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一夫二妻,是誰說的?”成烈臉上浮現怒意,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後嚼這種無聊的舌根,他絕對饒不了那個人。


    “別管是誰說的,成烈,悠悠之口你堵得住嗎?”唐笑垂下眼瞼,望著成烈握著自己的那雙手。他們還能在一起多久呢?


    原本想著拋卻那些不快,暫時享受片刻的快樂也好,誰知道,最終話題還是回到了這些問題上。


    真是無解的矛盾啊。唐笑心想,也許,生活總是需要有人妥協,需要犧牲,隻是,沒有人喜歡沒有盡頭的妥協和犧牲。


    “笑笑,我可以向你發誓,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至於任菲琳,她遲早會離開這個家,隻是暫時不行——她現在還病著,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她走。即便是再充分的理由,我們成家也無法那樣做,這是我們家欠她的。”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任菲琳的母親和任菲琳,曾經救過我的命,後來在我八歲時,父親有段時間被隔離審查,母親傷心之下病倒住院,隻剩下我還有嗷嗷待哺的成烽和成萌,在這種情況下,父親的那些老友有的因為同樣在接受審查有的因為怕惹上麻煩,無一人伸出援手,這時,還是我母親的朋友,任菲琳的母親帶著任菲琳來家裏照顧我們,還有幫忙墊付母親的醫藥費……”


    成烈頓了頓,說,“人人都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我們成家,父親重新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跟任菲琳的母親提出讓我和任菲琳訂娃娃親,被任菲琳的母親以不能挾恩圖報為由拒絕,雖然如此,但在我父母眼中,任菲琳是他們最為認可的媳婦,我母親也一直拿她當親女兒對待……笑笑,我說了這麽多,你能理解嗎?”


    唐笑搖搖頭,苦笑道:“我知道你們總有你們的理由,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你們知恩圖報,這當然沒錯。隻是——為什麽我一定要理解?成烈,你有站在我的立場上想過嗎?”


    成烈默了默,說:“對不起,笑笑。”


    唐笑低頭無聲地笑了一下:“又是對不起。成烈,對不起有用的話,要你幹嗎?你知道女人最討厭男人對自己說什麽嗎?對不起!因為對不起三個字,代表男人的無能為力,和女人的妥協和放棄,我應該接受你的對不起嗎?不,成烈,我不接受,我也不想去理解你們家的苦衷。我隻知道,我不喜歡這種生活。”


    她搖了搖頭,自嘲道:“類似的話我也說過不少了,我知道,沒有用的……你不會放手,我不會自由。這種生活還是會一樣延續下去,不是嗎?所以,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我諒解呢,我原諒或是不原諒,理解或是不理解,對現在這種生活而言,有絲毫的改變嗎?”


    成烈靜靜地望著唐笑,說不出任何話來。


    唐笑繼續說道:“所以我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你看,活著的每個人都希望其他人諒解自己,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苦處,可是為什麽別人就一定要諒解啊,為什麽?”


    成烈沉默著,鬆開唐笑的手,說:“你說得對,我沒有任何理由求你諒解,是我錯了,笑笑,你回去睡吧。”


    唐笑站在那裏,望著坐在沙發上眉心緊皺的成烈,鼻子驀地有點發酸。


    就這樣嗎?就這樣就完了嗎?她應該一早就知道的,在這些事情上,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答案。


    唐笑啊唐笑,你真是可笑啊,嘴上說著人不應該祈求別人的理解,自己還不是一樣,希望成烈能夠理解自己的想法嗎?


    次日,唐笑向成母交代自己出門有事後,便打算自己打車去閔秋寒家,剛出成家大門,就碰上戴著一頂帽子懶洋洋地去花園散步回來的成烽。


    “嫂子,我開車送你吧。”成烽一看唐笑今天的打扮,就知道唐笑是要去閔秋寒家。


    可能是為了照顧閔秋寒的感受,唐笑昨天去閔秋寒家時就穿得相當樸素,明顯不是成母要求的風格。如果換一個人可能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但是萬花叢中過的成烽向來對女人的穿衣打扮比較敏感,在閔秋寒家觀察後他發現,閔秋寒過得比較樸素,懸掛在陽台上的衣物雖然看起來質量都還不錯,但是大都是過時的款式。可見這個長得挺漂亮的女人現在生活質量一般。


    可從唐笑還有閔秋寒的前任那裏,成烽知道閔秋寒現任男朋友收入不錯,既然如此,那麽她的生活水平為什麽沒有得到相應的改善,至少衣服換成當季最流行的款式呢?


