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被帶到了拘留室,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個洗手台,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物品,曾幾何時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待遇。


    這個世界充滿了矛盾,充滿了意外。他不是一個成功的人,他做著誰都可以做的工作,日複一日的生活其實充滿了乏味,冷不丁的變成現在這樣,或許對於他來說也不盡得全是壞事。


    晨霧來自普通的家庭,他的成長和大多數放養的孩子一樣,小時候由奶奶帶,長大了靠自己,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他的父親是一位工薪階層,四五十歲任然拿著死工資,做著被安排好的一件件工作,他這個人很樂觀很開朗,和晨霧聊天說話時總喜歡講著不知道哪裏聽來的勵誌故事。比如認真洗廁所的某人被比爾蓋茨看中,比如某某人品格善良做事認真被某人賞識,等等這些名人故事教育晨霧的品格。


    他講故事時,晨霧總是靜靜的聽著,他並不喜歡聽這些故事,也不喜歡故事中所講述出來的事和物,這些都是屬於他父親的故事,這些故事透露著父親的性格和人生價值觀。


    很多年前他其實也喜歡那樣的故事,還和父親講自己的理想,在之後他對事物的分析麵廣了,後來就在也沒有在他麵前提起過了,說到底他父親的學識並不高,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講的東西對方就已經聽不懂了。


    聽不懂也就說不明,有人說過成人總是孤獨的,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反正晨霧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比起訴說他更擅長聆聽,聆聽他們的時代聆聽他們的故事。


    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出自己的故事,隨著生活的漸漸深入很少有人能夠毫不芥蒂的講出自己心中所想。但簡單的人就不同很多,他父親就是一個簡單的人,在父親心裏,結婚生子,成家立業就是頭等大事,做人就是不斷的工作不斷的為生活某出路,在薈薈眾生中過上自己的小生活,這就是簡單的人。


    沒有什麽不對,也沒有什麽問題,這就是人,是一般簡單人的定義。晨霧理解,懂,也知道,所以他從未對此有過抱怨。


    人都是脆弱和狹小的,他的父親一開始肯定也不是這樣想的,但沒有誰可以拿著不切實際的想法過活。生活、社會就是一個大熔煉,五年,十年,所有的想法都會成為泡沫,讓我們保持著一種融匯、統一的活法,生存下去,這是幸福的是美好的;晨霧是如此定義的。


    沒有人能夠輕易的挑戰社會秩序,任何敢於挑戰這種幸福美好秩序的人都會被社會的齒輪碾壓成渣,既然是幸福的,是美好的為什麽要挑戰呢?


    長久以來晨霧心裏都有個疑問,這種幸福和美,定義的是個人還是一個群體?個人的願望多少會對社會照成影響,這關係就像社會和科學。那麽社會上的人是不是也存在著兩種形態,一種是一輩子都在控製願望的人,一種是一輩子都在追求願望的人,後一種人根本就不應該被社會所接納呢?否則這股抑製力來自哪裏?


    晨霧又想起了他大學時的同窗,那個梁棟國視如己出資助過的山村孩子林清泉,他到底是為什麽自殺的呢?晨霧想不起來,最後的回憶就是關於‘零奏終極’的那場遊戲,而其具體過程,卻如同被封印在腦海裏,他想不起來,他走得如此突然,記得在那段時間,他們還有過討論,有過學術上的研究,可一切都來得那麽突然這是為什麽?


    生命中有很多答案不是我們臆想就能明白的,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麽梁棟國會在這個時候找到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內心其實毫不介意,這是對平凡的失望,還是他擁有著什麽願望,回想起最後看到沐雅背影的熟悉,他似乎有些理解那時候的熟悉或者仰慕從何而來了。


    事物存在既有必然,有和無從來都不是毫無關係的,等到第二天,晨霧的牢門被打開,看到站在門前的沐雅時,他知道有些問題的答案,他總會清楚的。


    沐雅還是那副打扮和裝束,她沒有和晨霧說話,晨霧也沒有問任何問題。晨霧由著她的人押解帶領,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四周都是牆,沒有見過一扇窗戶,不知道是在某個隱蔽的軍事基地還是在某個地下建築裏。


    走了約有一刻鍾,晨霧被帶到了一個大門前,這是一扇非常重的金屬門,可以看到在門口至少有一個班的警衛,安全係數十分高。


    沐雅走過來給晨霧去除了手銬,她盯著晨霧的眼睛,說道:“你接下來將要看到的是最頂級的國家機密。”


    “是嗎?這是我身為頂級罪犯的特權嗎?”晨霧盯著對方仿佛是無所謂的說道。


    身不由己說得不是現在嗎?沐雅看著晨霧,她說道:“你有權拒絕,你也不是罪犯。”


    沐雅的話讓晨霧稍微愣了愣,他又看了眼對方,這回晨霧居然從這個女人眼裏看到了真誠,他不知道這有幾分可信,他說道:“謝謝,謝謝你帶我來到這裏還告訴我有這份權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希望我配合,我會配合的,開始吧。”


    晨霧沒有那麽不知趣,這不是電影裏的戲碼,對方用了大陣仗把他抓過來,無非是想要他的配合,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麽被梁棟國看中的,與其做不必要的思考,不如將這問題留給更需要的人去發覺。


    沐雅沒有在說話,她在門口使用了安全識別的程序,門口的人對沐雅和晨霧都做了一番檢查,大門打開沐雅領著晨霧走入門內,此時也還看不到任何人和物,因為前麵還有一扇門,這是間屏蔽室,經過這裏,將進行第二道檢查,任何電子設備都會在這裏被銷毀。


    在這間屋子裏待了大概半分鍾,前麵的門終於打開了,晨霧也終於得見門後景象,這是間大的不像話屋子。方形,空間非常廣闊,晨霧一眼就看到,在正前方的巨大機器,它有十來米高,方形巨大,它是鈡形的外貌,全部由黑色的看不出材質的金屬組成,厚重而又怪異。


    是的,怪異,晨霧隻覺得怪異,這件機器給晨霧的感覺就是怪異,它仿佛不應該在這裏,仿佛就不是人類建造的一樣。在天幕燈光的照射下那黑色的材質黑的詭異,它就好像不反光一樣,你能看到那黑黑的一塊,但是你卻感覺不到它的輪廓,仿佛哪裏隻是一塊黑色的空間。


    在這個大廳裏有很多人,都穿著白大褂,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電子設備。晨霧和沐雅走進來後,一個身著少將軍銜,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


    陸少文對晨霧伸出手道:“歡迎來到,‘灰燼測試爐’,我叫陸少文,少將軍銜,目前是國家安全特別行動隊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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