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徑路這幾天很難受,除了能聽能看,全身不能動彈分毫。


    每天就看見一個老頭在不停的搗鼓著藥材和藥臼,時不時的喂給牧徑路喝。偶爾還整些稀奇古怪的毒物,碾碎之後敷在牧徑路全身的竅穴之上。


    起初,牧徑路還以為這個老頭是在救自己,可是隨著時間的流失,牧徑路才發現,這老頭不是在救自己,而是他媽的在把自己當小白鼠做實驗。


    在牧徑路看來,有妙手回春之能的醫術,自然就能隨便拿珠草藥就能毒死人的能力。所謂醫毒相依,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藥王?


    “小子,你瞪本道君幹嘛?”老頭拿著小刷子在牧徑路身上不停塗抹著讓牧徑路心驚肉條的毒物膏藥,對於牧徑路的反應非常滿意,“瞪也沒用,本道君是在救你。”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劍修吧。不過這身板,嘖嘖嘖,堪比體修的強度。這藥可是花了本道君好幾十種難覓的毒物,功效好得不得了。”


    “骨頭挺硬的嘛,毒物入體,居然不哼一聲。不錯不錯...”


    小爺我硬你大爺!老子要事能哼,早就哼了好不好?牧徑路默然的承受著體表那種如同千萬隻螞蟻吞噬自己的痛苦,狠狠的想著。雙眼惡狠狠的盯著老頭,想要把老頭給吞了下去才能解恨。


    自稱道君的老頭,並沒有理會牧徑路的眼神,自顧自的給牧徑路塗抹著,時不時的還感歎一聲。


    此時的牧徑路,可是全身赤裸的躺在木床之上。老頭感歎的,自然是牧徑路那平時難得見到碩大的命gen子。不過相比這個,老頭對牧徑路奇特的身體和詭異的神庭穴更敢興趣。


    “對了,你小子這個神庭穴是怎麽回事?本道君可是藍階圓滿的神識,居然不能看透分毫。”


    老頭說著,突然好想想起了什麽,眉頭微皺看向牧徑路說道:“你小子是不是還能自控,自主控製了奇怪的神庭穴?”


    牧徑路的表情仍舊是一副仇視的模樣,老頭見狀,搖了搖頭,疑惑自語道:“不可能,你小子如今這個狀態,怎麽可能還能內視?”


    “明天去找‘蛇君’討些劇毒才行。”老頭放下藥臼,低聲嘟囔道:“這些綠階、青階的毒物好像沒有太大的作用啊。”


    牧徑路聽罷,雙眼瞪得更大,兩個眼珠子不停在眼眶之中轉動。憤怒的同時,著急得都快上火了。


    不過老頭並沒有理會,轉身就離開了牧徑路所在的木屋之中。


    老頭離去之後,牧徑路體表那萬蟲咬噬的感覺越發猛烈起來,除了能夠淹沒牧徑路的那種疼痛不停傳進牧徑路的腦海之中,牧徑路不能控製自己身體的分毫。


    從表麵看來,牧徑路比一般的硬漢都還要猛。麵對如此噬骨的痛楚,牧徑路除了提溜轉的眼珠子,全身都沒有任何反應。


    接下來的日子,就這麽簡單的過著。


    老頭偶爾離開半日,返回之後,提回來牧徑路完全都沒有看見過的好多種毒


    物,叮叮當當搗碎了之後,想做大雜燴一樣的混雜在一起,然後塗在牧徑路的身體之上。


    或許是老頭覺得隻是塗在牧徑路的身體之上並不過隱,老頭居然將不知道混雜了多少種毒物的藥漿給牧徑路猛灌了一大碗。雖然牧徑路不能自主吞服,但老頭可是藍階修士,幫助牧徑路牽引藥漿吞服,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當藥漿流入牧徑路的胃中之後,牧徑路才知道上什麽叫生不如死。


    這種藥漿進入體內之後,不僅有塗抹在體表之上的暗中咬噬感,還讓牧徑路有一種從內而外的炸裂敢。


    藥漿不僅含有各種劇毒,其中的蘊含的靈氣也是恐怖至極。牧徑路原本是不能吸納靈氣的,在毒物和靈氣的雙重作用之下,居然通過胃部湧入了牧徑路的全身。


    不過藥性太強了,在毒物藥漿的作用之下,牧徑路全身的竅穴都被硬生生逼出了鮮血,原本已經開始吸納的靈氣,居然順著竅穴的鮮血,向體外溢出。


    牧徑路隻有橙階的修為,在如此劇烈的變故之下,自然是暈死了過去。待牧徑路暈死過去之後,要不是這個老頭救治及時,牧徑路早就一命嗚呼了。


    當牧徑路再次醒來的時候,木屋之外傳來的對話,讓牧徑路有了生的希望。


    “毒鬼,放人!”


