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仲夏的早晨,天氣暖暖的,在熱氣還未蒸騰之際,沈未眠就約好了林盛露,準備驅車前往家鄉的小鎮。


    一見麵,沈未眠就覺得林盛露格外的可愛,靦腆,尤其聽到她如銀鈴般的笑聲,心裏就如釋重負。


    林盛露的著裝也是顯得她落落大方,白白的裙子,搭上牛仔褲色的背帶。


    沈未眠從前的陰霾,不愉快,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發什麽愣呢?”在一旁的林盛露催促到。


    “你怎麽這麽著急?”沈未眠見林盛露有點著急了,就故意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由於沈未眠家裏沒有汽車,但是才學會駕駛的沈未眠想逞強,就假裝懇求林盛露道:“你們家不是有汽車,你借我開開?我們小學同學聚會呢!”


    “我試試吧!過幾天,回應你。”林盛露就這樣敷衍了過去,她以為沈未眠又在欺騙她,就沒有將話放在心裏。


    但是,隨著沈未眠的催促次數越來越多,林盛露這才不得已向她的家人哭訴說,沈未眠要借她家的車用用。


    “幹什麽?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早早告訴我們。”林盛露的母親厲聲斥責道。


    “不借。”她的母親再次斬釘截鐵地說道。


    “媽!”林盛露哭泣著懇求著她的母親,“就借一次吧”。


    “你別忘記了,他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把這麽貴重的東西借給他,你當我傻啊!”


    “媽,這都什麽年代了。再說了,人家都有駕照了。”林盛露見無法說服她的母親,就轉而懇求她的父親。


    “好吧!”她的父親滿口答應。


    “不過,你出去吧!露露,我和你媽媽有話說。”林盛露的爸爸說道。


    林盛露見他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偷偷地貼在門上靜靜地聽了起來。


    “你這是為什麽啊?那麽貴重的東西,你說萬一……”她母親不解地問道。


    “你忘了,人家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呢?”父親解釋道。


    “那也不能慣著他呀,畢竟他才剛成年。”


    “這怎麽叫慣著呢?”


    “這怎麽不叫慣著,十幾萬的東西,你說萬一要是沒了,怎麽辦?”


    “不會有事的,放心吧!露露剛才不是說了,人家都有駕照了。”


    “這還沒過門呢,兩個人就穿了同一條褲子了。”林盛露的母親嘲諷道。


    這個時候,屋子裏就沒有了聲音,嚇得林盛露急忙朝後退,還沒退兩步,門開了。


    “露露,不是媽不放心,而是真的這麽貴重的東西,萬一……”


    “不會有事的,丟不了。”林盛露的語氣中略帶肯定。


    “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呀!”母親語重心長地說道。


    “什麽?媽媽您盡管說就是。”林盛露說道。


    “沒什麽,就是我希望你們一起去。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放心。”


    “男孩子一般都粗心大意,希望你能給媽媽爸爸留個神,給他提個醒,到了關鍵時刻。”


    就這樣,終於到了行程的那天。


    “開車吧!”在父母和親朋的囑托以及歡送下,他們啟程了。


    一路上,沈未眠車開得十分地謹慎,慢悠悠地行駛著,比起其他車輛,沈未眠的車子更像是蝸牛在爬行。


    高速公路上的行程還算愉悅,下了高速,一路上的顛簸,讓林盛露有點受不了。


    沈未眠的老家,是一個離白玉市很近的小鎮,沈未眠小時候和林盛露就生活在那裏。


    在沈未眠的記憶裏,那裏的天藍藍的,空氣新鮮極了,河裏到處都是蟹和蝦,他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一起嬉戲玩耍。


    尤其是那條幾丈寬的、幾尺淺的叫不出名字的河,他們在河邊捉青蛙、癩蛤蟆,後來長大了他們就在河裏捕魚捕蝦,捉螃蟹。


    記得有一次,螃蟹夾住了沈未眠的大拇指,在一旁嚇壞了的林盛露急忙跑回家,將沈未眠的父母叫了過來。


    諸多往事,在沈未眠的腦海中不斷盤旋,就像悠悠的小舟蕩漾在浩瀚的大海中一樣。


    過了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剛到這裏,他倆就受到了鄉下同學的熱烈歡迎,同學們在一起難免會拉家常敘舊。


    一會兒尚成就找來了很多的同班同學,並組織大家到小鎮上的飯館去吃飯。


    這個時候尚成和沈未眠一口一個哥們地稱呼了起來,他們兩個喝得也是不亦樂乎。


    在一旁的林盛露看得十分難受,尚成就嘲笑他們:“這還沒成為夫妻,就這麽關心了。”


    盡管知道晚上要回家,盡管知道開車不能喝酒,但是在尚成的盛情下,沈未眠怎麽能推辭。


    於是,沈未眠也說了願賭服輸的話。


    就這樣,宴會一會兒就結束了。


    大家紛紛出來一一道別,林盛露攙扶著沈未眠,可見沈未眠的酒喝得有多麽厲害。


    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親自開車回家,盡管在一旁的尚成執意要開車送他們回家。


    於是,尚成不得已隻得帶著沈未眠的車子,讓他慢慢地跟在他後麵。


    坐在車裏麵的林盛露是提心吊膽,一個勁地勸沈未眠別開了。


    林盛露做坐了一會沈未眠的車子,就下來了,坐上了尚成的車子,因為坐他的汽車實在有點太驚心動魄了。


    於是,他們就匆匆地開上了高速公路。


    尚成引導沈未眠開車,因為此時的沈未眠已經爛醉如泥了。


    但是,行駛到了一半,尚成見左右沒有太多的車輛,更何況這是高速公路,就開始飆起了車,他一個油門將沈未眠甩出了足足有十幾公裏遠。


    都說酒能壯膽,沈未眠也不甘示弱。


    尚成見沈未眠越發起勁了,就開得更快了。


    在車內的林盛露這個時候也已經昏昏地睡著了,她口中念念不忘的依舊是沈未眠。


    就這樣,在一個分叉路口,沈未眠由於車速過快,醉眼蒙鬆的他直直地撞上了隔離帶。


    直接將車撞了個底朝天,沈未眠在車裏麵哇哇大哭,車子的發動機部位已經變形了。


    沈未眠的右腦受到了嚴重的撞擊,頭部的血如泉水一般噴湧而出,讓人措手不及。


    才知道闖了大禍的尚成,趕忙一個急刹車,叫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林盛露。


    如夢初醒的林盛露,看到這一幕的發生,自己卻無法替沈未眠分擔一些,頓時覺得想要死的心都有了,隻見她緩緩地打開車門,瘋了一般地跑向沈未眠的車子跟前。


    此時,沈未眠已經失去了知覺。在一旁傷心欲絕的林盛露,淚水如雨水一般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沈未眠愛她更為深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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