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有些東西能夠忘記,所以我們選擇了遺忘;有些東西不能忘記,所以就成了曆史!


    冬曆1842年8月29日,冬鳴星的天空格外地陰沉,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落了下來,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


    晚上八點半,廣安市淮南路的移動警務室內,一位衣著單薄的女孩推門而入!


    “有人……”


    “有人要殺我!”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突然地昏了過去。


    “快,救護車!”負責這個警務室的小劉第一時間就命令身旁的女警軒軒趕緊給急救中心撥打電話。


    而他則第一時間上前查看女孩的傷情。


    現在是生死關頭,小劉也顧不得太多,他手腳麻利地將女孩身上濕漉漉地衣服扒了下來,然後很迅速地為她披上了一件警服。


    在給姑娘脫掉濕衣服的同時,小劉也在仔細尋找著女孩身上可能出現的傷口。


    其實根本就不用仔細尋找,女孩全身上下唯一有血漬的地方就是她左手手腕上的一塊白布了。


    而在這個位置上的傷口,通常一般都是割腕自殺所選擇的位置。


    小劉伸手探了探女孩的脖頸,她的脈搏已經很微弱了。


    “應該是失血過多!”小劉回頭對軒軒吩咐了一句,然後他就抽出自己的腰帶,使勁兒勒在了女孩的左臂上。


    七分鍾後,一輛救護車呼嘯而來,將姑娘推到救護車上後,小劉也跟著來到了醫院。


    因為他始終記得,女孩推開警務室的第一句話是,有人要殺我!


    無論這個報警是真還是假,小劉知道,現在自己的第一職責就是時刻守護在她身邊,確保這個姑娘的絕對安全!


    十多分鍾後,救護車來到醫院。


    急診室的醫生在診斷以後,第一時間也給出了失血過多的判斷!


    接下來就是驗血,輸血,縫合傷口。


    在給女孩輸入了足足兩袋血後,姑娘的臉色才從慘白逐漸有了一絲紅潤。


    而就在這時,重案組的組長劉磊也帶著一群警察來到了醫院病房。


    “小劉,什麽情況?你詳細跟我說一下當時的事情經過!”


    劉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然後小劉就在病房裏,詳細敘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景。而在一旁,還有一位警官拿著一台執法儀仔細記錄著。


    “殺人未遂?”劉磊皺著眉頭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問道。


    “根據女孩的描述,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這傷口……”


    劉磊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照片,上麵是醫生在給女孩縫合時監控攝像頭記錄下來的。


    一道幾乎貫穿了女孩整個手腕的傷口就這樣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有人殺人會選擇這種割腕式的行凶手段嗎?”劉磊回頭問道。


    “報複殺人或者心理變態者或許會這樣做。”劉磊身後的技術科主任童靜怡接話道。


    “不過這種作案手法,確實很少見!”


    “假如要殺人的話,根據女孩手腕上的傷口來判斷,凶手可能使用的是一把利刃。可既然你手持一把利刃,為什麽不一刀斃命,而是選擇切開女孩的手腕,讓她失血過多而死?”


    “所以從這點來判斷,假如這真的是一起凶殺未遂案,那麽這個凶手一定在某種程度上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或者這個凶手和受害者有直接利害關係,譬如說情侶反目成仇等等……”


    “但從另一方麵說,單看女孩手腕上傷口的位置,它整個橫切麵是從左及右的斜坡斷口,從這個位置來判斷,這十分符合自殘所留下的傷口的特征。”


    “因為我們通常看到的自殘留下的傷口,它都是這樣的一個斜麵切口。”


    “而他人傷害的傷口,通常會形成相反方向的傷口。有時候角度並不是太大,但用自己的右手割傷自己的左手和外人劃傷自己的左手,這絕對會是兩個截然不同傷口創麵。”


    “當然,我們也不排除凶手刻意製造這樣的假象,以便造成女孩自殺的現場,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那你的判斷是什麽?”劉磊皺著眉頭問道。


    “我個人的判斷,應該是自殘!”


    “因為自己劃傷和被他人劃傷,其實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就譬如說,自己劃傷,因為是自己的手腕,懼怕疼痛,所以這樣的傷口在顯微鏡下觀察,它的肌肉斷麵通常很整齊平滑。而他人劃傷,由於不是自己操作,並且速度也遠低於自己劃傷,所以這樣弄出來的傷口,斷麵是很粗糙的。”


    “當然,即便是我們得到這些數據,那也不能證明什麽,因為這隻是經驗之談,無法作為證據,而且還有很多漏洞。”


    “嗯。”劉磊點點頭,並沒發表自己的判斷。隻聽他接著說道:“我們在這裏胡亂猜測也沒有用,還是等這姑娘醒過來後,以口供最準吧!”


    “另外,小劉你也忙了大半天了,一會兒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吧,這裏交給我們看著就行了。”


    “那行,劉隊,那就辛苦您了。”小劉惋惜地看著女孩點點頭,接著他就拎起自己的衣服走出了醫院。


    深夜,整個醫院格外的寧靜。重案組的警官們輪流守在病房外麵。


    淩晨兩點十分時,負責調查女孩身份的警員有了初步進展。


    根據他的調查,女孩名字叫顏藝,今年24歲,是一家汽車租賃公司的職員,老家在龍泰市,父母全部健在,還有一個讀大學的弟弟。


    一邊給劉隊做著報告,一邊席禹明小聲問道:“劉隊,要不要我們通知她的家屬?”


    劉磊搖搖頭,道:“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吧,假如現在通知她的家人,隻是給人家徒增擔心而已。”


    “那行,那就按照您的吩咐辦!”席禹明點點頭,然後就退出了房間。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直到第二天下午的三點多鍾,受害人顏藝,才蘇醒過來。


    “我這是,在哪裏?”


    女孩剛一蘇醒,神智還有些模糊。


    “你好姑娘,你現在是在醫院,這裏很安全。”


    “哢嚓”一聲,女孩不知為什麽,她突然一激動,將輸液瓶拽得摔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不知為什麽,她的左手也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別激動姑娘,我是警局重案組的隊長劉磊,我會時刻守在你身邊保護你安全,所以你不會有任何危險,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的,別激動。”劉磊一邊安撫著女孩,一邊叫來醫務人員,重新給女孩掉了一瓶加了鎮靜劑的鹽水。


    十分鍾後,等到顏藝整個人的狀態稍微正常一點,劉磊這才問道:


    “姑娘,能跟我們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沒……沒什麽事情……”


    “沒什麽事情?”


    “沒什麽事情那你為什麽會手上帶有那麽大一個傷口跑到警務室報警說,有人要殺你?”


    “我……”


    “我胡亂說的,傷口……傷口是我自己弄了!”


    ……


    劉磊皺著眉看著顏藝閃躲的眼神。


    對於女孩的這種說法,從理性角度來說,這確實是一種最合理的說辭。而且之前還有技術科主任童靜怡的詳細分析。


    但根據劉磊多年的辦案經驗,這裏麵的漏洞實在是太大了。


    首先假如是自殺的話,何必報警呢?即便是反悔了,那也應該是第一時間撥打急救電話呀。


    況且顏藝現在這個姿態,明顯是說謊的姿態。這個多年來劉磊已經見到過太多人在他麵前表演過了,對於判斷一個犯罪嫌疑人是否在說謊,這點基本功劉磊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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