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來這已是一個月了,骨折的腿還沒好全,她走起路來不是特別的利索。


    整日裏躺在醫院,任著雲家夫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也不像個樣,商量再三之後雲文辛總算是同意了女兒“任性”的要求。


    雖然學校就在醫院隔壁,隻隔著一道高高豎起的圍牆,她每天躺在床上無聊也是靠著數鈴聲過日子。


    可是,畢竟現在是小時候啊!這獨一無二的新鮮感讓雲歌不得不興奮。


    “不就是去上學麽?值得這麽高興麽?”雲文辛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兒了。


    他雖總是嘴上和秦婉說著女兒長大了正常的,可他自己都不信。


    “值得啊!”雲歌伸了個懶腰,“爸爸,你知道麽,你和媽媽把我當豬喂的。”她伸出自己手讓他丈量自己的手臂,“都粗了一點。你再看看我的臉,是不是變胖呢?”


    “......”雲文辛無語的抽著嘴。


    好吧,就聽她的,誰讓他是個女兒奴呢?


    於是,順理成章的雲歌去了學校,隻是坐的不是她以前的位置。


    因為她作,而雲文辛也怕她突然見著那麽多“陌生人”不習慣,便順從這位小公主的旨意讓老師給她編到了最後麵的角落裏。


    現在的雲歌很自在,老師報以同情的眼光看待她,就算她注意力不集中對著窗子發呆老師也不會多問上一句了。


    “喂,你叫什麽名字啊?”人嘛,坐久了就會無聊,風景看得多了也就覺得膩。


    第一天雲歌沒說一句話,上課全程靠發呆。她老了,老師上課的節奏太細膩,她裝不下去。


    雲歌坐在靠走廊的窗戶邊,把持著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後門,身邊圍著的是一群可愛的小男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拉幫結派的心思,她不理他們,他們也不樂意和一個女孩子玩。


    身側的同桌是個安靜的美男子,上課看課本,下課看小人書,眼睛就沒閑著。恰巧他長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認真的時候眼睛似乎發著晶瑩的亮光。


    可是,雲歌不認識。


    她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發呆,發呆的時候就喜歡盯著一個個同學的後腦勺看,看看能不能不記起自己上輩子小學的記憶。


    於是,老師在台上好好的上著課,課下的學生們如坐針氈、遍體深寒。


    前排的學生一個個頭轉的比風車還快的扭向後方,教室內像多米諾骨牌似的總有學生時不時的朝後看帶起一排排後方大部隊與黑板報對視。每當這時雲歌則是一臉茫然的與老師對視著一眼,然後也跟著看向自己身後的黑板報。


    然,什麽問題也沒有。


    這樣的次數多了,她也開始懷疑是否自己目光太過犀利了讓人有所察覺,想想也是小孩子是最敏感的。


    因此今日,她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同桌的男孩身上。


    “喂,你叫什麽名字?”雲歌問了兩遍,那男孩才放下手中的書一臉懷疑的看著她,“你真不認得人呢?”


    “不認得。”雲歌點頭,趁他不注意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書。


    “湘夫人啊!”


    因著是在上課,雲歌聲音很小君湘還未聽清楚便輕聲“嗯”了一聲。


    末了,他又後知後覺的看了雲歌一眼,很委屈的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為什麽叫我夫人?”


    “君湘、湘君,好名字得湊一塊,湘夫人最適合你。”


    “哦。”君湘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過了許久才又給她遞了張紙條。“那我不就有兩個外號了麽?”


    “嗯?”雲歌不解的看著他,一時沒控製住便發出了聲音。


    教室正安靜,這節課來上課的是英語老師,一個脾氣不大好的中年女人。本著下周便期末考了,而這周又隻剩下三天不到的時間,她正忙著給學生出題好比過隔壁的一班。


    可是,學生們資質太差對英語的理解能力不夠,她正在氣頭上,一時間也忘了上課前班主任的交代氣的直接叫出了雲歌的名字。


    “好熟悉的名字啊!”雲歌還在感歎。


    “笨蛋,叫你呀。”聽得這話君湘急的在課桌下對她動起腳來。


    “叫我麽?”雲歌還在雲裏霧裏,主要是這老師吐詞不是太清晰。


    “上來,把黑板上的題目做了。”


    “哦。”雲歌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路過薈詩座位時塞了她一張字條,便晃晃悠悠的上去做題了。


    “全寫啊!”她坐在後麵,隻以為黑板上大大小小的白印是沒擦幹淨的粉筆灰,卻沒想到走近一看竟是如同螞蟻般大小的英語句子填空題。


    恍惚間她又記起上小學時自己的英語成績好像也不怎麽好,一百分的試卷最好也就五十多分,那五十多分得來的很辛苦全是死記硬背得來的。


    不過,不是這位老師教的,那時分班了她在另一個班上待著。


    隻是今非昔比要她一個專業的翻譯去解決小學英語的語法問題,真的沒有問題麽?


    “寫不出來麽?”老師冷哼一聲,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真要全寫?”雲歌為難的看著她,再度確定道。


    “寫不出來就下去好好坐著,上課要認真聽講。”


    “老師,我寫出來了有什麽獎勵麽?”


    “你想要什麽,我盡量滿足。”她想知道她哪來的底氣。


    “拉鉤麽?”


    “拉鉤。”


    老師測底被雲歌認真的模樣氣笑了,兩人伸著小拇指在課堂上,當著全班學生的麵表演一同誰是小狗的童謠。


    “我寫。”她深吸口氣筆下群魔亂舞,粉筆咯吱咯吱的在黑板上書寫的順暢無比。她一邊寫一邊道,“老師,您剛隻說讓我寫吧,錯幾個應當也行吧。我在醫院躺久了,很多不確定。”


    “可以。”看著看著老師已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隻要你知道你盡量寫,不管對錯。”


    “哦。”雲歌點點頭,“老師,中午帶我去電腦室哦,不許反悔。”


    “好。”此刻雲歌已是寫了大半個黑板,老師則是被她感動的稀裏糊塗,她在這所學校教英語這麽久總算把老天感動盼來了一個會的人。


    學校的電腦室剛建起,目前還未對學生開放,但對老師是放開了的。她也不認為小孩子進去能幹什麽壞事,挺多圖個新鮮玩玩小遊戲,答應雲歌對她而言也不會損失什麽。


    “咯,寫完了。”她丟了粉筆歎了口氣,“別問我為什麽這麽寫,就像我不知道為什麽1+1為什麽等於2一樣,理由我不知道。”


    老師隻看了她一眼,而後飛快的翻著書熟練的改起黑板上的題目,結果自然是不可思議。三十道題竟然隻錯了一題,且是因為掉了一個字母,而後她掃了一眼題目,更是發現自己抄錯了題,而原題已是被雲歌改了。


    自然,修改過的題目,再配上這個答案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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