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緣由之後,牧徑路苦笑不已。


    雖然已經要走出昆侖墟的範圍,但是大荒之外,群山之中,到處都是凶殘的妖獸靈獸,再加上動作頻頻,不知到底有什麽陰謀的魘魔,牧徑路都不知道自己多久能夠回到梁州。


    自己這個將軍,暫時也隻是有名無實。


    “將軍不必著急。”魯諸似乎看出了牧徑路的想法,輕笑道:“黃居將軍也考慮到將軍暫時可能不能返回梁州,便讓將軍麾下昔日的兩個什長代管新兵營。”


    “什長?”牧徑路一愣,一時間沒有想到誰能得到黃居信任。


    “嗯。烏良和孫斌。”


    牧徑路聞言恍然。烏良乃是在酆都秘境之中被牧徑路所救,想來應該問題不大。至於和牧徑路交情不深的孫斌,牧徑路心中還是有些許擔憂。


    不過孫斌可是上古大能孫子之後,醉心兵法,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爭權奪利的心思。況且還有烏良牽製,問題理應不是太大。想明白之後,牧徑路對於黃居的安排還是比較滿意。


    不等牧徑路再問,魯諸接下來的話,讓牧徑路高興的同時也有些興奮。


    “昔日酆都秘境之中的兩千餘戰友,已經都被烏良給找到,納入了將軍麾下。”魯諸同樣有些興奮說道:“不僅如此,黃居將軍還給將軍的直屬隊率撥下了不少的靈石和靈藥,想來他們如今也應該至少突破橙階中期了。”


    我去,不是吧。就算是有再多靈藥靈石,資質不行,也是枉然好不好。我運氣不會這麽好吧?救下的修士都是上品資質,個個修為都要追上我了?


    牧徑路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異想天開,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給拋之腦後。或許隻是因為他們各自在酆都秘境之中都獲得了了不得的寶物,牧徑路如此自我安慰的想著。


    “黃居將軍讓我轉告將軍,此次魘魔提前開始部署,入侵玄微。各州國之中的兵力都顯得捉襟見肘,將軍麾下的校尉、軍司馬,可能都需要將軍自己招募。”


    魯諸說罷,麵色有些尷尬。


    牧徑路倒覺得沒有什麽,反正自己返回梁州還要些時日,待回到梁州之後再說。


    “馬犢子,這次就饒了你,要是再搗亂,就別怪我們無情了。”牧徑路轉過頭,狠聲警告馬家偉。馬家偉聞言,不停點頭稱是,發誓保證。


    牧徑路雖然受傷,但是以牧徑路強悍的恢複力來說,這點傷勢並不能阻止牧徑路等人繼續南下的打算。稍作休整之後,牧徑路帶著眾人,向南麵疾馳而去。


    穿過上古,牧徑路一行人基本上已經離開了昆侖墟的地界。即便走出了昆侖墟,但是在西荒之地,最多的仍舊是林立的群山。


    “鐵拐老哥,可知這山是什麽山?”牧徑路望著眼前這座巍峨卻有讓人感覺到淒涼的山峰,萬分驚歎。


    山高萬仞,方圓不知幾何。山峰之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從山頂至山腳,幾乎看不到一寸草木,荒涼無比。


    山峰頂上,似乎被什麽整塊削去了一般,顯得有些突兀。山頂向下數百丈,有著一道縱橫整個山峰的裂縫,幾乎將整個山峰給劈成了兩半。


    不隻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上古仙神的神力所至,破敗的山峰卻沒有一絲可能傾倒的跡象,穩穩的矗立在牧徑路等人眼前。


    李凝陽同樣神色震撼的看著麵前的山峰,搖頭感歎道:“老朽從未來過西荒之地,確實不


    知。”


    不等牧徑路再問,一旁的花仙兒反倒開了口。


    “此乃不周山。”


    “不周山?!”牧徑路驚呼出來,不敢相信的看了眼花仙兒。


    花仙兒看向神色詫異的牧徑路,麵露好奇。不僅花仙兒,就連祿裕等人也是疑惑的看向牧徑路。


    前世牧徑路可是炎黃國的人,怎麽可能沒有聽過不周山的傳說。


    牧徑路還記得,在自己看過的《山海經-西荒經》中有曰: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這也是炎黃國神話之中,對不周山最早的文字記錄。


    前世的不周山,因何得名,無人知曉。但是不周山象征著不完整、災難。或者說,它本身就是不完整、災難的集合體。這個神秘的不周山在什麽地方,今天的人不知道。因此,在炎黃的先輩,將所有的山都當作不周山,讓人們對土地產生了敬畏。


    前世的不周山上,流傳下來說不清的神話故事,讓人向往。家喻戶曉的,自然是共工氏怒撞不周山,將不周山給撞裂了開來。


    共工氏怒撞不周山,不過是為了表達為了天下人利益,不惜犧牲自己也要為了完成水利改革,發展農業。


    共工氏英勇的行為得到了後人的尊敬。在他死後,人們奉他為水師(司水利之神),他的兒子後土也被人們奉為社神(即土地神)。後來人們發誓時說‘蒼天後土在上’,談的就是他。由此可見人們對共工氏的敬重。


    再次遇見與前世有關的事物,牧徑路心中自然是有幾分激動。牧徑路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盡量顯得平靜的問道:“不周山上,可有什麽驚人的傳說?”