    如果不是她男友太摳門,舍不得為這個漂亮女友花錢的話,那麽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閔秋寒看似柔軟善良,但實際上自尊心很強。


    身為閔秋寒老同學的唐笑怎麽會不了解閔秋寒的性格特點呢?於是她昨天刻意沒有穿和成母一起去購物時,成母為她挑選的那些比較華貴體麵的衣物,而是選了一件她自己在成衣店隨手買的一條灰裙子,平時在成家的時候,為了不被成母詬病,唐笑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按照成母的眼光來穿衣打扮,昨天臨出門突然換上了灰色長裙和靛藍色披肩,顯然是為了不讓那個漂亮又貧寒,且自尊心比普通人要強的朋友不產生自卑心理。


    而今天的唐笑也和昨天一樣,穿得十分低調,一件式樣簡單的墨藍色格子風衣,配上一條薑黃色絲巾,看起來年輕清純的仿佛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迎著上午明媚的陽光,唐笑眯眼看向成烽,他戴著帽子,臉色有點欠缺血色,但精神還不錯,因為搭配的關係,那頂帽子也絲毫不顯得突兀。


    “你是病號,我可不敢讓你開車。”唐笑開玩笑說,“司機先生,請回房間休息吧,今天給你算帶薪休假。”


    成烽“噗嗤”笑道:“老板,你打算給我開多少工資啊?”


    “五千怎麽樣?”唐笑問。


    成烽咂舌道:“太高了,太高了。”唐笑掩嘴笑起來,成烽望著唐笑笑的彎起來的月牙眼,和陽光下剔透晶瑩的皮膚,壞笑著補充,“夠我買半頂帽子了。”


    “果然是不識民間疾苦的大少爺。”唐笑想起成烽頭上的帽子值多少錢,就一陣心疼,“你知道承北普通白領的工資是多少嗎?”


    成烽滿不在乎地說:“我不知道——不過好像也不需要知道。”


    唐笑搖搖頭,知道跟成烽說這些根本沒用:“好了,二少爺,請回房間休養吧,小的先告退了。”


    說著就從成烽身旁走過去,成烽一時手癢,用一根食指勾著唐笑風衣上的帽子把唐笑拉了回來,迎著唐笑詫異的目光,成烽克製住心底那股莫名的衝動,正經說道:“嫂子,真的不用我陪你們一起去?萬一——”


    “沒事,昨天不是都已經報警了嗎?而且也跟秋寒小區的保安特別交代過了,應該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好好休息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頭上的傷快點養好。”唐笑認真地叮囑道。


    “嫂子,你幹嘛這麽關心我?”成烽麵朝陽光站著,整個人沐浴在明亮豐盛的陽光下,瞳孔的顏色顯得十分淺淡,猶如琥珀般剔透動人。


    唐笑心道好的光線果然是一大利器,往大太陽底下一站,本來就帥氣逼人的成烽瞬間顏值又高了一個等級。再加上他這身時尚的裝扮,完全可以秒殺一大票當紅小生啊。


    “我關心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第一,我是你嫂子,你等於是我弟弟,第二,你是因為我朋友受的傷,你是秋寒的救命恩人,當然也是我的恩人。第三——”唐笑看看周圍沒人,果斷湊過去壓低聲音說,“如果你的傷不快點好,就得一直戴著帽子……”


    唐笑的氣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溫暖的氣流縈繞在成烽耳畔,成烽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將目光投向唐笑朝著自己的那張側臉,那瑩白如玉的臉頰是那麽的幹淨無瑕,讓人幾乎忍不住想……


    樓上,任菲琳和成母站在窗口,任菲琳仿佛無意識地說了一句:“咦,阿烽和笑笑兩人關係很不錯嘛……”


    成母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一共一百二十八。”


    “好的,謝謝。”


    唐笑遞過車費,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閔秋寒所在的小區門口朝裏麵走去。


    這時,一輛紅色的凱迪拉克在她身邊緩緩停下,車窗滑下來,一張戴著墨鏡的俊逸側臉暴露在行人的視野當中。


    唐笑驀地覺得這一幕十分熟悉,仿佛以前發生過類似的場景。


    “小姐去哪兒?要不要搭個便車。”紅色凱迪拉克的司機將臉轉向她,磁性優雅的聲音帶著笑意。


    唐笑停下腳步,瞪大眼睛望著司機:“裴遠晟?”