    “嗬嗬,藥老頭,你喊老夫放老夫就放?”牧徑路聽得出來,這就是折磨自己好多天老頭的聲音。原來這老頭叫毒鬼?


    “也不是老夫喊你放。”那個和毒鬼對峙的聲音再次響起,“可認識這柄劍?”


    劍?牧徑路微微微微一愣,有些好奇。尤其是在感覺到毒鬼沉默良久之後,牧徑路更想知道這柄劍是什麽劍。


    “是他?”


    “是他!”


    “嗬嗬,居然沒死。”毒鬼說得淡然,但是牧徑路能夠感受到毒鬼語氣之中的幾分忌憚,“我毒王何曾懼怕何人?哼!”


    良久,毒鬼一聲冷哼,又是不屑又是忌憚的說道:“既然想要人,那就讓他自己來。”


    “如此說來,你是不幸他還在世?”和毒王對峙的老者,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調侃,輕笑道:“如今魘魔入侵在即,你認為他有時間來管你?”


    “當然,你也可以試試,說不定真如你猜測的一樣,他早已經死了?”


    老者語氣淡定,同時帶著幾分戲謔。好像在說,他真的死了,你別放人。


    此時的木屋之外,兩個老頭對峙著。一個就是牧徑路恨不得生吃了的毒王,還有一個著裝與毒王有幾分相似,都是一襲儒士的打扮。不過同樣的儒士裝扮,在陌生老者的身上,顯得更為恰當,更有正氣。


    老者比毒王看上去似乎要年輕一些,不論是頭發還是胡須,都隻是花白。而且老者的臉色之中,比毒王要多幾分正氣,還有幾分憐憫終生的神色。


    “這小子可是花了老夫近半數的毒物,如此簡單交給你,老夫豈不是虧了?”


    二


    人是要談及‘他’,毒王就顯得有些忌憚,陌生老者帶著尊敬。或許是不能確定‘他’到底還在不在世,毒王不打算冒險。


    “嗬嗬,毒鬼,收起你那點心思。”陌生老者有些微怒,“他托付老夫前來之時,就已經說了。若是這小子出了一丁點的意外,別說你一個老毒物,你的徒子徒孫,都將不留全屍!”


    “你...”


    “我?”看著氣得發抖的毒王,陌生老者不屑輕笑道:“我可沒有那個能耐。不服?憋屈?嗬嗬,毒鬼,你可以找他理論去。”


    毒王舉起的右手氣得顫抖不已,指著陌生老者遲遲不肯放下。陌生老者也沒有著急,就那麽淡然的看著毒王。


    “哼!”終於,毒王還是妥協了。冷哼之後狠狠的甩了甩手,轉身背向陌生老者。


    陌生老者嘴角微翹,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四尺九寸的黑色鈍劍,輕輕笑了笑。陌生老者收起黑色的鈍劍,繞過背對著自己的毒王,進入了木屋之中。


    “咦,已經醒了?”陌生老者進入木屋之後,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牧徑路,然後對著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牧徑路點了點頭。


    “小兄弟放心,老夫受人之托,前來接小兄弟治療傷勢。”


    牧徑路眨了眨唯一能動的眼皮,表示自己已經知道。陌生老者點點頭,右手一揮,一件純白的儒士長袍罩在了牧徑路的身上。


    陌生老者雙手微抬,將牧徑路給托了起來,然後轉身跨出了木屋。


    經過毒王背後的時候,陌生老者頓了頓,輕聲道:“他讓我轉告,你老小子在他身上做的試驗,他並不追究。”


    陌生老者剛剛開口,毒王突然轉過身來,詫異的看著陌生老者。


    “不但不追究,你救這小子的恩情,他記下了。”陌生老者說罷,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拖著牧徑路,繼續向前走去。


    陌生老者的話,讓毒王神色變得有幾分興奮和激動。


    “藥老頭,你沒有騙我?”毒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對著陌生老者的背影大聲追問。


    陌生老者微微頓了頓,沒有回頭的朗聲道:“他的話,老夫可不敢亂帶。”說罷,陌生老者不再多說,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毒王的木屋麵前。


    藥老頭?難道這個老者就是藥王?可我和藥王素不相識,藥王為何要來救我?而且藥王是怎麽知道我在毒王這裏的?


    帶著滿滿的疑惑,牧徑路被藥王托著,來到了十萬大山中,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


    犄角旮旯裏,有一個簡單的閣樓,閣樓的風格和毒王的那個小木屋有幾分相似。閣樓分上下兩層,下層到處都是瓶瓶罐罐,堆滿了數不清的藥材。


    上層似乎是藥王居住的地方,雖然簡潔,但是要整齊不少。為了方便救治牧徑路,藥王將牧徑路安置在了閣樓的下層。


    “你小子放心吧。”藥王安慰牧徑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夫一定會把你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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