    牧徑路奇怪的表現,讓花仙兒等人越發好奇。不過牧徑路沒有開口,眾人也不好詢問。花仙兒轉身看向巍峨的不周山,帶著幾分崇敬的語氣說道:“傳聞上古時期,天地平坦,少河流少湖泊,即便是山川,也隻是諸多土丘而已。”


    “神司水神為了能夠讓玄微生靈得到不周山之上豐富水源,便以一己之力,將不周山給撞塌了下來。”


    “在上古時期,不周山乃是天地之間的支柱。在神司水神撞塌不周山之後,天地之間發生巨變,天空中的日月星辰都變了位置;大地上山川移動,河川變流。”


    “大地向東南方向塌陷,天空向西北方向傾倒。因為天空向西北方向傾倒,日月星辰就每天都從東邊升起,向西邊降落;因為大地向東南塌陷,大江大河的水就都奔騰向東,流入東邊的大海裏去了。”


    “至此以後,不周山之上的水源,便源源不絕的向玄微大陸之上灌溉而去,滋養著九州內外的無數生靈。”


    “隻可惜...”


    花仙兒語氣一頓,讓牧徑路心中一緊。


    “隻可惜如何?”


    花仙兒談了談氣,說道:“上古至今已經萬年之後,有多少生靈還記得如今的天地福澤都是仙神賜予吾等?可悲可歎...”


    牧徑路聞言微愣,然後沉下臉來。


    如今的玄微大陸和牧徑路前世的炎黃國何其相似。所謂的四大守護軒轅的家族,還有幾個能記得當初的使命?九州之上的十大宗派,還有幾個將抵禦魘魔當作各自不可推卸的責任?


    玄微大陸之上的修士雖然越來越羸弱,但是魘魔入侵玄微大陸的強度也大不如前。沒有了滅族憂患的人類和其他生靈,紛紛都在為各自的利益相互爭鬥。


    至於玄微大陸之上的凡人就更別談了,絕大多數都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而辛苦勞作,又有多少凡人能夠有機會出人頭地,成為那人人羨慕的人上人?


    而在宗派和世家的眼中,凡人不過是可有隨意捏死的螻蟻罷了。


    而如今的牧徑路修為低下,更毫無勢力根基,即便想要改變,也是枉然。牧徑路微微歎了口氣,狠狠甩了甩頭,將腦海之中繁雜的情緒拋開,抬起頭來繼續問道:“神司水神可有留下名諱?”


    花仙兒深深吸了一口,收拾了下情緒說道:“共工氏。”


    轟!花仙兒的回答,讓牧徑路識海都為之一顫。


    怎麽可能?雖然傳說之中做的事情不一樣,但是前世傳說中的主角和玄微大陸之上傳說之中的主角,竟然同名。難道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不可能!牧徑路狠狠的搖著頭,麵色帶著幾分驚恐。


    不是同一個人,為何如此相似?若是同一個人,那我出現在玄微大陸,又是為了什麽?此時牧徑路的腦海之中,滿滿的全是問號,心神都有些失守了。


    錚!玲瓏寶塔護主的功能再次被觸動,牧徑路識海之中一陣轟鳴聲之後,將牧徑路給驚醒了過來。


    “路子,你怎麽了?”石靈兒最為擔憂,上前拉了拉牧徑路的衣袖,擔憂的問道。祿裕等人也是詫異又震驚的看向牧徑路。


    詫異的是,牧徑路為何因為花仙兒將的傳說而心神失守;震驚的是,牧徑路心神失守時,爆發出來的神識波動,居然是黃階後期。


    黃階後期的神識波動,將離牧徑路太近的祿裕等人的識海都給攪得天翻地覆,神識都險些重創。要不是牧徑路自己及時醒過來,一旁的李凝陽早就出手,將牧徑路給敲暈了。


    清醒過來的牧徑路後怕不已,抬起手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然後歉意的看了看眾人,淡淡說道:“沒事,應該是神識修煉出了點岔子。”


    李凝陽聞言,上前一步,沉聲道:“首席,還是讓老朽給你看看如何?”


    牧徑路搖搖頭,輕笑道:“沒事,帶回我自己調息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就行了。應無大礙才是。”


    一群人之中,麵色最奇怪的莫過於祿裕。


    棋閣與劍閣素來交好,牧徑路雖然暫時不甚清楚,但是祿裕可是清楚得很。在遇見牧徑路之前,祿裕可是經常被自己的師父帶去梁州境內劍閣山門,與劍閣弟子時有切磋交流。


    一個神識修為極高的劍閣弟子,在踏入黃階修為之後,到底有多駭人。


    牧徑路說沒事,李凝陽也不好強求。李凝陽佝僂著身子輕輕點點頭,然後站到了牧徑路的身後。


    “要是真的是不周山,那我們可得探上一探。”祿裕收起心思,輕搖著手中的紙扇,眯著雙眼看向不周山。


    在牧徑路的印象之中,祿裕可不是那種喜歡冒險之人。見祿裕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牧徑路瞬間來了興趣,好奇問道:“難道著不周山之上,有什麽不得了的玩意兒?”


    啪!祿裕輕輕一抖,將紙扇給收攏起來,緩步踏前幾步,似乎想靠不周山更近一些,然後輕笑說道:“《玄微異誌》有記載: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有兩黃獸守之。有水曰寒暑之水。”


    祿裕嘴角微翹,神色略顯興奮繼續道:“而這‘寒暑水’可就不一般了。”


    “如何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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