    鋼琴家般頎長潔淨的手指摘下覆在臉上的墨鏡,露出一雙墨玉似的雙眸:“是我。怎麽樣,有沒有很驚喜?”


    “太意外了……你怎麽會在這裏?”車上,唐笑好奇地問裴遠晟。


    “過來給閔秋寒送點東西。”察覺到唐笑的訝異,裴遠晟邊將車開進小區,邊解釋道:“阿猛出國前讓我幫忙照應他未婚妻。剛好今天有空,就過來看看。”


    唐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那你呢?”裴遠晟問。


    唐笑剛想說是要來陪秋寒去打胎,轉念一想這件事是秋寒自己的決定,如果要公開也應該是秋寒開口,沒經過秋寒允許,但是不要說出來的比較好。


    但是唐笑又打從心底裏不想對裴遠晟說謊,於是采取了比較保守的說法:“我跟你一樣,過來看看秋寒。”


    這話算不上假話,她確實是來看閔秋寒,隻不過還順便要陪她去做個人流。


    “真巧。早點說我就過去接你了。”裴遠晟說。


    將車開進停車場,裴遠晟和唐笑一起下了車,裴遠晟身材高挑,今天也許是剛剛從什麽正式場合過來,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係著深藍色細領帶,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遠山般的長眉下一雙水墨氤氳的眸子,薄薄的唇瓣水紅潤澤,白玉般的臉龐上雖然一如既往地缺乏血色,但更令他有一種不似真人的俊美和精致。


    唐笑忍不住多看了裴遠晟幾眼,想起自己一位遠房表妹酷愛手機的bjd男娃,她曾經在洋洋得意的表妹麵前感歎過這些bjd男娃們實在太過養眼,看著它們根本就不舍得調開目光。現在她看著走在旁邊的裴遠晟,心裏覺得如果以他為原型做那種bjd男娃,恐怕一上市就會被一群迷妹們一搶而空吧。


    “笑笑,我臉上有東西嗎?”裴遠晟奇道。


    “啊?沒有。”唐笑連忙搖頭。


    “那你為什麽一直看著我?”裴遠晟望著唐笑,眼神戲謔道:“該不會是被我的美色所惑,所以才一看再看吧?”


    唐笑臉紅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你今天這樣特別好看,和以前不太一樣。”


    “特別好看?”裴遠晟重複著唐笑的這四個字,唇角的弧度漸漸放大:“那你有沒有愛上我?”


    “沒有。”唐笑搖頭。


    裴遠晟失落的眼神:“喂,配合一下不好嗎?太直白的話我會傷心的。”


    唐笑笑道:“別演了,戲挺足嘛你?”


    裴遠晟心說你怎麽知道這一定不是心裏話呢?傻瓜。嘴上卻順著她的話說:“好了,不逗你了,不過就算我長得特別好看,你也不用老這麽花癡我吧,你們家成烈要是知道了……”


    “他最近忙著呢,才沒有時間知道。”兩人上了電梯,唐笑伸手按下電梯按鈕:“裴遠晟,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裴遠晟歎氣:“唐醫生,能不要每次一見麵就問這種問題嗎?”


    “不能。”唐笑搖搖頭,突然湊近到裴遠晟麵前,幾乎能碰到裴遠晟鼻尖那種距離研究著裴遠晟的臉。


    裴遠晟嚇得呆住,這時電梯“叮”的一聲停下,外麵拎著垃圾袋穿著家居服的人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有沒有搞錯啊,下樓倒個垃圾都能碰到秀恩愛的,還讓不讓單身汪活了啊?”


    唐笑趕緊拉著裴遠晟出電梯,裴遠晟在電梯外麵停下,問唐笑:“剛剛你幹什麽?”


    “啊,那個啊……”唐笑忙解釋說:“我隻是看見你好像有黑眼圈,所以確認了一下。”


    裴遠晟:“……下次換個方式確認吧。你這樣,我會以為你要親我。”


    唐笑現在也意識到剛剛的畫麵是有多尷尬,點頭如搗蒜道:“知道了,話說,裴遠晟,你是不是最近熬夜工作了?黑眼圈很明顯嘛,臉上又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的跟吸血鬼似的,嚴叔沒攔著你嗎?”


