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說罷,瞟了眼李小白,神色之中帶著幾分詢問。牧徑路點點頭,示意謝必安無妨。


    “酒館老板說,劉真前去‘禦珍閣’,是因為巫鹹國國主邀請劉真赴宴。”


    牧徑路聞言,眉頭一皺,輕聲道:“帝門此次前來巫鹹國的目的?”


    “不確定。”謝必安眉頭皺了皺,沉聲道:“打探到的消息,大多也隻是百姓的猜測。有的說是帝門前來與巫鹹國商討,讓巫鹹國並入冀州國的事情。還有的說...”


    “什麽?”


    “說是帝門打算趁魘魔之亂,借道巫鹹國,攻打梁州國。”


    “什麽?”牧徑路聞言麵色微變,“帝門雖然野心勃勃,不會在即將魘魔大戰之時,和其他宗派爭奪地盤吧?”


    “不好說。”一旁的李小白突然開口,“兩年之前,自從酆都秘境異變之後,帝門的行為就變得詭異起來。”


    “兄弟我此次前來,就是接了宗門的人物,查探劉真前來巫鹹國到底是為了什麽。”


    牧徑路詫異的看了眼李小白,似乎感覺到牧徑路的疑惑,李小白不屑冷哼道:“我書閣代代為官為將,帝門哪點鬼心思,早就被我書閣看透了。”


    李小白雖然說得隱晦,牧徑路卻想得更多。


    為官為將能夠看明白的事情,無非就是政局與戰事。既然李小白說帝門是鬼心思,那言下之意,就是書閣已經發現帝門想要擴張領土的打算了。


    “小白,你們書閣可能並沒有分析錯。”


    “什麽意思?”李小白被牧徑路說得一愣,神色之中有幾分隱憂。


    牧徑路清了清嗓子,沉聲道:“一年之前,我曾在女子國蠃母山之上,遇見過劉真。”


    “女子國?帝門?劉真去幹什麽?”


    “聯合女子國,想要將前往蠃母山尋找刑山身軀的巨人族族長給挾持。”牧徑路隻是說了自己看見的,沒有多說。不過李小白從小便在書閣的教誨之下成長,不管是政治格局還是軍師素養,自然都不低。


    “嗬嗬,帝門果然野心勃勃。”李小白冷哼,不屑有凝重道:“巨人族,可是出了名的戰爭機器。戰場之上,即便是數千巨人族人,那排山倒海的勢頭,沒有十數萬的修士,恐怕都攔不下來。”


    “哼!好一個帝門,算計得真滿。”


    牧徑路聞言重重點點頭,“還好巧合之下被我給破壞了,沒有讓劉真得逞。”


    李小白眉頭一挑,詫異又興奮的輕笑道:“嘿嘿,你們劍閣果然是帝門的克星。你如是,二十五年前的‘劍仙’傳說也如是。”


    “或許吧!”牧徑路無所謂的攤了攤手,然後神秘的看著李小白,輕聲道:“小白,有麽有興趣給帝門填堵?”


    “那是自然!”李小白雙眼一亮,低聲道:“如何填?”


    “想就行!”牧徑路狠狠拍了拍木桌,輕笑道:“今晚子時,和我探探巫鹹國皇宮,會一會那巫鹹國國王。”


    “啥?你要...”


    牧徑路改進起身將李小白的嘴巴給捂住,沉聲道:“你小子找死?”


    不僅李小白愣了,就連桌子邊上,能夠聽見牧徑路聲音的眾人都是一愣,然後一臉驚懼的看著牧徑路。


    九州之上,何人不知巫鹹國巫術之詭異,即便是帝門這樣強勢的宗派,都是呈禮拜訪,牧徑路居然敢夜闖皇宮。


    “別慌!不是硬闖,我有辦法。”牧徑路神秘一笑,然後招了招收,帶著眾人離開了酒館。那個奇怪的老頭眯著眼看了看牧徑路的背脊,神色顯得越來越有興致。


    月黑風高,月光帶著絲絲寒意,撒在了巫鹹國的皇宮之上。


    巫鹹國的皇宮並不大,隻占了巫鹹成的十之一二。皇宮的建築,並不是牧徑路常見的前世古代建築群,而是有些偏向南方少數民族的木屋。甚至還有不少建立在巨樹之上。


    巫鹹國皇宮,沒有九州人士建築那般金碧輝煌,多隱秘在樹林


    之中的皇宮,更多的帶著幾分神秘的氣息。不僅如此,在月光的襯印之下,甚至還有幾分神聖的感覺。


    “娘的,這巫鹹國皇宮看似不大,居然如此複雜。”李小白佝僂著身子,盡量隱藏著自己的行蹤,輕聲對著身旁的牧徑路說道:“都半個時辰,我們都還沒有找到他們的巫鹹王的行宮。”


