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就沒想成為你的對手,咱們也永遠不會是對手。”“陸晨晞”連忙說。


    “那我們是什麽?”


    “是彼此的愛人啊。”“陸晨晞”撫摸著季曉茹光滑白皙的臉頰:“以後,還會是夫妻。”


    季曉茹沉默了。她望向遠方的大海,覺得眼眶有點是濕漉漉的。


    “陸晨晞,你真的想跟我結婚嗎?”


    “你想和我結婚,我就和你結婚,你不想和我結婚,我就不和你結婚。”“陸晨晞”坦然地說道。


    “好。”季曉茹點了點頭。


    “你想跟我結婚嗎?”他問。


    “讓我再想想。”她摸著他的臉,抿著嘴笑道:“不能就這麽輕易把我自己嫁給你。”


    “嗯。”他握住她的手腕,柔聲說:“你慢慢想,我等你。”


    承北。


    陸晨晞的葬禮結束後,唐笑終於從承北軍區醫院搬了出來。


    換句話說,她提前出院了。


    唐笑不願意搬回成家住,成烈征詢了她的意見,便讓她暫時搬去以前兩人一起住過的一棟別墅內。


    唐笑沒什麽意見,除此之外,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和成烈既然先前鬧得要離婚,現在也沒有轉圜的餘地,盡管唐笑後來仔細想起來,覺得兩人從提出離婚到展開冷戰,整個過程都有點草率。


    她不知道一般的要鬧到離婚的夫妻是什麽樣子的,她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想,她和成烈似乎也並沒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何至於突然就要離婚了呢?


    她能想到這一層,難道成烈就想不到這一層嗎?


    當時的氣消了之後,她偶爾甚至想主動找成烈談一談。


    但到底還是拉不下臉來,說是自尊心作祟也罷,說是賭氣也罷。


    她好幾次拿起手機來,翻到成烈的號碼,最終卻按不下去。


    有時候她想,會不會真正想離婚的人是成烈,他隻是借這個機會甩脫自己呢?


    要是他不想離婚,早就提出來了。


    看來跟不跟自己在一起,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麽影響。


    唐笑想到這裏不免感到黯然。


    對成烈,登上回承北的飛機之前,她是恨得牙癢癢的,從飛機上下來之後,那些恨意卻有一點點消散的趨勢。


    她禁不住又想起那天從飛機上下來時的情形。


    那天,飛機降落時,李肅帶著一群人等在外麵。


    她還在想是怎麽回事,就見李肅等人衝了進來。


    然後,一陣風似的席卷著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的成烈離開了。


    唐笑在那個時候在幡然醒悟,成烈大概病得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一些。


    但是,李肅不肯告訴她關於成烈的病情,隻是客客氣氣地說老大需要靜養幾天。


    之後,唐笑就被送去了承北軍區醫院。


    大約十幾個小時後,她接到成烈的電話,問她接下來的打算。


    她告訴成烈,她想出院,於是成烈問她想住哪裏,她提出自己可以出去租房住,成烈笑了一聲說:“太跌份了,你就算跟我離了婚,也不至於落到在承北租房子住的地步。”


    唐笑聽得出來成烈聲音中氣不足,便問:“你是不是病了。”


    成烈沒有否認:“嗯。”


    “嚴重嗎?”唐笑忍不住問。


    “死不了。”成烈仍然沒有說實話。


    “我當然知道你死不了,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怎麽回事……是胃炎嗎?”唐笑回想著當日的情形問道。


    “不是。”成烈淡淡地答。


    “那到底是什麽?你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為什麽李肅什麽都不跟我說,你也什麽都不說。”唐笑心裏亂得很,她害怕成烈真的是得了什麽絕症。


    她想,萬一成烈真的得了絕症,她就不和他離婚了。


    她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等到他好起來再跟他離婚,要是他不願意離,她就不離。


    她把這些話在肚子裏滾了好多遍,都快要跟成烈說出來了,卻聽見成烈漠然地說道:“我沒得絕症,你別瞎想。”


    “那你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李肅他們一個個嘴巴都像是上了拉鏈一樣?”唐笑著急。


    以前李肅對她可不是這個態度。


    真是奇了怪了,在飛機上也沒見成烈跟誰聯係,怎麽飛機一落地,李肅等人就從天而降了,連帶著對自己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唐笑實在是想不明白。


    “沒什麽,隻是覺得沒必要跟你說。”成烈淡淡地說道。


    一句“沒必要跟你說”,讓唐笑整個人呆若木雞。


    原來在成烈眼裏,他的事情都已經沒必要讓她知道了。


    這還沒離婚呢,他就已經開始把她當成陌生人看待了嗎?


