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插班生,聽說你打贏了秦澤,但是卻沒有卻應約鳳仙的挑戰。”


    冰冷而不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去了那座鬼樓,即便我們進去也是半天就出來了,你居然在裏麵待了整整九天?哼!”


    懷疑的聲音。


    “是怕沒人跟你去,所以當了逃兵吧?早知如此,何必去挑戰秦澤呢?”


    冷笑聲。


    夏紀轉過身,身後是三名少年。


    中間之人穿著黑衣,雙手插兜;左側之人則是嚼著糖,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右側之人則是滿臉橫肉,身形魁梧,肥壯的腰部還插著個狹長的盒子,裏麵似乎是盛放著武器。


    夏紀問道:“你們是?”


    那三人卻不多說,隻是冷笑著:“早點滾出鈴蘭吧!即便你再能打,再有潛力,但鈴蘭從不缺這樣的人!”


    夏紀並不生氣,而是問道:“發生了什麽?”


    滿臉橫肉的少年甕聲笑道:“這幾天,老子還在社團裏等著你來招兵買馬,沒想到你小子竟然特麽躲在樓裏,慫的跟娘們似的。”


    黑衣插兜男子有些秀氣,他咧開嘴道:“弟弟,既然玩不起,那就別來啊,戰勝了秦澤,我們是佩服你,但是你玩這一手,就有些過了。明天,我勸你別來上學了,否則...哼。”


    嚼著糖的少年打了個響指,“走了走了,沒意思。”


    三人不再理睬這頭發依然濕漉漉的墨發少年,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鬼樓之中掙紮了九天。


    這些人是知道的,林惠在半個月前就失蹤了。


    那座鬼樓是空的。


    所以,原本以為很快就會出來的小子,卻硬是待了足足九天,這不是逃兵,不是慫,又是什麽?


    鈴蘭輸了。


    不戰而敗。


    這簡直是百年裏的恥辱。


    ——


    回到家。


    “你去了鈴蘭裏的那棟樓?”


    酒鬼依然在喝著酒,沒有絲毫擔憂的模樣。


    夏紀並不回答。


    酒鬼滿臉酡紅,繼續道:“既然待了九天,那麽...自然不是被踢出來了,果然不愧是她的兒子。


    那麽,不和父親說些什麽嗎?”


    “不要你管。”


    夏紀聲音冰冷,每當想起母親全族被滅,而這個男人還在這裏如同爛泥一般醉生夢死,他就深深的厭惡。


    原本還有的一些關心,早在前些時候的對話裏化作了厭惡。


    這厭惡唯有死亡,才能平息。


    但酒鬼也不生氣,嘻嘻笑著,發出“哎呀呀”的聲音,然後再次開始大口大口的喝酒,“男人啊,今朝有酒今朝醉。”


    夏紀返回了側屋,平靜的關上門,然後短暫的停頓後,便是傳來一陣上鎖的聲音。


    門外,酒鬼依然喝著酒。


    隻是看向側門方向的瞳孔裏,浮現出痛苦之色。


    ...


    此時屋舍裏,夏紀卻在煩惱著給自己覺醒什麽樣的神紋比較好。


    輾轉反側,低調起見,他決定給自己刻上“神紋周期表”裏的第一號神紋,那俗稱最基礎、最穩定、絕不會造成災難的神紋:力。


    在皮膚下畫好了簡單的紋理,隻需一念,就可以使得這紋理浮現出來。


    這符號確實簡單,類似於“f”的形狀。


    “不錯不錯。”夏紀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如此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也許小地方的人不清楚,但以後若是別人知曉自己被困在“無運之地”九天,卻還沒有覺醒神紋,是要遭到懷疑的。


    長夜漫漫。


    隨著夢境長河,命令黃泉再次現身摧毀了一座遙遠的城市試圖引出天道,然而依舊失敗。


    這一次夏紀是徹底打消了以此方法尋到天道的主意了。


    畢竟這樂園是自己的“資產”,打殺的都是心頭肉啊。


    再觀看了下那三名浩劫“琴妖刀”、“九尺分夜刀”、“須臾一念刀”第一天的成長情況,他給予了三位輔助的怪異充分的肯定,並要求其再接再厲,共創新的輝煌。


    對此,魙希、艾莉、潘朵三位怪異表示,一定在大佬的帶領下,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吸取曾經滅過文明的經驗,為將龍藏洲打造成更好的樂園這個偉大事業添磚加瓦。


    夜。


    並不漫長。


    醒來後,推開門。


    酒鬼依然紅著眼。


    “喝了一宿?”男孩問道。


    酒鬼嘿嘿一笑,卻是抱著酒壇呼呼大睡起來,那堆積如山的綠蟻酒,才剛喝了三十幾壇,早得很。


    夏紀推開窗,陽光隨著秋風落在他有些白皙的臉頰上。


    他取下掛在牆上的灰色獸骨弓,手指如同撫摸琴弦般,從上而下一掠而過,帶來若高山流水般的清爽聲音。


    酸臭的酒味開始散發而出。


    男孩背好包,順著泥土的地麵走到門前,再側頭看了一眼躺臥著爛醉如泥的男人,義無反顧推開了門。


    “你去哪?”


    男人突然睜眼問道。


    “上學。”


    夏紀道。


    “那...注意安全。”


    男人忍不住吐出了家長常說的那四個字。


    再垃圾的父親,也希望子女能平平安安啊。


    可是,他卻似乎又有些遲疑了,以至於最後幾個字像是口中含著東西一般,說的模模糊糊,如同夢中囈語。


    “什麽?”


    男孩自然沒聽清,所以皺眉問道。


    “沒什麽,嗬...”


    男人突然翻了個身,雙手摟著酒壇,臉龐貼著那陶土的冰冷,呼呼入夢。


    你總歸是要長大的...


    既然滿身殺氣出門,那麽不論你做什麽,爸爸都會支持你。


    不論你殺了什麽人,惹下了什麽禍,爸爸都會為你解決後患。


    直到...你長大啊。


    “嗯。”


    夏紀冷淡應一聲,然後反手重重關上了門。


    今天他並不準備去學校,而是背著長弓,在已經頗多行人的街道上前行著。


    清晨裏,買賣包子白粥的叫嚷聲,喧鬧的聲音,牛車緩緩開動的輪轂聲,商人在城門前等著與門衛交換文牒的聲音,還有的則是如夏紀這般前往學校的學子。


    隻是鈴蘭的校服,卻是討人厭。


    以及迎來了指指點點。


    “據說鈴蘭前些日子可丟人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約好的對戰,居然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前去,然後被打傷打殘了。”


    “雖然我討厭這些混混,可是輸給了其他城的人,真是給木蘭城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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