烈不以為然道:“謝玲瓏,並不適合他。”


    “可是……他真的很喜歡謝玲瓏。”


    “我了解我的弟弟,他會喜歡謝玲瓏,將來有一天,也會再去喜歡上另一個女人。”


    唐笑搖搖頭說:“不會的,謝玲瓏對他來說是特殊的。”


    “笑笑,你太感性了。”


    成烈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唐笑卻認真地凝望著成烈:“你們男人都是如此理性的嗎?那萬一有一天,我們兩個不得不分開,你也會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再去愛另外一個女人嗎?”


    她問得無比認真,成烈聽著卻覺得好笑。


    “什麽傻問題。”


    “你說嘛。”


    唐笑不依不饒。


    “我和成烽不一樣。”


    “是嗎?”


    “當然。”


    “你真的不會愛上別的女人嗎?”


    唐笑也意識到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也許女人,就是控製不住地會反複向男人要一個答案。


    “不會。我發誓。”


    成烈認真地望著她說。


    唐笑問完了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傻氣,不覺又有點不好意思:“好啦,我再也不問了,太傻了。”


    “你還知道傻啊?”


    成烈好笑地看著唐笑。


    唐笑吐吐舌頭,望著成烈英俊絕倫的臉龐,又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一棟位於山腳下的別墅內。


    新婚在即的任菲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從擱在大理石茶幾上的珠寶盒內拿出一枚枚戒指欣賞著,一邊和她媽媽煲電話粥。


    “……他還真的一口氣給你買了十幾枚戒指啊?這個周文健,還算是有點眼色。”


    任母笑嘻嘻地說。


    任菲琳聽著她媽這個口氣有點不舒服,心裏覺得她媽還是太看重物質,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媽,其實真沒必要讓他買這麽多的,我就這一雙手,難不成每個手指都戴上鴿子蛋啊?文健他現在在他們家也才剛站穩腳跟,花錢過於大手筆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我怕他那些叔叔伯伯們對他有意見,萬一在他爸爸麵前說些什麽——”


    任菲琳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媽陰陽怪氣地打斷了:“喲,這還沒正式嫁過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菲琳啊,你自己想想,媽這是在幫自己要首飾嗎?媽幫你要回來的,都是給你留著的,是你以後的家當!你倒好,還怪你媽我來了,嘖嘖,我這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難不成,這些珠寶首飾,鴿子蛋,都是戴在我手上的?”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以後還是不要向文健提那麽多要求吧……”


    任菲琳歎了口氣,想到她媽前些天才找周文健要了一輛蘭博基尼,心裏又有些不快。


    蘭博基尼也算不上貴,但以她和她媽媽那點家底,肯定是沒辦法隨便購置的,但她媽自從知道她被周文健看上以後,就自覺在那些貴婦們麵前重新揚眉吐氣,硬是樣樣都要和人攀比。


    有人故意拿話激她,說你都找了個這麽有錢的女婿了,怎麽也不換輛車?


    任母就馬上找周文健,說要換車。


    周文健對任菲琳很喜歡,一心想娶任菲琳當老婆的,自然對丈母娘的要求不敢忽視。


    任母立即就得到了一輛新車。


    那之後,任母越發得意,時不時就找周文健要一些奢侈品,周文健全都眼皮不眨地滿足她的要求。


    任母對周文健十二萬分的滿意,甚至比對當初成烈還要滿意。


    成母固然也對她和任菲琳不錯,但斷然不可能這麽大手筆地為她們母女花錢的。


    這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任母最近正春風得意著,聽女兒說自己對周文健提了太多要求,自然是十分的不樂意。


    “我提什麽要求了?他周家可是眾所周知的有錢,周文健又是周家現在的掌門人,他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小子,能夠得到你的芳心,那是他的運氣,你可別小看了自己,承北誰人不知你曾經是成家的未婚妻?那周家再有錢,能和成家比麽?”


    任菲琳聽到她媽媽提到成烈,不免又有些煩躁。


    隨手捋下剛戴上手指的鴿子蛋,她悶悶地靠在沙發上說:“別再講烈哥哥了行嗎?曾經是他的未婚妻這件事,我可不覺得光榮,外人恐怕背地裏笑話我呢,說任菲琳想攀高枝卻落了空,被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女人搶走了未婚夫……”


    任菲琳越想越煩躁,她最不願意承認的是,她到現在居然還想著烈哥哥。


    周文健誠然是很不錯,有錢,大方,長相也英俊,甚至那兩道鋒利的濃眉和烈哥哥十分肖似——


    她尤其愛周文健這兩道濃眉,時常用手輕撫它們,隻不過,周文健並不知道那是因成烈的緣故。


    但,也就僅隻是眉毛相似罷了。


    他到底是比不上烈哥哥的。


    任菲琳甚至在與周文健做那種事時,腦袋裏也還是會想起成烈。


    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能比得上烈哥哥的。她想。


    也因此,她格外不願意聽她媽媽提起成烈。


    這不過意味著她的失敗——


    沒有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男人,不是失敗是什麽?


    周文健再好,也不過是她失敗後的退而求其次。


    “怎麽就不能講成烈了?你這丫頭脾氣越來越大啊,怎麽,嫁了個金龜婿,我這當媽的就招你煩了?”