    裴遠晟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笑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職責,我是個生意人,不可能每天都悠悠閑閑地過活,有些事必須親力親為。嚴叔是管不了這些的,不過你放心,我最近狀況穩定,熬幾次夜而已,不會有事的。”


    唐笑雖然能夠理解裴遠晟的工作,畢竟是公司ceo,名下產業眾多,不可能不勞心勞力,但是一想到裴遠晟隨時可能發作的心髒病,就擔心的不得了,萬一在哪天夜裏他突然暈倒怎麽辦?


    裴遠晟從唐笑臉上看出她的擔心,伸手拍了拍唐笑的肩膀道:“我晚上熬夜加班一般會由幾個助理輪流陪我,食物、藥物、水,隨叫隨到,你看,我已經被照顧的這麽周到了,你就少操點心吧?”


    唐笑看著裴遠晟故作輕鬆的模樣,心疼不已地說:“我怎麽覺得你又瘦了?大老板,你已經很有錢了,少賺點也沒什麽的吧?身體最最最要緊,算我拜托你了,好好照顧自己,嗯?”


    裴遠晟墨玉般的深眸靜靜凝望著喋喋不休的唐笑:“這些話,你是以什麽身份交代我的?”


    唐笑想了想說:“私人醫生,好朋友,你選一個?”


    “嗯?”裴遠晟略微挑了下眉以示驚訝,“唐醫生,我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聘請你了?”


    唐笑眨眨眼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發病時,你讓我幫你保守秘密那一刻開始。裴遠晟,好好聽唐醫生的話,別想抵賴哦。”


    裴遠晟正色說:“那我似乎應該給唐醫生支付薪水,不知道唐醫生的月薪是多少?”


    唐笑大手一揮說:“唐醫生不差錢,月薪先存在你那兒吧,搞不好我哪天一次性全要回來。”


    裴遠晟笑道:“也好。”


    至此為止,唐笑以為自己是在跟裴遠晟開玩笑,但在裴遠晟看來卻並不是這樣,他認真地在心裏算了下應該開給唐笑的薪水,然後計劃回去後讓助理給開一個臨時賬戶。


    兩人到了門口,唐笑按下門鈴,很快閔秋寒就跑過來開門,但在看到裴遠晟時還是愣了一下,疑惑地朝唐笑看過去,似乎在問為什麽裴遠晟會出現在這裏。


    閔秋寒的顧慮是有道理的,畢竟在閔秋寒或是任何人看來,裴遠晟是阿猛的鐵哥們兒。閔秋寒打胎這件事目前是瞞著阿猛的,因此也不太想讓裴遠晟知道。


    唐笑想單獨和閔秋寒說幾句,卻苦於找不到借口,這時突然靈機一動,問裴遠晟:“你不是說買了點東西要拿來給秋寒嗎?怎麽也沒見你提東西,是不是忘在車上啦?”


    要是裴遠晟提出要回車上拿的話,正好她能單獨跟閔秋寒解釋一下事情經過。


    “拿來了。”裴遠晟坐在沙發上,從閔秋寒手中接過一杯熱飲,淡定地說道。


    “啊?在哪兒?”唐笑左右看了看。


    心想以裴遠晟的土豪身份,來看望自己好兄弟的未婚妻,怎麽說也得備一份大禮啊?


    她想象中應該是大包的人參片或是燕窩什麽的,誰知道裴遠晟坐在那兒,優雅的不能更優雅地拿出錢包,從裏麵摸出一張通體漆黑的卡片,放在了閔秋寒麵前的桌子上。


    閔秋寒怔怔地問:“裴先生,你這是做什麽?”


    “一個小禮物。”裴遠晟說,“請收下吧,不然我沒法和阿猛交代。”


    閔秋寒自然知道黑、卡的份量,搖了搖頭,她婉拒道:“謝謝裴先生的一番心意,不過我用不上這種東西。請收回吧。”


    她重新將黑、卡送回裴遠晟手中。裴遠晟兩根頎長手指夾著黑、卡,表情似在沉思。


    其實唐笑有件事情猜對了,他給閔秋寒準備的東西確實忘在車上的後備箱了,這張黑、卡原本他是想找機會拿來試探下閔秋寒,很少有人能夠抗拒黑、卡的誘惑,像閔秋寒這樣貧寒又弱小的女子,會為了自尊心而拒絕黑、卡嗎?


