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姑娘救命之恩!”麵色蒼白的牧徑路來到女子身邊,作揖拜謝。


    女子看了牧徑路一眼,好奇問道:“你不怕本姑娘?”


    “嗬嗬,姑娘說笑了!”牧徑路坦然一笑道:“姑娘可是在下救命恩人,何來怕一說。”


    雖然剛剛女子出現時,周圍民眾傳來不少關於麵前女子的惡言,什麽采陰補陽,什麽吸食男人精魄,著實讓人聽著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女子的眼神告訴自己,麵前之人,並非惡人。


    “就是就是。”穀秀走上前來,頷首行禮,輕聲道:“姑娘救下我母子等人,謝還來不及才是。”


    女子見狀,同樣朝著穀秀回了一個頷首禮,柔聲說道:“大娘客氣。”


    嗯?!我這怎麽對鄉野還回禮作甚?不過以大娘神態看來,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回禮便回禮吧。妖嬈女子愕然一頓,隨後釋然。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他日定當厚報!”


    看著一臉正色的牧徑路,女子神色莞爾,一介平民,如何厚報?女子無所謂的搖搖頭:“不過萍水相逢,舉手之勞,不必在意。”


    說罷,女子轉身,飄然離去。牧徑路望著女子離去的身影,麵色帶著感激,同時有些悵然。


    如此溫柔,卻要假作妖嬈,偽裝自己,看來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兒。


    牧徑路如此想著,腦海中轉瞬出現了女子妖嬈的身姿,和女子麵紗之下,隱約可見的貌美麵龐,竟然有一絲不舍。


    想什麽呢,牧徑路!保護母親,尋找回家的路,才是你今生要做的!牧徑路狠狠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拋開對女子的非分之想。


    “路子,怎麽了?”穀秀瞧見牧徑路的動作,神色擔憂的問道。


    牧徑路聞言一愣,看向穀秀的臉龐,心中突然冒出害羞的情緒。牧徑路趕緊低下頭,輕聲說道:“沒事,就是頭有點暈。”


    穀秀看了看兒子,有看了看女子離去的方向,輕笑了起來。


    為了避免再出禍端,牧徑路和眾人商量之後,決定沿途不再入城,走些稍微偏僻的地方,盡快趕到梁洲,回到劍閣山門。


    於是,牧徑路也不耽擱,帶著穀秀三人匆匆出了鼎湖城,朝豫州國的西麵走去。


    “娘,前麵有座破廟,我們今晚就去破廟歇息吧。”


    穀秀聞言,輕笑著點點頭,在牧徑路出攙扶之下緩緩走進破廟之中。一行人奔波好幾天才走出了荊山,如今入城沒有得到休息不說,讓牧徑路還被暴打了一頓。


    不過幸好牧徑路築基之後,身體異於常人,恢複及快,倒是少了不少麻煩。眾人在破廟裏生了堆火,便打算入睡休息。


    “什麽天氣,大晚上還下雨!”朦朧之間,牧徑路被魯莽的抱怨吵醒。


    牧徑路翻身而起,慌忙叫醒端木邢等人,警惕的看著半夜進入破廟的兩個陌生人。兩個陌生人穿著倒是普通,一個穿著全黑相間白線的長袍,一個穿著全白相間黑線的長袍。


    不過兩人頭頂上超過一尺的黑白帽子,黑色長袍之人的帽


    子也是黑色,從上至下用隸書寫著:天下太平。白色長袍之人的帽子也是白色,從上至下寫著:一見生財。


    黑袍之人身寬體胖,麵容凶悍,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白袍之人身材高瘦,倒是掛著滿麵的笑容。


    我去,這不是黑白無常的打扮麽?牧徑路心中滿是吐槽與疑惑。


    “小兄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了。”白袍人麵露歉意,善意的抱拳說著。


    伸手不打笑臉人,牧徑路同樣輕笑抱拳,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


    詭異組合的兩人,同樣生起火堆,從懷裏掏出幹糧吃了起來。穀秀下意識的向牧徑路靠了靠,聲音有些顫抖的輕聲道:“路子,小心點,娘聽說魘魔可以幻化人形。”


    什麽!魘魔還能幻化人形?牧徑路心中一驚,雙眼一眯,顯得更是警惕的看向黑白長袍的二人。


    醒來的鼎方一邊啃著手中已經有些發硬的饅頭,向牧徑路點點頭,似乎在讚同穀秀的說法。端木邢將在鼎湖城買的長刀拿了起來,放到了自己順手的位置。


    “大哥,這幾個凡人膽子不小。荒山野嶺也敢來!”黑袍胖子低聲說著,眼神有些好奇。


    白袍瘦子雖然看似仍舊和藹的笑著,可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許凝重,輕聲回應道:“二弟可別小看了他們,有兩個一藏修士。”


    “一藏?小看?”黑色胖子瞟了一眼牧徑路等人,不屑說道:“一藏也叫修士,待會別丟了性命才是!”


    白袍瘦子看了看黑袍胖子,無奈的搖搖頭,眉頭微皺,輕聲歎道:“哎...還是設法讓他們離開吧,紅階魘魔確實太危險了。”


    “大哥,別管閑事了。”黑袍胖子隨意的搖搖頭道:“生死由天!”