    任母語氣不善。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任菲琳更加煩躁了。


    看了看時間,周文健應該是快回來了。


    她不希望周文健回家時還聽到她媽媽說這些有的沒的,便有些想結束這通並不愉快的電話。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菲琳,我再說一次,咱們花周文健再多錢都是應該的,你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這麽輕易地給了他,他不花錢,誰花錢?”


    “媽,你別說的我好像是賣的一樣好嗎?”


    任菲琳有點生氣了。


    她不喜歡她媽媽這副理所當然的賣女兒的嘴臉。


    “嗬……”


    任母笑了一聲,沒說話。


    那笑聲帶著點嘲諷的意思,任菲琳聽出來了,卻不想再多說什麽。


    可能在她媽媽眼裏,她就是出來賣的吧。


    任菲琳苦笑了下,又看了看時間,說:“媽,我不跟你講了,過會兒文健就該回來了。”


    這棟別墅是周文健和她正式交往後購置的,裏麵的所有裝潢設計都是依著任菲琳的喜好來的,足見周文健對她的用心。


    周文健平時應酬多,這裏又離市區比較遠,因此周文健並不是每天都過來,對於這點任菲琳十分理解,支持。


    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雖然和周文健感情不錯,但並不那麽希望天天和周文健黏在一起。


    就像現在這樣周文健一周過來兩三次,任菲琳反而覺得自由自在。


    “菲琳,當媽的再跟你說一句。”


    任母頓了頓,等著任菲琳接話。


    任菲琳不想聽,但又不得不聽,心裏隻覺得無奈。


    “媽,你說,我聽著。”


    “媽讓你多花周文健的錢,別心疼,你不要以為媽是貪婪,我告訴你,男人變心很快的,趁他還願意為你花錢的時候,盡量多花點,不然啊,等他以後變心就晚咯。”


    任菲琳聽得眉頭直皺,心中十分不快。


    “媽,我知道了。”


    她口氣冷冷地說:“我掛了。”


    任母知道她不喜歡聽這些話,但還是說了,此刻還想再多說點什麽,但見女兒是這個態度,也隻好歎了口氣:“行吧。”


    任菲琳掛了電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再看那些璀璨的珠寶,一下覺得失了樂趣。


    都怪媽,她想。


    為什麽她就不能相信周文健會一心一意對自己呢?


    為什麽當媽的就這麽盼著女兒不好呢?


    任菲琳越想就越來氣。


    又看看時間,按理說周文健應該回來了,可他還沒回來。


    任菲琳心裏有些不安,她媽說的那些話還縈繞在耳邊,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給周文健發了條信息:“什麽時候回來啊?親愛的。”


    周文健沒有馬上回複。


    任菲琳猜測他應該是在飯局上,平日裏她並不會為此著急,今天卻格外焦灼。


    過了十幾分鍾,手機終於“嗡”的一響。


    任菲琳拿起手機,看見周文健回了一句:“今天回不了了,明天見,寶貝。”


    任菲琳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哈……”


    空蕩蕩的別墅內,她這一聲笑顯得格外的響亮和突兀。


    任菲琳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上,手機放在一邊,倒是沒有太去想周文健說的是真是假,腦袋裏不知道為什麽,又浮現起成烈的臉來。


    要是她的未婚夫是烈哥哥的話……該有多好啊。


    任菲琳又忍不住歎氣。


    她獨自站起身去洗澡,約莫半小時後,洗漱完畢,正準備上床,手機突然“嗡”的又響了。


    任菲琳疑惑地拿起手機,打開新收到的簡訊一看,瞬間呆立在原地。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周文健光著身子和一個女人躺在一起睡覺。


    那姿勢一看就是歡愛過後,不作他想。


    任菲琳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


    她胸腔燒灼得難受,深吸了幾口氣,還是心口堵得慌,直到抬手將旁邊的一隻花瓶揮落,聽見那“啪”的一聲響,才算是稍微好受了些。


    也許是因為太憋悶了,緊接著,她又一路摔毀了不少花瓶和器物。


    最後,她頹然坐倒在沙發上給周文健打電話。


    但是周文健並沒有接。


    任菲琳沒想到周文健會背叛她。


    她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倘若周文健一開始就表現得花心也就罷了,問題是,周文健一直形象良好,對她百依百順,十足好男人做派。


    她以為自己這次是真的遇到了一個好男人。


    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個周文健,也不是個好東西。


    想到她媽和她說的話,她更有種被打臉的羞辱感。


    嗬嗬嗬……


    原來,她媽早就看透了一切。


    任菲琳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次日上午,周文健一進門,便看到了宛如雕塑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任菲琳。


    他十分驚訝:“寶貝,你怎麽了?”


    他走近一看,任菲琳臉色憔悴,眼睛成了碩大兩隻熊貓眼,馬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怎麽搞的,黑眼圈這麽重,難道昨晚上沒睡好嗎?”


    他試圖幫任菲琳揉揉眼睛,但被任菲琳躲開了。


    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像是在問,為什麽要躲開我?


    任菲琳心裏委屈極了,她忽然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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