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熙遙!你對我做了什麽?”


    打瞌睡的陳熙遙被一陣男人暴躁的怒吼聲驚醒。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一臉驚怒的男人,打著哈欠不滿的嘟囔道,“怎麽了?一大早,你就發什麽神經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昨晚為了照顧你,我可是天亮才躺下的。”


    趙慶豐看著女人迷糊的樣子,那雙總是閃爍著精明戒備目光的眼現在蒙上了一層水霧,一根呆毛還在頭頂一翹一翹的,這樣的她看起來還挺軟萌可愛的。


    不過這個女人也就隻有不清醒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更讓人喜歡了。


    一醒來,那張嘴就從沒服過軟,所作所為更是上不得台麵,讓人生厭。


    趙慶豐掐了腰肉一把,該死的,他竟然差點被這女人的美/色迷惑了,“你說我發神經,你看看你做了什麽!”


    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控訴的味道,陳熙遙順著男人的手看過去。


    “不就是一地的衣服……碎片麽……”說到最後,陳熙遙強嘴的聲音也弱了下來。


    這個,她昨晚,似乎的確做得過分了一點哈。


    男人也沒帶換洗的衣服,把人家衣服毀了,在這大山裏,從哪裏去給他找一套能穿的男人衣服啊,她的衣服,他也穿不了啊,可是昨晚,事急從權嘛。


    扭過頭,陳熙遙假裝去看外麵的風景。


    “恩?你怎麽解釋?”男人像是躲避紈絝子弟的良家小媳婦一般,把陳熙遙昨晚蓋在他身上的毯子拉到脖頸處擋好,質問道,“給我治療,用得著把我衣服褲子全撕了麽?你是不是乘我昏迷,對我上下其手了?”


    “沒有沒有,我也沒有撕你的衣服,我是用刀子割的。”陳熙遙覺得自己真是說不清了,這男人,怎麽這麽矯情。


    昨晚他自己昏迷了,她力氣小,搬不動他啊,沒有他的配合,不好幫他脫衣服,隻能把他衣服割爛了,才能給他清洗傷口、上板子啊。


    不等陳熙遙解釋完,男人那張已經被陳熙遙擦幹淨、露出俊顏的臉氣得通紅,一雙雙冷眸厭惡的看著陳熙遙,“你別給我混淆視聽,剪的、撕的、割的都沒區別,我問的是,你之後,有沒有用你的髒手……碰我!”


    又是這樣的眼神!


    上輩子,她以豔星的身份進入娛樂圈,別人覺得她髒、看不起她,她再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楚,那也就算了。


    可是這輩子,她的身份可還清清白白的呢,她還什麽都沒做過呢,唯一一次,還是被親人下了藥、被禽獸乘機迷j的,她根本就不知情。


    這個男人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覺得她髒,覺得她對他有非分之想啊,他以為自己是塊金饃饃麽?


    本來就因為照顧他一夜沒睡好,還被他這麽冤枉,陳熙遙委屈極了,怒極反笑道,“髒手?嗬嗬。”


    從蛇皮口袋上站了起來,暗戳戳的往後退了兩步,陳熙遙露出一臉回味的樣子,囂張至極的對男人挑眉說道:


    “是,你的身體,昨晚已經被我這雙髒手裏裏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摸了個遍,真沒想到啊,你個糙男人,皮膚還挺好的嘛,雖然黑了點,但還挺緊致的,彈性也不錯,尤其是腹部那八塊腹肌,手感真是讓我流連忘返,我摸~了又摸~,嘖嘖,摸到天亮,我困極了,才不得不放手。”


    隨著陳熙遙的訴說,男人的拳頭越捏越緊,“你這個女人,怎麽那麽不要臉!我就沒見過你這麽……這麽……”


    看男人想罵又想不出詞、或者說因為教養罵不出髒字的樣子,陳熙遙冷哼一聲,漠然問道,“怎麽,你想說我賤麽?那求我救命的你,是不是更賤?”


    “你……”趙慶豐也沒想到陳熙遙會這麽說她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這位大哥,我們這次的合作真的是太不愉快了,不過合同裏的我該盡的義務,我也完成大半了吧,就算我現在離開,合同依舊有效,畢竟昨晚若不是我救你,你不僅僅是殘了而已,你已經發高燒死掉了。”這個臭男人,上一世沒有遇上她,肯定悄無聲息的死在這山裏了。


    這一世算他幸運,遇上了她,不然,他還是得死。


    陳熙遙撈起自己的書包,掏出剩下的消炎藥、創可貼等東西扔在男人麵前,“昨晚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昏迷過去了,還發起了高燒,我不知道你是因為外傷還是內傷引起的,所以需要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你身上有多處割傷,應該是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被鋒利的石頭割破的,傷口很髒,感染了,我已經用白酒給你清洗幹淨。”


    又掏出一個裝著幾塊還帶著新鮮泥土的老薑一樣東西的透明小塑料袋,扔在趙慶豐身上,“我認得的草藥不多,這是三七,可以散瘀止血,消腫定痛,你咬碎了,自己敷在傷口處吧。”


    趙慶豐看陳熙遙這一副安排後事的樣子,不知為何,有點心慌,不禁開口問道,“你要走?”


    陳熙遙柳眉倒豎的睨了趙慶豐一眼,“不然呢?留在這裏等你數落我?”


    又扔了一小塊從家裏帶出來的臘肉給男人,陳熙遙自嘲道,“哪個救命恩人混得像我這麽差,累死累活照顧人、挖草藥一整晚,得不到被救之人一句好話不說,感謝的話更是一句沒聽到,哦,諷刺的話倒是聽了一耳朵,你說得對,我是賤,不然誰被這麽對待之後,還留下來救這個嘴巴臭的人。”


    “好了,你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我也給你正骨了,吃的、藥品我也給你留下了,毯子、蠟燭打火機你留著用吧,我算是仁至義盡。”


    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拿離開威脅他,以為他是嚇大的麽?“我的傷還沒好,你現在離開就算違約。”


    “哼,那我就隻當昨晚救了一條狗吧。”陳熙遙這次離開得很是幹脆。


    看著爬樹掰樹枝的時候被擦傷的手臂,小刀斷了之後、徒手挖草藥被磨破的手指頭,陳熙遙咬緊嘴唇,加快了離開的步伐,“果然好人不能做,可別再讓我遇上這個混蛋。”


    看著女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樹林中,趙慶豐錘了一下地麵,“這個女人,竟然真的走了!”


    趙慶豐恨死了這個女人總是留個背影給他,他不知道此刻心裏是什麽滋味的怒吼道,“可別讓我再遇上你,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原諒你……拋下我!你毀約了,我不會承認合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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