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


    “娘親,怎麽來了?”


    無眠輕笑著,說道。


    無眠的長發散開,月白色的長裙以及模樣都沒有發生改變,唯獨變的,是無眠的氣質。


    多了一分嫻靜,少了一分活力。


    就好像盛開的聖潔蓮花。


    這一年來,無眠時時刻刻在思考,時時刻刻勸自己放下,就算是心中無法放下,可是表麵卻已經可以隱藏得很好了。


    將這一份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多餘的感情小心翼翼的收斂起來。


    對任何人都好。


    無眠優雅的為晴沁沏著茶。


    晴沁看著無眠的笑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無眠,幕白出事了……”


    砰——


    無眠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溫熱的茶水濺濕了無眠潔白的裙擺,在上麵留下星星點點的痕跡。


    京城——


    將軍府一片蕭條,四處白色的封條看起來非常的刺眼。


    無眠手腳冰冷的看著這景色,隻覺得精神恍惚。


    時隔一年多,再回來,居然是這樣的景色。


    三青將無眠搖搖欲墜的身子摟入懷中,輕輕的說道:“別擔心。”


    無眠抓住三青的袖子:“三青哥哥……”


    三青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無眠柔軟的發,輕輕的說道:“去吧。”


    無眠看著三青溫柔的笑臉,咬了咬唇,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便跑著離開了。


    三青看著無眠焦急遠去的身影,唇邊的笑容再也無法維持。


    眼中劃過一抹失落。


    一年多了,你還是忘不掉他。


    三青願意等,就算有可能等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讓無眠回心轉意,他也願意等。


    ——————————————


    無眠跌跌撞撞的在大街上走著。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卻唯獨抄了將軍府。


    應該說,是曾經的將軍府。


    無眠指尖冰冷,腦中淨是剛才看到的告示內容。


    幕白將軍,通敵叛國……


    通敵叛國?


    無眠眼中浮起一絲絲茫然。


    她陪在幕白身邊兩年多,怎麽會不知道,那個人,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一年多的時間,無眠就好像是洗盡鉛華一般。


    沉澱下來的氣質讓人隻需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美人,一個人嗎?”


    手腕被人抓住,輕挑的聲音在無眠耳邊響起。


    無眠驚慌的回過頭,便看到了自己身後的一身華服的人。


    “放開我!”


    這麽明顯的**,就算是無眠再天真,也不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那人一身的華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子弟,但是那雙眼睛中的**意味太明顯了,明顯就是浸淫酒色多年的紈絝子弟。


    四周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可是卻沒有人上前解圍。


    於是乎,無眠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對麵的這一個人,普通老百姓惹不起。


    無眠咬了咬牙,輕輕的說道:“抱歉。”


    芊芊玉手搭上那人的手,反手便將對方摔了出去。


    那人愣了愣,隨即破口大罵:“本皇子看上你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如此不識好歹?”


    無眠目光一凜:“皇子?”


    方皓還以為無眠害怕了,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擺出一個自認為帥氣的笑容:“在下正是四皇子方皓……”


    無眠一把抓住方皓的衣襟:“幕白在哪裏?”


    與之前纖弱的形象不一樣,方皓感覺到了彼此力量的懸殊,不由得一驚。


    無眠咬了咬牙,眼睛緊緊的盯著方皓的眼睛,幽幽地再問了一句:“幕白,在哪裏?”


    就好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方皓口中吐出幾個僵硬無比的字。


    “邢台……”


    無眠鬆開方皓的衣襟,轉身就跑。


    無眠離開很久之後,方皓的瞳孔才重新聚焦。


    方皓看著四周,捂著自己的額頭,隻感覺自己有什麽東西忘記了一般。


    可是任憑他怎麽去回想,都記不起來到底忘了些什麽。


    無眠捂住胸口,吃力的走著。


    她是九尾天狐一族,本來不應該和人類有任何瓜葛的,像剛才那種行為是會遭天譴的,因為太過於強大,所以不被允許向弱小的人施展。


    這也是為什麽不能夠用她的靈力救人類的原因。


    無眠咬了咬牙,撐著身子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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