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點點頭,“紫菀可與你說了,來了我這是簽的是死契。從此你就不再是自由身了。”


    “妾明白,隻求夫人一並收留了囡囡。”


    “可以,你先跟著紫菀下去安頓下來,兩日後我有菜譜要教給你。”


    說罷,她喚了白芷,收拾了行裝出了城。


    鹿九打算利用這兩天的時間將那茶山的後山好好走一走,畢竟整個山頭都是她的,她得摸清了地形,才好做打算。


    將白芷留在了莊子裏頭收拾房間,她背著個小背簍獨自去了後山。


    走進密林之中,偶爾見到草藥和野生食材便采一兩株。沿途她都用紅繩做了標記,作為一個資深的野外宿營愛好者,她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走著走著,突然被遠處一片光亮晃了眼,她迎著那亮光走去。


    隻見一個小型盆地映入眼簾,盆地正中是一波平靜無瀾的湖水,湖麵在陽光下閃著粼粼波光,更讓她驚喜的是那湖邊竟滿是亮晶晶的白色顆粒。


    她認得這東西,是堿。


    鹿九忙係了條繩子,攀著石頭下到了湖邊上,美滋滋的用布將那白花花的堿裹了一小袋,扔進了背簍裏。


    她就著湖水洗了手,坐在一邊喘了口氣,才沿著原路爬了上去。


    就在她伸手解樹幹上的麻繩時,一條黃黑相間的小蛇突然竄了出來,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鹿九猛的一揮手,將它甩了出去。她定睛看了看地上的蛇,發現它竟一動不動的僵在了那裏。


    “死了?!”鹿九有些難以置信。隨手折了個樹枝,不甘心的捅了捅它。


    居然真的死了!老兄,你先咬我的唉!我還沒死,你卻先走一步!


    她湊上前去,當看見那黃黑相間蛇身,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蛇她認識,是花斑蛇,毒性大且迅猛。不對,這麽看來她此時就應該毒發了才對啊。


    她看了看手腕上不斷流出的鮮紅的血跡,一時愣了神。


    被花斑蛇咬傷,傷口應紅腫疼痛,閉合變黑才對,可她……


    鹿九壓下心頭的迷惑,從背簍裏取了之前采的鬼針草,嚼爛,敷在了傷口上,又用帕子包好。循著原路下了山,回到莊子裏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山。


    白芷正焦急的挑著燈籠,等在大門口,看見鹿九從林子裏鑽出來,忙小跑著迎了過去。


    “主子怎麽去了這麽久啊!可擔心死奴婢了!下次可不能……”白芷接過她身上的背簍,跟在她身後一路碎碎念著。


    鹿九按了按耳朵,安撫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都餓死了,快幫我準備些吃的吧!”


    吃過晚膳,鹿九洗去了一身的塵土,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歌兒。”是誰再喊她?


    “婆婆。”她聽見自己出聲應了句。


    婆婆是誰?


    鹿九睜開眼,入目的不是她的床頂,而是似曾相識的石室。她看見一個老婦人摟著一個小姑娘坐在祭台上。她知道,那個小姑娘是宇文千歌,也是現在的她。


    那婦人指著石室一角的那尊石像說道:“歌兒,那就是宇文一族的先祖婆婆,鴆羽娘娘。”


    她溫柔的撫摸著小姑娘的長發,慢悠悠的開口說著:“歌兒身上流的,就是娘娘的血脈。世人都說它是世間至毒,說它害人。可人們卻不知道,它也能救人,隻是這解藥太珍貴,能得到的人少之又少罷了。”


    “什麽解藥那樣珍貴?”小姑娘眨著好奇的眼,追問道。


    “那解藥啊,在這。”婆婆用手指點了點她的心口,無奈道:“是歌兒的心頭血。”


    小姑娘點點頭,腦袋在婦人懷裏拱了拱。


    那老婦人又絮絮的說道:“歌兒,婆婆知道你還小,可是你要記住,我宇文一族最重要的東西就在那密室之中,你的責任就是守護它,讓它永不被世人所開啟。”


    “那婆婆知道那密室裏是什麽嗎?”小姑娘抬起頭,看向那雙飽經滄桑的眼。


    老婦人眼裏閃過一絲沉痛,說道:“是鴆羽娘娘的心髒。一顆可以讓人長生的心髒,一顆需要用族人之血祭奠才能取走的心髒……”


    老婦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見,鹿九才從夢中掙脫,悠悠轉醒。


    她看向已經結痂的手腕,終於明白了那條蛇猝死的原因。


    而她好像知道了個不得了的秘密。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白芷聽見了動靜,忙進來伺候她洗漱用膳。


    莊子裏的吃食很簡單,蔥花雞蛋,雜粥加上醃製的小菜,算不得美味,勝在爽口。


    吃過飯,鹿九伏在案上畫起來草藥圖樣,又循著記憶,把通往的鹽堿湖路線細細記了下來。


    想起這鹽堿湖,她眼底浮起了笑意,這夏曬鹽,冬撈堿,她這可相當於發現了個寶藏啊!


    將這些東西都整理好,讓白芷尋了袁來過來。


    與他一同去了地窖,檢查了第一批冷榨出來的橄欖油,又將草藥圖樣遞給了他:“把這個交給莊子裏老師傅們,大家認一認,平時上山摘果子見到了就一並采回來。”


    交代完這些事,鹿九便帶著白芷回了城。


    之後的幾天,鹿九過得異常忙碌,一邊忙著張羅藥膳坊的開張事宜,一邊給丁香傳授藥膳菜譜。往往入了夜便累得一頭栽在榻上。


    終於到了藥膳坊開張的日子,也巧,這日正逢雲城的酒市,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她這邊爆竹一燃,鑼鼓一敲,紅綢一揭,便引得不少人駐足。紛紛指著那牌匾上藥膳坊三個大字議論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藥童打扮的小二將一張條幅在了大門旁的板子上,朝著眾人道了句:“各位客官,今兒是咱藥膳坊開張吉日,這單子上寫的膳食,今日一律八成價。”


    眾人一聽,更是好奇,一個個都湊近了圍過去,想看看那單子上究竟寫了什麽。


    這一瞧更是開了眼,隻見那三尺見長的布帛寫著精巧的簪花小楷。大字寫的是菜名,小字寫的是療效。那字跡邊上還惟妙惟肖的描了菜品的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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