    這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結果是他料想得到的,他猜到閔秋寒應該會拒絕,隻是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麽幹脆果然,一秒鍾的猶疑都沒有。


    唐笑此時卻著急著怎麽跟閔秋寒通氣,因為她不知道閔秋寒到底介不介意讓裴遠晟知道打胎的事情,但是時間不等人,原計劃是她來之後兩人馬上出發,趕到醫院時正好是原先預約的時間。


    現在多了一個裴遠晟,怎麽辦?


    好在這時,裴遠晟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朝陽台上走去:“失陪一下。”


    唐笑呼出一口氣,連忙把閔秋寒來到角落,兩人湊在一起咬耳朵。


    閔秋寒:“笑笑,為什麽那個裴先生回來?”


    唐笑看了眼陽台上裴遠晟接電話的背影,悄聲說:“這個真的純屬巧合,我們在小區外麵碰見的,他說是阿猛出國前囑托他照應你,今天剛好有時間所以過來看看你。”


    “原來是這樣……”閔秋寒放心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把什麽事都跟他說了?這個你放心吧,秋寒,你的事情你做主,要說也輪不到我說啊。不過現在你要好好想想等下怎麽和裴遠晟交代了,是找個理由讓他離開,還是讓他也參與進來?”


    “笑笑,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的表情糾結不已。向來她就比較沒主見,凡事不愛自己拿主意,很容易舉棋不定。現在唐笑問她,她心裏一下覺得告訴裴遠晟沒什麽,一下又擔心裴遠晟告訴遠在國外比賽的阿猛,自己會害的阿猛擔心,從而影響比賽發揮。


    “你好好想想,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唐笑說著,看了看牆壁上掛著的白色簡約壁鍾,“還有一個小時,秋寒,你最好快點做決定。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今天就呆在家什麽都不做,這就不需要向裴遠晟解釋或者掩飾了。那樣的話,我就打電話給醫院取消預約。”


    “笑笑,其實……我有點怕。”閔秋寒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指。


    “別怕,秋寒。”唐笑伸手安慰地輕輕拍了拍閔秋寒的肩膀,聲音柔柔地說:“怕什麽呢?秋寒你現在可不隻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呢,還有阿猛,還有外麵那位裴先生,不要看他長得好像信不過,其實是個靠譜的好人。”


    閔秋寒“噗嗤”笑了起來:“裴先生長得那麽好看,你怎麽會說他長得讓人信不過?”


    唐笑正直地說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張無忌他媽媽說的,‘無忌孩兒,你要記住,長得越好看的男人,越會騙人’。”


    閔秋寒愣住:“原話真的是這樣嗎?怎麽覺得好像哪裏有點怪怪的……”


    唐笑不給她思索的時間:“哪裏怪了?就是這樣啊。好了,不說這個了,秋寒,你要盡快做決定喲。”


    閔秋寒神色掙紮:“給我十分鍾,好嗎?”


    唐笑點點頭說:“那好吧,加油。”


    正說著,裴遠晟掛完電話從陽台走過來,“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呢?”


    唐笑明亮的眼睛靈動地轉了轉:“既然是悄悄話,當然不能告訴你咯。”


    裴遠晟搖搖頭笑道:“看樣子可不是什麽好話。”


    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裴遠晟打量著這間屋子:“閔小姐,這裏住了很久了吧?看上去牆麵有點受潮了。”


    閔秋寒和唐笑兩人回到裴遠晟對麵坐下來,閔秋寒點點頭說:“嗯,有幾年了。對了裴先生,叫我秋寒就好。”


    裴遠晟笑道:“好的,你也不用這麽客氣了,叫我名字就行。”


    三人坐著聊了一會兒,實在是時間不允許,閔秋寒朝唐笑使了個眼色,然後對裴遠晟說:“不好意思,我和笑笑想單獨說幾句話行嗎。”


    裴遠晟自嘲道:“沒事。看來我又當了電燈泡了。”


    閔秋寒和唐笑商量的結果是把事情告訴裴遠晟,然後由裴遠晟選擇告不告訴阿猛。


    客廳內,裴遠晟聽閔秋寒解釋完接下來的打算,沒有一絲吃驚:“剛剛在小區外麵碰見笑笑時,就隱約有這種預感,再後來你們倆神神秘秘的,更坐實了我的猜測。”


    “裴遠晟,你真的太神奇了……”唐笑感歎。


    “好了,時間不早了,出發吧。”裴遠晟去起身,表示要陪唐笑和閔秋寒一起去醫院。


    閔秋寒素著一張臉就打算出門,唐笑攔住閔秋寒,說:“秋寒,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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