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條羊毛毯,他給了亦舒,用小毯子包得好好的。


    這孩子的身體弱,不能受涼,否則一定會發燒。


    不但如此,他還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小家夥。


    他將毛衣除下,用心口最暖的地方,去溫暖她。


    小亦舒昏昏沉沉的,隻覺得難受,她感覺自己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裏,這懷抱,很溫暖,像是爸爸。


    她輕輕地叫喚了兩聲,葉慕雲的聲音沉沉的,“爸爸在。”


    小亦舒艱難地睜著眼睛,在黑暗中仰頭看著那英挺的麵孔。


    很多的血,模模糊糊的,但是她能看得出來,那是葉三三。


    葉三三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可是他為什麽還要這樣緊緊抱著自己?


    小亦舒疲憊地閉上眼睛,小臉垂著擱在葉慕雲的懷裏,哼哼嘰嘰了半天。


    她的小手指,卻是偷偷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吐出微弱的氣息:“叔叔,我會不會死?”


    “胡說,怎麽會!我會一直守著我們小亦舒……”葉慕雲搖著頭,其實眼前有些模糊了,但是他必須撐著,他得給亦舒輸血,還有,他昏過去雪兒會怕。


    他強撐著自己,陪著小亦舒說話,不讓她睡覺,也不讓她害怕。


    他手臂上的血,仍是不停地流著,多到讓小亦舒害怕,小家夥終於哭了出來,哭得細聲細氣的:“叔叔,你會不會死?”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不會!”


    但是他知道,救護車再不來的話,他可能能流血而死。


    雪兒在一旁,幾乎要哭出來,但是她不敢哭。


    她隻能緊緊地按著他的傷口,讓他的血流得,不那麽快……


    她拚命壓抑著自己,生怕自己會哭出來讓他心煩,就在這樣一樣黑暗的冰夜裏,他們的心,重新貼在一起。


    而這一次,多了他們的孩子。


    秦晨和救護車幾乎是同時來的,他的車才停下,他就打開車門跳了下來,直接打開車後門,先是小心地將亦舒抱了出來,再低聲問:“哥,你還能走嗎?”


    “扶我一下雪兒!”葉慕雲的聲音有些虛弱,低低啞啞地說。


    雪兒哦了一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過來扶著他下車,又艱難地上了救護車。


    秦晨已經在準備采血袋了,然後看著葉慕雲,“能撐得住嗎?”


    因為小亦舒……不能拖。


    葉慕雲咬了咬牙:“抽吧!”


    秦晨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地開始采血,紮上針以後,又開始幫他止血,動作麻利到令人發指,不帶一絲感情的樣子。


    雪兒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又擔心葉慕雲,又擔心小亦舒。


    秦晨的手法很好,很快葉慕雲的血就止住了,但是他……在抽血。


    抽了大概三百毫升以後,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秦晨的聲音很淡:“還能挺得住嗎?”


    葉慕雲淡笑:“能。”


    雪兒的小手指絞在一起,不安地看著他。


    而秦晨,非常狠心地又換了個血袋,剛才抽的血,給小亦舒掛上。


    葉慕雲的臉孔,越來越蒼白,足足抽了兩袋血。


    秦晨這才淡聲說:“你不能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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