    牧徑路偏頭看了看李小白,神色同樣有些鬱悶。為了能夠潛入皇宮,牧徑路將他戒指之中為數不多的‘隱神丹’都拿了出來,卻不想半個時辰了還沒有找到巫鹹王的行宮。


    說起這‘隱神丹’也是牧徑路在劍山修煉之時,清理須彌戒之時發現的。‘隱神丹’沒有品階,唯一的功效,就是能夠讓吞服‘隱神丹’的人靈力和氣息盡數內斂,即便乃是藍階甚至紫階修士,都不能發現吞服了‘隱神丹’人的蹤跡。


    牧徑路須彌戒之中神藥無數,唯獨這個‘隱神丹’隻有兩三來憑,一瓶隻有二十顆,牧徑路可是寶貝的緊。為了給劉真填堵,牧徑路也是出了血。


    巫鹹國皇宮之內,到底有多少大能,牧徑路等人並不知曉,為了降低被發現的風險,牧徑路隻帶上了李小白、杜小甫和謝必安。


    李小白和杜小甫可是書閣之人,要是萬一他們被抓住了,憑借李小白和杜小甫的身份,也能增大幾分保命的機會。至於帶上謝必安,牧徑路自然是看上了謝必安那詭異的術法‘陰曹地域’。


    世人都說巫鹹國詭異,也隻有親身經曆之後,才知道巫鹹國到底有多詭異。牧徑路如此想著,心中有些焦急起來。


    李小白和杜小甫似乎不懂陣法,但是對九宮八卦有不小了解的牧徑路才知道,他們現在已經被困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大陣之中。這個大陣似乎還沒有被觸動,僅僅隻有迷惑的能力。


    既然有陣法,那這個陣法肯定就是巫鹹國的護城大陣。在迷惑的能力之外,牧徑路擔心的,自然是大陣之中的殺陣。


    “首席,怎麽辦?”謝必安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妥,皺著眉頭,低聲輕問。牧徑路低頭想了良久,沉聲道:“這巫鹹國太過詭異,我們還是先行離去,明天再想辦法。”


    牧徑路說罷,向四周看了看,“跟上的我步伐,記住,千萬別亂走。”


    牧徑路的囑托,讓李小白和杜小甫的神色也凝重起來。一步都不能踏錯的地方,那自然是陣法無異。


    “路子,巡邏兵!”李小白帶著幾分驚懼的情緒低聲輕呼,牧徑路自然也看見了,眉頭一緊,心頭狂跳。


    這隊巡邏兵不僅有好幾十人,帶頭的兩個隊長,牧徑路還不能看透他們的修為,把牧徑路嚇得不輕。牧徑路趕緊向周圍瞄了眼,看見一個開了一扇窗,一片昏暗的偏殿。


    “走!”牧徑路不敢再猶豫,低聲輕喝,腳下淩波一蕩,飛快衝了過去。剩下三人也是狂運靈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衝進了那扇窗戶,進入了一個黑洞洞的房間。


    “呼...好險!”李小白狂吐了幾口氣,不停的撫著自己的胸膛說道:“太他媽刺激了,這比在閣內跟幾個長老鬥要帶勁得多。”


    房間裏的光線太暗,牧徑路看不到李小白的表情,不過從李小白的話語之中,牧徑路能夠想象到李小白那興奮的眼神。


    “別說話!”牧徑路黑著臉沉聲道:“鬼知道這是什麽房間。”


    牧徑路的提醒,讓李小白等人心頭一跳,又開始緊張起來。


    “嘎吱...”開門聲突然響起,房內光線大亮。牧徑路和李小白四人雙眼大瞪,恐懼的看著彼此已經能夠看清的麵龐。


    最讓四人震驚的是,他們闖進來的房間,似乎不一般。相比之前在外瞧見的一片素色的皇宮格局,這個房間之中,到處都是翠綠色的玉石。牆壁大多不僅是黃金裝飾,其中還鑲嵌了不少顏色不一的寶石。