    天?何謂天?透過破廟屋頂的破洞,白袍瘦子看了看已經雨停的夜空,再次搖搖頭,無奈的想著。


    “小兄弟,可聽說過魘魔?”


    白袍瘦子突然的詢問,讓牧徑路一驚。抬起頭來,警惕的看向二人,沉聲道:“聽說過。”


    “可見過?”


    “見過。”


    白袍瘦子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牧徑路竟然絲毫沒有懼意。


    “如此便好!”白袍瘦子突然站立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牧徑路見狀,同樣猛的起身,一把握住腰間的劍柄,凝重的看向白袍瘦子。


    白袍瘦子見狀一愣,隨即恍然,輕笑著抱拳道:“我小兄弟二人是獵魔人,白日裏瞧見破廟附近有穢氣彌漫,必有魘魔出現。還請小兄弟速速離去,等會免得誤傷了各位兄弟和夫人。”


    “獵魔人?”牧徑路微愣。


    “嗯!”白袍人點點頭:“專殺魘魔的散修。”


    “散修?”


    原來是個誤入修煉的菜鳥,白袍瘦子無語的搖搖頭,解釋道:“嗯,如同你一般,巧合之下摸到修煉一途,無門無派。”


    “好了,日後行走江湖久了,小兄弟就知道了。”白袍瘦子麵色突然凝重起來:“魘魔隨時可能出現,小兄弟還是帶上家人速速離去,你們一藏的修為沒有任何用處。”


    牧徑路眉頭一皺,疑惑道:“魘魔之中隻有惡,沒有善?”


    白袍瘦子雙壓一瞪,愣住了。一是自己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二來白袍瘦子完全沒有想到麵前的少年竟然會有如此想法。


    “善惡不知,但我兄弟二人殺過魘魔無數,隻看見魘魔殘暴貪食的模樣。”


    “哪來那麽多問題。”黑袍胖子不耐煩的打斷白袍瘦子,惡狠狠的看向牧徑路等人催促道:“速速離去,還能留下一命。”


    “多謝提醒!”牧徑路半信半疑的點點頭。不過即便二人說的是真的,但是三更半夜又能往哪走?牧徑路想了想,還是安撫穀秀等人,靜觀其變。


    “不識好歹。”黑袍胖子冷哼一聲,麵色不滿。牧徑路視作未聞,卻拿卻抽出了腰間的劍柄,輕輕撫摸起來。


    兩幫人,相安無事。時間一刻一刻的流走,牧徑路也抵擋不住睡意,開始打起瞌睡。


    “嘎..咯咯!”


    驀然間,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響了起來。牧徑路猛然驚醒,猛的站了起來,叫醒眾人,環視四周探尋。而此時的黑白袍二人,早已背對而立,警惕的看著四周。


    “嘎咯咯...”刺得人牙酸的叫聲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牧徑路寒毛豎立,背脊之上的冷汗也一直沒有停過。


    咚!咚!咚!在眾人緊張得不行的時候,眾人腳下傳來震顫,鼎方更是不堪,被震得倒坐了下去。


    “嘎嘎...”魘魔終於出現在了破廟門前,張著醜陋的大嘴,睜開額頭隻有一隻的大眼,貪婪的看著眾人。


    “巨魘!”黑袍胖著低聲驚呼。牧徑路看去,也被嚇了一跳。


    與之前見到的魘魔不同,如今出現在破廟的魘魔丈餘的身長,尖尖的頭顱中間隻有一隻眼睛。


    眼睛往下,是一口臉盆大小的大嘴。大嘴的上下顎,各有一排猙獰的黑色獠牙。獠牙的縫隙之間,黑色和紅色的液體混雜著向地麵淌著。


    獠牙的縫隙之間,似乎還能看見不知是人還是獸的碎肉。


    巨魘雙腿有人高,粗大無比。左側隻有四隻指頭的爪子還抓著下半截人身,在空中不停晃蕩,甩下無數猩紅的血液和碎肉。


    “嘔...”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牧徑路都沒有見到過如此殘忍、血腥的畫麵,胃中一陣翻滾,吐了一口的酸水出來。


    穀秀也好不到哪去,一直吐個不停。倒是時常打獵的端木邢要好上不少,但是同樣麵色鐵青,嘴角不停抽動。


    至於隨時都在吃的鼎方,更是難看,吐了一地的汙穢。


    黑袍胖子不屑的看了看牧徑路一行人,對著白袍瘦子沉聲道:“大哥,紅階後期,殺不殺?”


    白袍瘦子麵色凝重,偏頭看了看牧徑路等人,轉過頭來狠狠的看著巨魘,沉聲說道:“殺!”


    雖然二人都是紅階六品,但仍舊是中期,離七八九品的後期,仍舊有不小的鴻溝。何況同階魘魔一般都能虐殺同階修士。


    黑袍瘦子見自己兄長作出決定,一聲大喝,抽出纏在腰間的鐐銬,便朝巨魘攻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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