    “我想在我們離婚之前,我還是有必要知道你的健康狀況,萬一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隱疾,我也好做好心理準備。”唐笑冷哼一聲說道。


    “這麽怕當寡婦?”成烈的聲音比唐笑更冷。


    唐笑不想輸給成烈,於是硬著心腸,賭氣似的說:“對,飛機上不是跟你說了麽?你在離婚前死了,我就麻煩大了。”


    “胃出血。”成烈這次沒有再隱瞞,非常坦白地說道:“做了手術,目前死不了,你可以放心了。”


    在聽到胃出血三個字時,唐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那就好。”


    “明天上午舉行陸子的葬禮,你準備好,我明天八點派人來接。葬禮結束後我讓李肅送你去住處。”成烈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十分公事公辦地對她說道。


    “我知道了。”唐笑同樣冷淡地說道。


    一句“你好好保重身體”,哽在喉嚨裏死也說不出來。


    次日在葬禮上見到成烈,他穿著黑色的風衣,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蒼白瘦削。


    唐笑眼睛一直望著成烈,卻在成烈每次有所察覺的時候馬上移開目光。


    來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畢竟,陸晨晞的死訊還是個秘密。


    葬禮結束之後,成烈就又消失了,按照他事先安排好的那樣,李肅帶著人幫她搬了家。


    到了別墅,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安排妥當,承北軍區醫院的小李護士也被接過來專門負責照顧她。


    環顧著眼前這棟陌生而又熟悉的別墅,唐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剛和成烈結婚時的情形。


    這裏,可以算是她和成烈的第一個家了。


    沙發上的坐墊、抱枕,還有角落裏的綠植,都是那時候她親自挑選的。


    已經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坐墊和抱枕看起來依然是嶄新的,綠植也仍然煥發著生命力,看來她和成烈離開這裏後,這棟別墅還是定期有人過來清掃。


    隻不過物是人非,成烈大概是不會再來這裏了。


    李肅帶著人把別墅內的一切都安置好,甚至連冰箱都塞滿了唐笑平時愛吃的水果和食物,這才打算離開。


    走之前,還是過來詢問唐笑:“大嫂,你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唐笑搖搖頭說:“已經很好了,麻煩你了,李肅。”


    李肅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要是大嫂沒什麽別的需要,那我就……”


    “李肅,我有需要。”唐笑坐在輪椅上抬頭望著李肅問:“成烈現在在哪兒?”


    李肅愣了一下,撓著頭說:“這個……這個……咳,大嫂,這個……你就不能放過我麽,我真的不能說啊。”


    “為什麽不能說?”唐笑皺眉:“不是說什麽需求都可以滿足我嗎?我隻是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又沒打算去找他,你幹嘛這麽緊張,好像我要提刀過去殺人似的。”


    “哎,大嫂,我知道你不會,可是……我真不敢說啊,老大說過不能你問什麽我就說什麽,要是我瞎說八道,他回頭可饒不了我。”李肅一臉糾結地說,“老實說我看老大跟大嫂你鬧別扭,我心裏也不痛快,也著急,可我真沒辦法,我隻能說……大嫂,你多關心關心老大吧!”


    唐笑沒想到李肅會這麽說,更加覺得成烈的情況不樂觀,不是胃出血麽,難道還有其他問題?到底怎麽回事?


    “李肅,他最近身體不好嗎?”她眼睛盯著李肅問。


    李肅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知道的,跟大嫂你知道的差不多,就是胃出血——可我總覺得,好像不止是這個……”仿佛是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李肅搖搖頭,說:“也可能是累著了吧,反正老大最近精神不太好,前陣子有時候也讓人覺得臉色不好……”


    “前陣子是哪陣子?”唐笑連忙問道。


    “就是你們一塊兒去n島之前啊。”李肅回憶道:“好像有一回老大還發燒了吧。”


    “……”唐笑徹底呆住了。


    成烈從來沒跟她說過自己發燒的事兒,唐笑身為醫生,竟然也從來沒有察覺到成烈身體上的不適。


    也不知道是成烈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己太久不做醫生忘了老本行——


    此時此刻,想到成烈曾經一個人承受著病痛,還要悉心照顧自己,唐笑就懊惱得恨不得給自己幾耳光。


    她哪兒有資格生成烈的氣呢?


    和她在一起,這個男人分明付出得更多,承受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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