    這應該是主人的臥室,隻是有些太大了。臥室方圓大概十丈有餘,最中間,擺放著一張超大的木榻。木榻的不遠處,布置著五


    張用作待客用的座椅。


    從座椅的精美的雕刻來看,即便是不懂欣賞的牧徑路都知道,這幾張座椅肯定價值不菲。


    四人的心跳都是咚咚咚直響,唯一顯得鎮定的,居然是杜小甫。杜小甫透過四人麵前的屏風,麵色凝重的看了過去。


    “都下去吧!”一個聽著略顯虛弱的聲音傳進了牧徑路等人的耳朵之中。


    模糊的屏風之上,一個杵著拐杖的老者坐到了這個房間之中的主坐之上,將送自己回房的一個侍女和一個太監著裝的老頭打發了出去。


    二人默默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者恭敬拜禮之後,才緩緩退出房去,關上了房門。待兩位下人離開之後,老者就這麽端坐在主坐之上,微微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假寐一樣。


    房屋裏燈火通明,李小白睜大著兩隻眼睛,狠狠的瞪著牧徑路,似乎在說:兄弟,這下玩大發了吧,這老頭的地位,在皇宮之中肯定不低。


    牧徑路同樣回瞪回去:小白,你現在不是會怕了吧?


    牧徑路的鄙視,讓李小白臉紅筋漲的又瞪了回來:怕的人是小狗。我李小白會怕一個老頭?


    “咳咳咳...”端坐假寐的老頭突然輕咳起來,讓還在瞪眼鬥氣的牧徑路和李小白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不是發現我們了,不是發現我了!李小白暗自不停的叨念著,還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什麽一樣。


    牧徑路也是使勁的低下頭,不敢動彈。似乎掩耳盜鈴的動作,能夠讓這個老頭不會發現自己。


    謝必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拿出了笏板和巨大的毛筆,似乎隨時準備祭出‘陰曹地域’。或許因為太過緊張,謝必安的雙手都略微有些發抖。


    唯獨一直盯著老者的杜小甫,神色鎮定得不行。沒有絲毫緊張不說,居然慢慢站了起來。


    發現異狀的牧徑路和李小白,被嚇得臉都白了,紛紛伸手想要將杜小甫給拉下來。可是還不等二人的手抓住杜小甫,杜小甫居然抬步而起,從屏風之後走了出去。


    “書閣弟子,杜小甫,向前輩請罪!”杜小甫走出屏風,對著仍舊閉著雙眼,一副假寐狀態的老者拱手恭敬說道。


    牧徑路和李小白懵逼的對視著,然後雙雙無奈地搖搖頭,也慢慢站起身來,帶著謝必安走了出去。


    謝必安見狀,已無他法,隻得將笏板和毛筆收了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劍閣(書閣)弟子,牧徑路(謝必安/李小白)向前輩請罪!”


    三人有樣學樣,跟著杜小甫拱手作揖,恭敬請罪。憤怒的李小白在拱手之時,還不忘狠狠的用手肘捅了捅杜小甫。杜小甫確實一臉正色,沒有理會李小白。


    老者沒有回答,四人不敢抬頭,隻得繼續拱手躬身,額頭之間細汗都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嗬嗬,幾個小輩真有意思。”老者終於開口了,“咳咳咳...在我巫鹹皇城內轉了幾圈,既不偷也不拿,然後主動出清來請罪,倒是讓老夫沒有看懂了。”


    呼...終於開口了。牧徑路和李小白同時長吐了一口氣。隻要開口,那就是可以談,幾人的性命暫時無憂了。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你這小子怎麽突然主動出來了?”


    老者睜開了雙眼,好奇的看著站在最前麵的杜小甫。杜小甫仍舊低著頭,躬身道:“稟前輩,小子蹲的太久,腳麻了。”


    腳麻了...麻了...了...牧徑路、李小白和謝必安無比懵逼,腦海之中回蕩著杜小甫的回答。


    我信你個鬼哦!這可是巫鹹皇宮,這老頭少說也是綠階的修為,能不能說個讓人信服的借口?牧徑路瞥了撇杜小甫,恨不得跳起來抽死杜小甫。


    這段時間以來,牧徑路也發現了自己一個奇怪的能力,能夠看出比自己搞出一個大境界的修士修為。


    “哈哈哈...咳咳咳...”老頭大笑,之前虛弱的氣態消失不見,隻是被嗆得猛咳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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